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影山,早呀！”“荣吉，早早早！”

“早，森川。”“森川,早呀！”

森川悠在走廊上看到两人，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荣吉,今天我也要在你们房间午休！”

“来吧，森川。”千鹿谷荣吉勾住森川悠的肩膀，被森川悠躲过，“喂,你太高了！”

“佐久早前辈今天又起得很早？”千鹿谷好奇道。

森川悠打了个哈欠，揉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昨晚睡得很早,所以还好。”

Youth合宿的训练时间比稻荷崎的日常训练要早一个小时,森川悠不得不压缩每晚手机聊天的时间——捡起排球之后，森川悠的好友列表猛增,除了排球部的前辈们之外，还有白鸟泽的五色、音驹和枭谷全员，这次参加Youth,不知不觉间他把来参加的选手们也加了个遍。

连佐久早也加了。

——虽然他很清楚地看到,在加完号码之后，佐久早立刻在他首页屏蔽了十几个词，X虫、臭、垃圾等赫然在列。

森川悠表示,当时他就后悔了。

最近森川悠经常和黑尾铁朗交流拦网的心得，在拦网上,黑尾经验丰富而且全能老道,尤其在对付攻手上很有一套,森川悠最近从合宿里学到了不少拦网的技巧,也全部告诉了对方。

……

“森川，来陪我练球！”

刚到训练场，森川悠就被星海光来叫住了，他假装听不见躲到一边，白发少年的嗓门却大到整个训练场都听得清晰：“森川，快来！”

森川悠一脸苦相：“星海前辈，昨天不是已经练过了吗？”

“我又想了一个扣球的新姿势，保证你这次绝对拦不下。”他转过头看向宫侑，“宫，帮我托球。”

“喂，高中第一二传手不是每天被你叫来叫去的好吗？”宫侑更嫌弃了，“为什么你们可以任性得这么理直气壮？”

森川悠“噗”地笑出了声：“侑前辈，你居然也有今天！”

“呵，你以为你能逃过？”宫侑仿佛失去了灵魂，“我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合宿？”

森川悠不禁回忆起被叫来合宿的那天，宫侑是如何在宫治面前三百六十度炫耀并被宫治连踹三脚的场景。

打脸的速度来得比想象中快上太多。

不过，能够和佐久早、星海这样的一流攻手练习拦网，身边又有宫侑和影山这样的二传手配合，仅仅合宿了几天，森川悠觉得自己进步很快。

云雀田教练的指导更是让森川悠获益匪浅。

因为有一群优秀的排球选手作为参照，在训练的时候，森川悠不敢有一丝懈怠。

比他有天赋的家伙们都在努力，他怎么可以停下脚步呢？

……

“森川！”

网前，影山的传球落入森川悠视野之中，然而，这一球比森川悠更习惯的扣球高度要更高一些，等了片刻，他才起跳，将球扣到对面的球场。

“抱歉，球传高了。”

“不止一次哦。”森川悠笑了笑，“影山，你们乌野是不是有一个弹跳力很强的选手？”

影山点了点头：“是有一个。”

“应该是很厉害的家伙吧。”森川悠摸摸下巴，“这样的球，一般人根本就接不到。”

“所以阿悠你是想炫耀你能接影山的球？”宫侑丢了一个球过来，被森川悠稳稳接住，“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二传！”

森川悠默默冲他扮了个鬼脸：“因为宫侑前辈你太不可靠了。”

宫侑露出一个假笑，森川悠回之以假笑，并且打开手机，在北前辈面前告了宫侑一状。

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虽然到了晚上，他就不得不痛苦地面对佐久早圣臣。

晚饭过后是合宿选手们的自由活动时间，森川悠换上睡衣，熟门熟路地溜达到荣吉和影山那间宿舍，闲下来的时候，荣吉会写作业，还会顺带辅导一下森川悠和影山。

今天他们则聚在房间里看IH的最后一场，井闼山和稻荷崎的比赛。

“……我想看MSBY黑狼队和Schweiden的比赛。”森川悠默默举手，“看IH决赛除了让我认清自己有多优秀之外，没有其他帮助。”

影山和荣吉这一瞬齐齐盯着他。

厚脸皮如森川悠，也只能选择投降。

对他来说，回顾自己已经打过的比赛的确是件新奇的事情，比如他没能拦下佐久早的那一球，在赛场上的紧绷感让他很容易忽略掉的细节，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分外清晰。

而第二球他成功拦下佐久早时，荣吉表现得比他还要激动：“森川你太棒了！你就是最厉害的！”

