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杜欢在另一个世界重新回想起自己中二时期的种种举动,摸着脑袋笑意盎然:「还要多谢符炎,剃了头发有利于伤口恢复,还挺凉快。」
少年:「……」
杜欢好像一点也没看出来少年的错愕,笑嘻嘻问道:「公子派人救了我,还不知道救命恩人高姓大名呢?」
少年:「敝姓朱,名闲,字笙歌。」
符炎惊的差点把马车赶沟里去——公子您不是姓封名晋吗?
他竖着耳朵偷听,几乎能想像得出马车里的小姑娘听到朱闲大名惊呼出声的模样,没想到隔了一息,才听到小姑娘敷衍的寒暄声:「朱公子,久仰大名,如雷灌耳。」
大概是小姑娘敷衍的太过明显,他家公子竟然追问不止:「不知道姑娘何时听过朱某大名?」
车内的小姑娘好像被噎住了,这次隔的时间更久了些,才犹疑反问:「难道……是在梦里?」
符炎差点暴笑出声。
小姑娘说的还真没错,朱笙歌风流大名在外,不知道是多少未婚女郎春闺梦里人。
他看不到马车里的情形,不知道封晋深深压制了想要打人的冲动,生硬的转换了话题:「不知道姑娘贵姓?缘何被人活埋入棺?」
「免贵姓杜,单名一个欢。」
杜欢不知这具身体名姓,心中不无忧愁的想,鬼知道她为何会被活埋:「这个——」她忽然抱着脑袋,面现痛苦反问:「我为何会被埋入棺中?」
封晋:「……」
「好痛,头好痛啊……」
「杜姑娘——」
封晋没想到一问之下,反而让小姑娘痛苦不堪,她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仿佛误入山中的幼童,全然不记得自己的来时之路,到最后甚至扯住了他的袖子乞求道:「公子,你知道我为何会在棺中吗?求求你告诉我。」
「……」他要是知道,又怎会开口问她?
「杜姑娘,疼的厉害吗?」
「好疼好疼。」
后面接连数日,封晋不止一次尝试问过杜欢的来历,每次都被她抱着脑袋痛苦的模样劝退,还要反过来劝导对方:「想不起来便算了吧。」说不定等脑袋上的伤口癒合之后就能恢复正常。
杜欢格外真诚的看着对方,几乎泪盈于睫:「给公子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等我想起家里的事情,一定让家人重谢公子。」
开空头支票,杜欢可是拿手得很。
「这个……也不必如此客气。」封晋心道:正常人家的姑娘怎会大半夜被人活埋,还身上带着伤口?
他如今事忙,路过的时候顺便救了她一把已属不易,至于费心替她查访家人——这姑娘要么被掳来的,要么……说不定是被家人卖了,看她的年纪与穿着,倒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至于重谢就更无从谈起了。
杜欢却扯着封晋的衣袖不放,哪怕借对方盘问的机会近距离欣赏美男数日,也还是对盛世美颜的暴击毫无招架之力,内心感嘆:啧啧,瞧瞧这浓密的眼睫毛,阴影投下来,倒好像天生自带眼线。
封晋可能感受到了她灼热的目光,以拳抵唇咳嗽两声:「杜姑娘可想过以后怎么办?」
杜欢立刻眼泪汪汪,弱小孤单又无助:「朱公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您能帮我拿个主意吗?」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以前常用这招在公共场合拿捏老杜跟他的娇妻,特别是当着老杜一众同事的面儿,扮演一个亲爹出轨后妈虐待的少女,以她小时候在长辈面前乖巧可爱的印象打底,效果别提多好了。
连学校的老校长都语重心长的叮嘱老杜:「欢欢是个没娘的孩子,又正值青春期,你要对孩子多点耐心。」
他虽然不好指责副校长的私生活太过混乱,却以关心优秀学生的角度敲打老杜:「她以前成绩多好啊,你看看她现在的成绩一路往下掉,多可惜。」
果然娴熟的演技博得了「朱大公子」同情的目光,对方没有半刻停顿的接口下去:「若是实在没地方去,不如……找个地方卖了,杜姑娘意下如何?」
杜欢眼泪断流,表情僵硬:「原来……公子是做人口买卖的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衣冠禽兽?
——也不知道现在逃还来不来得及?
此刻暮色四合,众人露宿郊外休整,侍卫们已经拾柴燃起了火堆,有去打水的,还有钻入林中打猎的,她与俊美的少年郎并肩坐在火堆旁边,符炎在对面架锅,准备等同伴带了野味回来煮肉汤,抬头偷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又默默低下了头。
封晋一句调侃出口,还当自己演砸了,却发现她毫无所觉。
外间传闻,朱大公子最是怜惜美人,小姑娘虽然出身乡野,但着实生了一副好相貌,朱大公子哪捨得发卖美人儿?
果然这丫头对朱笙歌「如雷灌耳」全是胡扯,不知是哪个山旮旯里出来的野花,她的遭遇也许都是长的太招人惹来的祸事。
相处数日,他再三以言语试探,发现杜欢对外间之事一无所知,很像是闭塞的乡下丫头,正好此间离舒州不远,心中主意既定,他貌似良善道:「既然杜姑娘不愿意被卖,我救你也属实,若姑娘能帮我一点小忙,在下可保姑娘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如何?」
杜欢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直白挟恩图报的。
阅读不做女配做佞臣最新章节 请关注侠客小说网(www.xiake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