“什么？！净利润的1%？！”褚老爷子瞠目结舌，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虽然他从没想过离开玉溪，离开红塔集团，但1%的净利润实在是太国惊人，他心里下意识的开始计算起来：烟草行业的利润很高，税费的比例占到零售价的41.3%，但哪怕有高达41.3%的税费，以红塔集团为例，去年的净利润仍然高达近30个亿（当然，所有的利润都要上缴，但那是另外一回事了），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一年能赚……3000万？！

吓！

3000万啊，按照现行的企业划分标准，总资产3000万那就是妥妥的“大型企业”了，也就是说，润华实业给自己开出的薪水是一年一家大型企业？

当然，海洲烟草厂这个年销售额还不到2000万的地方小烟草厂没办法和红塔集团这个全国最大的烟草集团相提并论，但是……

想到国家给海洲烟草厂的那个5+3的利税减免政策，褚老爷子心里头还是忍不住的琢磨其来：5年内不用上交任何税费、利润，等于每赚一分钱都是他们自己的，如果换了自己来当这个海洲烟草厂的经理，我老褚多了不敢说，三年内，年销售额10个亿简直不要太轻松！年销售额10个亿，那就是每年最少6个亿的净利润，1%的净利润是我的薪水，那就是每年600万……

自己现在的年收入还不到6万，如果去润华实业，就是三年后每年最少600万，而前两年呢？陈耕的意思是如果每年的收入是那1%的提成100万，那就自动拿100万……

也亏得褚老爷子信念坚定，但凡换个人来，估计当场就要跪了：这前三年怎么着也能拿1000万啊，平均一年就是300多万！

就在褚老爷子艰难的想着怎么拒绝的时候，就听陈耕接着说道：“另外呢，只要您干满5年，这1%的年终分红就自动转为您的个人股份。”

“……”褚老爷子没说话，就是眼珠子瞪的溜圆！

每年拿1%的净利润分红，和自己拥有1%的股份，这其中的差别有多大，他当然很明白，正因为很明白，他才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陈耕却是自顾自的说道：“这1%的股份就永远属于您了，哪怕将来的某一天您干累了、不想干了、想要退休了，每年也能从集团拿出来的、用于分红的这部分钱中拿走1%，将来有一天您的打算把这部分股份传给您的孩子、孙子也都没有问题，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将来你们家要出售这部分股份的时候，要优先卖给海洲烟草厂或者润华实业，这个也很好理解对吧？”

当然很好理解，但正因为很好理解，所以这么多年来，褚老爷子第一次结巴起来：“我……我……”

国家现在正在酝酿给国企松绑，在缴纳税收之后，之需要每年缴纳一定比例的利润，剩下的利润可以全都自己留下来，似乎烟草行业的利润上缴比例不会超过四分之一，如果给自己10年时间，褚老爷子自忖：就凭我老褚的本事，如果不能做到每年几十个亿的销售额，我拿脑袋拧下来给人当球踢……但这等于10年后的海洲烟草厂，每年用来分红的钱也不止十个亿八个亿！

褚时建心动吗？当然行动，如果不心动，他怎么会犯很多老干部都会犯的“59岁错误”？不就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人走茶凉，想要给自己的晚年生活多增添一点经济保障吗？褚时建虽然为国家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但他也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是人就会考虑自己退休以后的生活，那种只付出不求回报的，那是圣人，但显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凡夫俗子更多一些。

良久，褚老爷子终于开口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躁动的心情平复了一下，方才苦笑着道：“小陈，我得承认，你们确实非常有诚意，我也承认我确实是有些心动了，可是我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我想有始有终……”

“老爷子，我很敬佩您的节操，”陈耕打算他的话，一脸严肃的问道：“但是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褚老爷子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你说。”

“或许您已经意识到了，但是没当一回事，或许你还没有意识到，那就是……”望着褚老爷子，陈耕一字一顿的道：“难道您没意识到您挡了很多人的道了吗？”