影山飞雄眼中火花四溅，如果不是训练已经结束的话，森川悠怀疑这家伙会把他拖出去练习。

合宿这几天，森川悠深深感受到了影山对排球的痴迷程度。

当然，也不仅仅是影山一人，这一次参加合宿的所有人，都对排球有谜一般的执念，包括他自己。

看完决赛，荣吉神神秘秘地从包里拿出另一张光碟，还特意绕到门边把房间里所有的灯关上：“森川，影山，我们来看一些晚上才能看的有趣的东西吧！”

森川悠：“……”

他没想到荣吉外表憨厚，内心竟然如此狂野。

不愧是身高190以上的威猛男性。

三分钟以后，望着电视屏幕上清晰的《午夜凶铃》字样，森川悠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晚上才能看的·有趣的·东西？？？？

一旁的影山半边身子已经僵硬了。

不得不说，虽然森川悠亲眼见过不少妖怪，但也仅限于兔子精、会说话的猫咪妖怪和因为没有配偶每天早上疯狂唱歌的鸭子妖怪，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一阵恐慌。

甚至想给夏目打电话。

偏偏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似乎轻轻响了一下。

风自不知道什么角落吹进房间，带着丝丝寒意。

就在贞子越来越近的时刻，风的寒意也愈发清晰。

森川悠轻推了一下荣吉：“你刚刚关门了吗？”

荣吉双眼瞪得很大：“我关了……关了的。”

那风是从哪里吹来的？

森川悠僵着脖子看向影山，不出他所料，影山飞雄整个人已经僵硬了。

下一秒，森川悠便感觉一根沁凉的手指抵住他的脖子，凉意如此清晰，和他皮肤的热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帮我……”

森川悠肩膀一抖，整个人几乎是从垫子上弹起来。

这算什么？贞子和三次元的联动？

幸亏荣吉反应及时，赶紧打开了房间的灯，森川悠颈间的凉意也消失了。

他默默转过头……正好和竖着一根手指的佐久早圣臣正面相对。

对方头发上还滴着水，应该是刚洗完第二遍澡。

森川悠：“……佐久早前辈，你在做什么？”

看鬼片的时候突然进来，不开口也就算了，走路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是怎么回事？

他默默指着旁边的影山：“看见了吗？这个人已经没气了。”

失去灵魂的影山静静扭动着脖子，下一秒就视死如归一般关掉了电视，然后抱着被子，紧紧裹着倒头就睡，森川悠只能看到他脑袋顶上的黑毛。

……

“浴室里有一只虫子，帮我捉一下。”罪魁祸首佐久早穿着浅蓝色的睡衣，头发散乱在耳际，面容甚至有些脆弱，全然不见喷消毒剂时的嚣张。

森川悠：“……为什么非要找我？”

佐久早皱着眉：“因为你更有经验。”

“那为什么不开灯走路不出声？”

“会吵到虫子的。”佐久早圣臣一脸严肃，“为了防止虫子在浴室里乱跳污染整片空气，这是最正确的做法。”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捉？”

“啊？你说什么？？”此时此刻，佐久早的表情让森川悠觉得，即使把虫子这个词和他联系起来，也是深深的侮辱。

森川悠：“……求人是这种态度吗，佐久早前辈？”

他干脆整个人趴在垫子上，四肢扣着垫子的四个角，一副绝对不会去浴室抓虫的姿态。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佐久早连垫子从地上揪了起来，四脚离地，再被直挺挺丢到了房间的浴室里。

门“咔哒”一声关了起来。

森川悠：“……”

果然，正如佐久早所说，浴室的墙上的确趴着一只硕大的黑色虫子，比东体那一只还要大。

比之把虫子捉起来这件事，森川悠认为更有必要把虫子送到专业的生物机构去研究，这只虫子是如何突破佐久早每天喷的消毒剂坚强活下来的？

三分钟之后，佐久早才居高临下地打开了浴室的门。

森川悠笑嘻嘻地把虫子展示给对方看。

——门又重新锁上了。

最终，被监视着洗了足足三遍手之后，森川悠才获准回到他的床睡觉。

森川悠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是怎么演变到这一步的？

他，优秀的高中第一拦网，稻荷崎排球部的王牌，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一步？

他只是想看看晚上才能看的有趣的东西而已啊！！！

……

第二天一大早，森川悠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了训练场。

一看到古森元也，他就忍不住上前拍拍对方：“古森前辈，你活到现在一定很辛苦吧？”

古森元也完全摸不着头脑：“森川，你在说什么？”

森川悠摇了摇头，眼神中蕴含的崇敬却丝毫不加遮掩。

森川悠一开始以为古森元也和佐久早圣臣只是在井闼山的队友，后来一次聊天才知道他和佐久早是表兄弟的关系。

果然，自由人都是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