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之内。

听众席上，坐着许多大人物，他们，有的部门的一手负责人，也有的是政界的大人物，还有死者们的家属，当然，更有那些梁前军特地安排的人，这件案子并不对外公开审理，能来到这的，没有一个是地位低的。

此时，原告座上是黄宪岷，由他来充当原告，至于被告，自然是老鹰了。

审判长一番陈词宣誓之后，开始就案件进行问询，黄宪岷自然是罗列了死在老鹰手中的那些人的名字，每一个人死去基本上都能在一地掀起一番风波，观众席上的人们听了内心惊骇的同时，也感到了一股森然寒意！

这种狠辣的手段，其实有些让他们惊悚，尤其是这些死去的人，有的还是跟他们共事的人。

秦飞扬倒是没有听这一段，他找法院借了一台笔记本，然后将他拷贝下来的那些资料，都给弄到电脑里，弄完之后，他才看向神色一直的平静的老鹰。

“被告，黄宪岷先生口中所说的这些人，确确实实都是你杀的吧？你有什么疑问没有？”法官看了一眼老鹰，问道。

“这些名字他是按照死亡顺序念的吧，最后那三人不是我杀的，前面的...”老鹰忽然笑了：“他们该死。”

“该不该死这不是你来判定的。”

砰！

老鹰一拳砸在了身前的桌面上，冷笑道：“不该我来判定？难道让你这个废物来判定不成？”

观众席上的秦飞扬，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他看了一眼这个法官，有点老了，可能已经任职十多年了...看样子老鹰对这个法官也有怨气，他的父母死了，但是该死的人却没死。

然而，虽说这些人撒谎让他的父母病死，但他们终归没有动手，哪怕后来去了他家里拿走了他的东西，也只能算是构成了入室盗窃罪，这种不痛不痒的罪，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可他却不顾一起的动手了，这就很麻烦。

“你在公然挑衅法官，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那法官敲了一下桌子，沉声呵斥道。

“你很牛逼？怎么不见还我父母公道？”老鹰冷冷地讥讽了一声，观众席上的秦飞扬则是站了起来，沉喝道：“何壮！”

老鹰身子微微一僵，旋即跟蔫了的萝卜似的，垂下了脑袋。

“慎言。”秦飞扬只有这两个字。

梁前军冷冷地看了一眼秦飞扬一样，然后眼中有着讽刺之色，图腾的人，一个个的都太自以为是，真以为自己站在了正义的一方不成？可笑，正义这两个字，乃是由他们这些上位者来掌控的。

所谓的正义，并非是要等他自己出现，而是要看，如他梁前军这样的人，愿不愿意让正义出现。

“所以，被告你是承认原告所陈诉的这一切了？”法官冷冷地看着老鹰。

各方人士也都看向了老鹰，无数的目光，皆是注视着他，这里面，有西贵省的一把手，也有商界的第一人，也有人民的代表。

秦飞扬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已经交代过老鹰了，不管说什么都不要承认，把审判往后拖延就是了。

老鹰缓缓抬头，他看了一眼法官，而后，忽然就转身了。

他，转身面向了秦飞扬。

他的脑海之中仿佛回忆起了当初第一天向队长报到的样子。

...

“报告队长！图腾第九位队员，代号老鹰，今天前来报到！”

“老鹰？白白嫩嫩的你哪来的脸叫老鹰？眼神看起来不够锐利，精气神不足，你也敢说你叫老鹰？去，太阳底下站上三个小时！”

“报告队长，我已完成任务，请队长指示！”

“看你这小眼睛，你他娘的这眼神就是一只小猫崽，有个鸡毛的威慑力，老鹰老鹰，眼神不够锐利怎么行？去，给我把眼睛练出锐利来了再找我！”

“报告队长，我已训练完毕，请队长检验！”

“你娘皮...你这练的什么鸡毛，斗鸡眼呢？”

——

“队长，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一趟？”

“回家？回个屁，你这才毕业多久，国家不允许图腾队员轻易回家，这件事缓几年。”

“队长，我有点想家了，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我爸我妈他们过得好不好。”

“你都是图腾的队员了，国家每年给他们发钱，日子肯定舒坦。”

“真的吗？”

——

“队长，要死一起死，不就他娘的闹吗，谁怕谁！”

“你个傻逼，你们知道我面对的是谁吗？京城七大顶级世家中的黎家，还有无数的一流势力，跟我走下去，是生是死都不一定！”

“队长，她不是你一个人的妹妹，是我们图腾所有队员的妹妹！”

——

“队长...我会不会...死？”

“死个几把毛，给老子撑着，别合眼！安妮儿马上就到了！就他妈的让你出来侦查一下，结果搞成这逼样，当初跟你说什么来着？让你把眼神练好点儿，非是不听！连他娘的诡雷都能踩了，你还队里的侦查员，比安妮儿都不如！”

“队...队长...我好困...好累...”

“去你妈的老鹰，敢给老子闭上眼睛你信不信我把你踢出图腾？！睁眼，你他娘的睁眼啊！！！”

...

秦飞扬的面色微微一变，从老鹰的眼中，他看出了很多东西！

“不要！”秦飞扬脸色苍白地吼了出来，他知道老鹰在想什么，他知道！！！

老鹰沉默不言，众人的目光，依旧牢牢的锁定他，而他，则是缓缓的，鞠躬，九十度！

“队长，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谢谢你为我挡下的那些炮火，也谢谢你不嫌弃我笨，教会了我诡雷的布置和心理战争运用，也谢谢你当初为了我深入敌方腹地将我救出来...”

“队长，原谅我，我不想拖累你，也不想拖累大家。”

“混球！！！”秦飞扬握紧了拳头，猛地看向了梁前军，怒道：“梁前军，他死，你死！他活，你活！”

哗哗哗——

所有坐着的身影，皆是因为秦飞扬的这句话，猛地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从老鹰的身上转到了秦飞扬的身上！

“好狂妄的小子。”西贵省的一把手，沉沉地说道。

“当着我们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把我们当什么了？”西贵省的第五号人物也低沉地开口。

“...”

唯有梁前军还悠然地坐着，他静静地偏过头，然后，淡淡地道：“你，试试。”

“我说到做到。”秦飞扬目光冰冷地盯着他：“他都能做到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做不到么？”

梁前军眼睛微微一眯，旋即，他回过头去，看着法官，道：“法官，该宣判了。”

秦飞扬的身上，陡然间有着狂暴的杀意肆虐而开！

这一刻，他反而是平静了下来！

众人的眼神皆是冰冷地扫了一眼秦飞扬，不过他们也没有坐下，因为，接下来就要宣判了。

法官点点头：“那么，被告，原告所陈述的一切，你可承认确实是你所为，你，是否认罪？”

老鹰抬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法官，七八秒后，他缓缓地开口：“我承...”

嘎吱——

法庭的门，突然间被推开。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老鹰。

“他，不承认。”

一道浑厚的苍老之声，在这法庭之上响起，沉厚，稳重，不容置疑！

身着军装的老人，缓步走了进来，肩膀上的三颗星徽，庄严地宣告着众人他的身份，肩章所写着的京城军区字样，震慑着这里的所有人。

他每走过一排，那一排的人便是站了起来，目光之中，有着敬畏，有着震撼！

老人，走到了秦飞扬的那一排，他望着那个转身和他面对面，神情呆滞的青年。

“孩子，我没迟到吧？”

温和的声音，像是一股暖流，浸入老鹰的心间。

一旁的梁前军，脸色变得分外难看...吕老...他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