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兄陪你进去吧。」

魏太子退而求其次，只能先陪着再伺机而动。

何嫣被丈夫勒令在内室养病，已遣了金铃打探了好几次，听说杜欢来了，眼巴巴盼着。

不多时杜欢果然进来，魏太子陪伴在侧。

她连忙起身，竟有几分忐忑：「殿下不忙？竟有空过来了。」

这话多有歧义，可说她体贴魏太子公务繁忙，难得见到他抽空过来而受宠若惊；也可说她受魏太子冷落久矣，见他过来幽怨丛生，不免生出怨怼之心，当着杜欢的面说了出来。

魏太子本就是多疑之人，揣测人性总往最坏处想，霎那心中不知道滚过多少不好的念头，面上已有不豫之色：「孤公事再忙，总也要顾惜太子妃的身子。」

倒是个深情好丈夫，假如半小时前他不在前堂追忆与师妹的似水流年，杜欢还真能相信。

室内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毛人可不大会看人眼色，等的有些不耐烦，连连催促：「欢欢快点，咱们去吃酱肘子。」

燕帝曾暗中授意符炎想办法断了毛人的念想，让毛人少来找杜欢。符炎为此煞费苦心，每次回营都会给毛人带吃的，这小子饭量奇大，尤好美食，吃相奇香，试验下来发现他最喜欢酱肘子。

天长日久，酱肘子就成了毛人菜单里的首选。

既然出营，理应去酱肘子店里饱餐一顿，且由杜欢陪着，简直完美。

杜欢只想跟何嫣独处，遂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子妃既然身体不舒服，也理应吃点肘子补补，不如同我们一起去尝尝洛阳的酱肘子。」在魏太子期待的眼神之下，毫不讲旧情：「谢师兄礼物也送了，想来公事繁忙，我们就不打搅师兄了。」

魏太子：「……」

他情急生智，只能另闢蹊径：「不如小师妹先在前厅稍候，说不得凌国师还有话要冷阅交待，待你们说完话再出去吃肘子也不迟。」

杜欢给何嫣使个眼色，高高兴兴往前厅去了。

冷阅临行之前，凌子越臭着脸唠叨了不少事情，还带了不少东西给杜欢，宴会之上不方便转交，今日特意在居处等着魏太子传召。

外人察觉的不大清楚，他们这些常年陪伴在魏太子身侧的人对他的转变最为清楚，连曾经居于师长的凌子越都察觉出了魏太子的猜忌与冷淡，他们师兄弟们就更为小心谨慎了。

杜欢收了冷阅带来的礼物，问候师尊：「凌老头脾气还是那么臭？身子骨还硬朗？」

厅里还候着魏太子身边的近侍，冷阅有心想要让小师妹提防魏太子，实在寻不到良机，颇有几分坐立难安的模样：「师尊他身子骨还硬朗，只是担心师妹孤身一人在燕国，无人照顾。」

杜欢暗示他：「凌老头多虑了，我又不是小时候，随便就能教人糊弄去了。现如今我可是燕国国师，身份上跟凌老头齐平，识人之能自然大有长进，让他少操点心，好好养老。」

凌子越若是在此地，恐怕早都要气炸了鬍子。

冷阅：……小师妹她到底有无察觉防备？

杜欢跟何嫣坐上马车，抱着首饰匣子暗中挨个抚摸首饰上镶嵌的宝石，让系统吸收宝石里的能量，且小声打探：「他叮嘱你什么了？」

此刻车内只有何嫣主僕二人，星星坐在车辕之上，与魏太子妃的马夫相谈甚欢，顺便充当指路的嚮导，目标是他心心念念的酱肘子店。

何嫣颇为无奈，脸颊发烧：「他让我……让我找时机探探火雷弹的消息。」

杜欢：「这人跟我谢师兄可真不是一路人。」

话音刚落，她脑内忽然冒出一串欢乐的音乐，系统的电子音再不是以前刻板的声音，而是透着股谄媚：「恭喜宿主，系统进度达到百分之百，由贤臣择主系统升级为佞臣系统！」

杜欢：……

杜欢整个人都傻了！

她质问系统：「110，为何贤臣择主系统升级之后是佞臣系统？你怕是有毛病吧？」

系统诱哄道：「宿主有所不知，本系统的升级是经过详细的数据分析得出的结论，纵观华夏历史，贤臣的下场通常都不那么美妙，能得善终的反而是少数。反之，擅于揣测帝心、逢迎帝王的喜好、让皇帝对他倚重、甚至左右帝心的佞臣反而要比贤臣过的舒服。」它甚至还反问杜欢：「难道做佞臣就不能辅佐帝王一统天下了？」

杜欢：「……」

杜欢竟然无言以对。

系统见镇住了杜欢，她似乎也没有强烈拒绝做一个佞臣，就更是小人得志：「再说本系统启动各种功能，需要数不尽的宝石，做个贤臣既不贪又不赌，还不参与经商，两袖清风，能养得起本系统？」

它还颇有种恃宠而骄的样子，假如它有五官，恐怕此刻已经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杜欢，表示自己出身富贵，穷人是不配拥有它这么高级的系统的。

杜欢头疼：「你都升级了，难道就没有什么升级大礼包？隐藏福利？」

系统：「……」

杜欢合上首饰匣子，拒绝让它再吸收剩余宝石里的能量：「说吧，不说以后都别想吸收到能量！」

系统思考三秒，迅速投降：「隐藏福利……还是有一个的。」

「什么？」

系统：「可以送一个人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又得意起来：「是不是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