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事情还得追溯至大选那日。办完差事后自是要回宫的。凑巧遇上了卖小玩意的小贩,东西算不上精贵,但甚在别致,做工又是精美。想着母亲与妹妹素来喜欢这些,便下马细细挑选。也算得上他的运气,不知怎得路边摆摊的两个小贩打了起来。
其中一个,被激红了眼,抽起屁股下面的扁担就扫了过。却被对方灵活躲开,而他由于发力过狠,压根来不及收回。只得眼睁睁的瞧着手里的扁担好不容易的拍到那个一看上就很贵的马身上。正是永特地选的性格温驯,脚力却是极好的宝马。
那马性情极好,驮着的永走来,虽然有些刺痛,但还是忍耐下来。但偏偏这一扁担巧合一般的将那根嵌在绳子里头的细针给狠狠的打在身上。而这疼痛已不是作为一个动物可以忍受的范围了,当即就发了疯,狂奔而。
永轻轻瞥了眼闯祸的小贩,呆若木鸡的模样,显然是有些吓坏了。毕竟他胯下的那匹马,将眼前的这个小贩卖了也是赔不起的。不过,眼光扫向另一个惴惴不安的的小贩时,睫毛微微颤了颤,便跨上随从牵来的另一匹马追上了。
这个时候,却是厩最热阄的,路上行人也是众多。发狂的马若不及时制住,可是会闯祸的。就在侍卫将拉住后,便发现前面站着个身穿旗装的小姑娘。见惯了母亲礀容的永,再瞧见其他女子时·就只有舒服与不舒服两种感觉。而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就是比较舒服的那种。
正待赔罪,婉音就走了过来。言到是被这个女孩救下了,永听了,当然是感激不已。但在他瞅见隐没在人群里头的人时,心思便开始活动了。他自幼便有过目不忘之能,凡是看过一眼的,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会留些印象。何况·那些人还是他用心记过的。
思绪转动间,已是生了计策。
永对白莲教深恶痛绝,他最是瞧不上这些打着拯救万民于水活,实则烧杀虏掠无恶不作的邪教。且一旦哪块有了灾祸,这些人就开始冒了出来,鼓动灾民与朝廷作对。简直就是如同臭虫一般。自掌管刑部后,永对待白莲教徒就从未手软过。但可惜的是,每次在他得知线报时,无论计划做得再完美,也总会被白莲教知道先机。
偶然一次·还可当作是他们走络声,然而次数一多,若再在猜不出这里头出了内贼,便是傻子了。如此一来,清除内贼便是当务之急了。然而查得越多,便愈发的触目惊心。没想到白莲教明面上退避,实则暗地里布了密密麻麻的大网了,一步一步馋食。
刑部大牢中的那个白莲教长老,还是在小舅舅的帮助之下捉到的。那个长老也是硬性子,无论怎么严刑拷打都不曾吐露半分有用的东西。而刑部的官吏却是从这一次·认识到了他们的上司其实真的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永将从这个长老口中撬出秘密,守得极其严密,除了几个心腹·便无人晓得。
那些躲在人群如其他百姓看热阄的,不少是当日他追捕那个长老时碰过面的。即使乔装打扮过,可相貌上的特征还是会显露一点的。转念间,永心中已有定计。故而当作那些人的面,说了宫中,马场这些隐晦的词。只要有点脑子的,便能猜得出,小姑娘应该是与宫里有关系的。
而从他掌握的消息来看·白莲教一定不会放弃营救那位长老的·况且,他让人传回的消息·可都是在说,那个长老如何如何对圣教忠心·如何如何在严刑逼供下,也未吐露半分圣教的消息。这么一来,方能激起他们这些江湖人所谓的义气。当然,最终目的是不是为了那长老心中的秘密,便不得而知了。再者说他需要的,不过就是等待那些人想着法子营救。
刑部大牢,戒备森严,白莲教数次营救皆是宣告失败,更让永逮了不少。可谓损失惨重。在这般情况下,若要继续营救关在大牢中的教众,势必需要想其它的法子。与其等待他们思出自个不清楚的法子,还不如诱他们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得好。那还有什么比交换人质的法子来得简单明了?
休沐那天,永按照约定前往循郡王府,带着小姑娘了马场。且为了不让三阿哥破坏他的计划,永着人引了三阿哥办差了。
不出所料,一行人到马场,玩了会子。二十来个黑衣蒙面人跳了出来,欲要捉住永与婉音。几个兄弟姐妹中,永璋与永的武艺是最差的。前者是身子过于文弱,而后者,简直就是完全没有天分。即便如此,在鲍白这天下罕有的绝顶高手调教之下,兄弟二人的武艺也是一般江湖人不敌的。
欺永文弱的黑衣人并没有占多少的便宜,发现一时之间不能舀下后,便转而一心一意的活捉婉音了。饶是永与侍卫们拼了命的护卫之下,婉音还是被人掠走了。
说到这里,永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皇额娘,你不晓得,三哥冲进我的屋子时,那脸色简直就是吓坏我了。”
漂亮的眼睛瞪向弟弟,“你哥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着急么?”与母亲弟弟子在一起,永璋难得的放松,瞥见弟弟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一时忍不主揪了弟弟的辫子,“虽说,哥哥打你不对,但你害得哥哥多日未休息好,该怎么补偿我才好?”
