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张皇后见到画像,终于停止了哭泣,恐惧不由自主浮上心头,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秦茹为何要害封月,其次更想到万一封晋中蛊之事暴露,下蛊之人又出自她宫中,皇帝会怎么想?
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张皇后心慌意乱便要辞别燕帝,回自己宫中处置秦茹:「都怪妾身心疼月儿乱了方寸,求陛下莫怪,国师见谅。」
凌子越冷哼道:「若非老夫有证据,我那小徒弟便要被皇后娘娘冤死了。不过瞧在月公主养的蛊以后还能解我小徒弟身上的毒,老夫便不再与皇后娘娘计较了。」
听起来很是宽宏大度,但细想他话中之意,燕帝与张皇后直要呕出一口血。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封月贵为一国公主,竟然还要做杜欢的药引子?!
张皇后着急回去审问秦茹,也顾不得再与凌子越纠缠,燕帝拉下面子为闺女求医:「还望国师不吝援手,救我儿一命!」
凌子越深恨张皇后诬陷杜欢,还敢指使张茹对杜欢下蛊,幸亏小徒弟机灵才逃过一劫,硬梆梆道:「三生蛊霸道非常,一旦寄宿人体,不到成年极难取出。」
燕帝:「……」
张皇后急三火死赶回自己宫中,命贴身宫人去唤秦茹,哪知道却扑了个空,宫人来回:「秦嬷嬷不在香料库里,有人看到她出宫去了。」
秦茹一年也总要出宫几次採买香料药材,都是皇后的小私库支银子,她让人召了管帐的宫人过来,果然秦茹支了一笔银子,几乎是她前脚刚去去向燕帝告状,后脚她便支银子逃出宫去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秦茹若是没问题,何至于找机会逃跑呢
张皇后瘫坐在榻上,心都灰了。
还是贴身宫人进言:「娘娘,就算是秦嬷嬷逃出宫去,难道还能逃出大将军的手掌心?不如传消息出去,让大将军将人抓捕?」
张皇后好像才找到一件事情,打起精神分派人手出宫传信。
张大将军接到消息,几乎不敢相信皇后宫里居然有此大胆狂悖之徒,连公主都敢下毒手,当即布置人手搜捕秦茹。
秦茹却好像是一尾鱼滑入深海,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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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欢隔日清醒之后,发现端王看自己的眼神颇为奇怪,还摸摸自己脸颊:「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端王笑眯眯道:「你老说自己要做幕僚,不知道对本王目前的处境有什么好的建议?」
杜欢想到近来所知的大燕朝局,张大将军一手遮天,大部分官员都做了张承徽门下走狗,皇权被挟持,连燕帝在不少事情之上都要向张大将军妥协,而他似乎也不大像个励精图志横扫权臣的皇帝,做封晋强而有力的后盾,最后还有可能出现父子争权之事,略一思索便道:「殿下何不找机会另闢蹊径?舒州民乱之后有大片荒芜的土地,无论是土壤还是气候都不错,百姓对殿下又有敬仰之心,不如殿下自动请封就藩,养精蓄锐?反正殿下留在京中被张承徽压制的动弹不得,军政事务都不会让殿下沾手,何不离他远点想办法壮大自己的力量?」
她说的话正与封晋近来的想法不谋而合,端王殿下沉思:「还差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且等本王找到时机就请封。」讨论完了去留,他问出存了一晚上的疑问:「你昨晚说的朱笙歌送的药又是怎么回事?」
杜欢也正想就此事问一问封晋:「殿下可知,陛下在外可有私生子?」
「私生子?」封晋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怎么可能?」
「朱大公子与殿下有几分相似,还怂恿我让殿下吃五石散,但我观朱大公子卖五石散,自己似乎不吃,就算是神药,也是他找人研制出来的,不可能不知道此药的副作用,却还是想让殿下吃,他跟你有仇?要么就是当年陛下在外面的风流帐找上门来了。」杜欢昨晚喝酒的时候再次细细打量朱大公子的模样,发现他与端王殿下的模样有几分相似,说是兄弟都有人相信,喝的半醉的大脑天马行空,脑补了一场宫廷狗血大戏,朱笙歌便是前来复仇的私生子。
封晋被气笑了,在她额头狠敲了一记:「慎言啊,你这话也就在本王面前说说,若是不小心落到父皇耳中,连你的小命都要丢了。」他感嘆道:「若说封家流落在外的兄弟,还真有一个。当年伯父战死沙场,伯母与三岁的大堂兄沦落敌手。伯母为了大堂兄的性命曲意奉承敌首数月之久,待到我军大破敌军,大伯母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彼时大伯父已经战死,先帝觉得大伯母有辱大伯父声名,想让大伯母自尽,但大伯母却在一个雪夜带着堂兄连夜出逃,不知所踪。」
「你大伯母真是个坚强的女人。」杜欢颇有义愤:「凭什么夫家造反连累她受辱,她为了保护孩子迫不得已的举动,反而被夫家认为有辱门楣?凭什么夫家让她死,她就得死?」
封晋被她给逗乐了:「我也觉得大伯母性情坚毅,极为难得。不过这事儿发生之时本王尚未出生,多年以后因缘际会之下才知道的,也帮不了什么忙。听说祖父多年一直派人四处寻找大堂兄的下落,临死之时都念着大堂兄的名字,实是我父……我父的性情不得他老人家喜欢。」
先帝是杀伐果断的开国皇帝,而今上性情温和,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懦弱,弹压不住老臣,眼下的朝局其实正应了先帝生前担忧,所以封益不得先帝喜欢,简直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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