“什么？”褚老爷子顿时大惊，手指颤抖着指着陈耕：“你说什么？”

“我不相信您没有发现这一点。面对红塔集团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在整个彩云之南，甚至是在更高的位置，觉得您碍事了，希望您赶紧下来、好让他们发财的人应该不是个小数目吧？如果你现在急流勇退、主动下来了，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如果您坚决打算等到年限之后再下来……”陈耕抿着嘴，认真的道：“眼瞅着这么大一块肥肉自己却没办法下嘴，您不会认为这些人的耐心会这么好吧？”

“……”

褚老爷子的心彻底乱了，陈耕说的这种情况有没有？坦白说，有！而且还不少！

就像是陈耕说的那样，作为现销售额已经突破百亿的国内第一大烟草巨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红塔集团这块肥肉呢，不知道有多少中央的领导给自己写条子，那些拿着领导的条子的领导家孩子更是多的跟淤泥里的泥鳅似的，甚至连省里的领导都不止一次的在谈话的时候给自己暗示：“有时候该妥协的就妥协一下，这对大家都好嘛！”，但他从来没想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了，这些家伙要对自己下手？不至于吧？毕竟自己再有两年就要退休了……

“是啊，您再有两年就要退休了，”陈耕仿佛能够看到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一样，顺着他心中的所想就把话给接了过去：“但是从咱们国家当前的政治大格局上来讲，现在是什么时候？即将换届！”

“即将换届？！”褚时建心头猛然一震！

他懂了，真的懂了！

那些很快就要下去的，要趁着这最后的一两年时间里拼命的想办法给自己捞一点“养老钱”，这个时候，他们怎么可能会有耐心等到2年后自己正常退休？

想到这一点，心中不禁一片悲凉：难道我褚时建为国家努力贡献了一辈子，最后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虽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但他心里还是无法接受：我这些年为国家贡献了这么多的利税，难道最终得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陈耕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点重了，叹了口气，道：“当然，我说的这些只是一种最极端的情况，毕竟您这些年为国家做的贡献，很多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不可能任凭个别人胡为，不过老爷子您不妨这么想一下，如果您在这个时候急流勇退、在红塔集团最辉煌的时候退位让贤，您能够得到的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红塔集团有没有和您相关的糊涂账，但如果您在这个时候主动退下来……”

没等陈耕说完，褚老爷子的额头上立刻涔涔见汗！

自己在红塔集团有没有什么“糊涂账”？当然是有的，人嘛，生活在红尘中，怎么可能完全没有自己的一点七情六欲？

有了陈耕的这个提醒，褚老爷子立刻意识到：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退下来，对于之前的那些“糊涂账”，所有人都能理解，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没有人会追究，打女如果自己不在这个时候主动申请退休，那一两笔糊涂账说不定就能成为捅在自己身上的刀子！

差不多了。

看到额头上隐隐见汗的褚老爷子，知道火候差不多的陈耕，诚恳的道：“老爷子，只要您过来，这些事情您不用担心，不管有多少要填的窟窿，润华实业都帮您填了，保证您干干净净的、完美无瑕的从红塔集团离开。

我来之前已经和海洲各方面沟通过，您到任之后，和现在的职务差不多，是海洲烟草厂厂长、海洲烟草经销公司经理和海洲烟草局副局长，另外虽然您是副局长，但到时候整个海洲烟草局会全面配合您，和您现在在玉溪的情况一样。

您到了海洲之后，您是以润华实业集团副总的身份全盘掌控烟草这一块的所有业务，集团只进行必要的财务监管，您可以把这个看做是润华实业对您的承诺。”

褚老爷子在玉溪是什么情况？他是刚刚改制为红塔集团公司的玉溪卷烟厂的厂长、玉溪烟草销售公司总经理和玉溪地区烟草局局长，可谓集生产、销售和管理大权于一身，陈耕的意思就是告诉他，您现在在玉溪是什么情况，到了海洲那边也还是什么情况，一切都还是您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