“皇额娘?”永软软的唤了声景娴,委屈道,“三哥那日可是甩了我个很重的巴掌呢”虽然想到三哥一定会生气,但没有想到哥哥竟然会那么气恼。
“永·”景娴温柔的看着儿子,“你没有孩子,当然不会明白,你哥哥担忧婉音的那股心情。等你有了孩子,就晓得这个滋味并好不受的。”话音一转的,问道,“那你为何想着要隐瞒你哥哥,那个被掠■小姑娘并不是婉音?”她也是在儿子破了白莲教的据点之后,才晓得婉音早就被十二送皇家寺庙那边陪着皇太后了。
似是羞涩的移开目光永笑了笑,道:“儿子查出宫里好似也有白莲教的混了进来。而且时日不久,深深觉得危险之极。便想着,定要将这些人从宫里拔出来。但他们既然能够在宫里安然待了这么些年,更不乏位居管事的,可想而知这些人定是聪明得很。儿子不能露出一点点马脚来,否则便会前功尽弃了。”眼珠子滴滴一转,斜斜瞅向永璋,“话说回来,多亏三哥的那巴掌按使不信也得信了。我那会子,胳膊还带着血,脸也肿了好几日才消下的。”
“我的好弟弟,你就饶了哥哥吧”三句不离那一巴掌,永璋站起身子,向着永作了一揖,“哥哥对不起你还不成么?”
未等永璋弯下身子,永就跳到景娴的身后,乐呵呵道,“别啊三哥你为长,我为弟,怎能受兄长之礼呢?”边说边不忘摸摸脸颊冲着永璋嘿嘿笑了笑。
“好了,别闹”景娴拉下永,“给我坐下继续说”这个小心眼的,瞧把永璋给急得。“永璋,你也坐下吧”
修长指间自下巴抚过,敛了面上的戏谑,又咽下口茶,便继续开口。说起来那些白莲教里头的人对着自个也是够狠的。如那些个势的太监,若非待罪之身便是穷得过下,才会断了子孙根入宫谋得一条活路。要晓得,在这宫里,太监是最不值钱的,命贱得很。不像宫女,要么是从包衣旗下出来的,要么便是下三旗里头的,还有不少家中还是担任了官职的。这些小养来的宫女,一旦满了二十五之后,除非自个不愿,或者主子实在是喜欢,方会留下来。但一般主子都不会强迫这些个宫女的,就怕留成仇了。
一比较下来,了势的太监们在宫里的日子便可窥探一二。而这些为了白莲教情愿入宫的,对自己不可谓不狠。民间骂人时最为毒辣的一句,莫过于断子绝孙了
能从一个可以被个得势的宫女碾死的小太监,一步步爬上管事的,能力自是不不低的。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事。三阿哥失了理智冲进宫的作为,则是意外的帮到了永。
郡王的女儿,皇帝的孙女,这身份地位可是高贵得很。即便白莲教里有人怀疑就这般轻易的将格格掠来,在得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也会相信,他们抓到的,真的是个格格。而且还是个有着实权父亲的格格。
没过几日,永与永璋就收到了白莲教要求释放教众的信。心忧女儿的三阿哥当然是直接让弟弟放人,而永却是坚持不放。如此一来,兄弟二人的关系简直似如水火。同时,宫里的景娴,也是担忧不已。街之下,内线们终于见着了,十二阿哥无奈的同意交换人质。
这些不过是永摆在明面上的东西罢了。那个被白莲教绑的小姑娘,乃是粘杆处的一名易容高手。是他特地向弘历要过来的。先帝一手建立起来的粘杆处,里头可谓是藏龙卧虎。随随便便一个舀出来,皆具有非凡本事的。
寻了好久的据点,就这般被摸着了。再加上永手里头从那个长老口中获得的东西。一夜之间,白莲教几处最为重要的据点,皆被捣毁。更是搜到一份了不得的名册。人证物证点齐全之下,等来的就是场清洗。
听着儿子这般娓娓道来,景娴的目光专注的放在了儿子身上,永,长大了一时之间,不知为何系感慨万千,心中不知浮出来的是什么滋味。
终于说完了,永呼出了口气,看了看日头,笑道,“皇额娘,时辰不早了。儿子就和哥哥告退啦”
“嗯,皇额娘,儿子与弟弟还有差事,改日在入宫陪您”语毕,二人便行礼告辞了。出了储秀宫,便步行向着宫外走。
“永,你做这些,皇阿玛知道么?”也不知怎得,永璋莫名的觉得嗓子眼堵得慌最喜欢的弟弟,忽然之间好似变了个人似的,换作任何人都有些受不了。
“在我定下计划后,便入宫告诉了皇阿玛”永眼儿一眨,轻笑道,“单凭我一个人,哪里能做得了这么多事”何况,他们的皇阿玛,是会一个能被瞒住的人么?与其猜来猜,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自己的一切,彻底的袒露在他眼前,还能令他放心些。
永璋并未及时反映,二人间的气氛沉默起来,并行走了会子。就听得声幽幽的感叹声,“哥哥不如你”这不是谦虚,而是肯定。心性坚韧,能忍受委屈,能在情意与权力间瞬间取得平衡,本就是件非常了不起的。
闻言,永只是微微一笑,便将话题岔开了,“说来我这回查白莲教还查出了件怪事”
“什么怪事?”永璋睁大眼睛,问道。明明已是个三十几的男人,但这副瞪眼的模样,却是显得有几分稚气。
“三哥,这白莲教有味神药。常人服食后,便会有如身临仙境一般,舒适无比。且整个人也会觉得精神,无论有什么不痛苦的,都会消逝的无影无踪。”优美的薄唇轻轻一抿,冷笑出声。“但长期服用,三哥你猜猜看,会怎么着?”
“上瘾是不?”永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难不成他们就是靠得这个控制旁人?那他们这些药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便是我最为痛恨的地方”罕见的敛了脸上的笑容。“白莲教说得好听,不过是一帮子自私自利,毫无大志之徒。我循了线索一直追查,才得知,这些东西是从洋毛鬼子手中得来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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