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正月,于弘历来说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更新速度最快记住本站百度搜求魔即可找到本站){}逃亡流窜的和卓兄弟,最终被斩于马下。这可说是大清入关以来为一致疆土的最后一役,天山南路彻底归为清廷统治之下。
但是这些属于皇帝的丰功伟业于后宫的影响,远不如那个回疆送来的美人阿依木形成的影响。这个清雅淡幽,美丽纯洁的女子真如她的名字普通。满宫的女子在她的映托之下,就仿佛那皓月周围的星子,黯淡无光。
坐下宝座上的景娴,含着悄然笑意,令从来清冷的容颜上,多了几许柔和。细细端详着立在地方的女子,白色纱衣随着轻风拂动,似笼着层薄薄的雾气,为她美丽的面容上添了梦境般的颜色。大大眼儿,湿漉漉得似个孩子,这样的眼神,总是会让人心软。
最难得不是她美丽仿佛天人普通的脸蛋,而是她周身萦绕的那股自然的纯真之态,如那一泓清泉,干净莹澈。还有那罕有的清幽冷香。此时,她正睁着那双亮如星子的眼儿,安静得看着自个。再看了周围,众妃嫔难以压制的妒忌之色在眼中明白提醒。不可抑制得生出些错觉,眼前的女子,便仿佛那纯洁的羔羊落入虎视眈眈的狼群之中,懦弱不幸。
“阿依木是吗?”清请冷冷的嗓音,尾音总是悄然向上扬起,随着主人的心境,显显露不同的味儿来。众妃嫔见皇后启齿,一个个皆是忍不住兴奋起来。在这个回疆美人未进宫时,那拉皇后不断都是宫外头最美的女子。如今来了个容色绝伦,却愈加年轻的女子。想来同是美女的皇后娘娘也是受不了了吧。
景娴抬起眼来,异样是美丽的一双眼睛。但她的眼里却是带着宽和睿智,以及淡淡的暖意。却是与她热闹的淡眉,上扬的眼角全然不符,充满了矛盾的美感。
“是。”阿依木双手穿插行了个回疆的礼仪,因着绝世美貌与天生便带的体香,才能身为和卓兄弟的妹妹。而被留下了一命。当作了献给皇帝的礼物。于昨日才被接了宫里去,暂时安置在了钟萃宫,钟萃宫的管事姑姑见她容貌不俗,便好意提点了一句。凡是身为皇上的妻妾。皆是要去给皇后请安。
一路走来,直至进了皇后娘娘的储秀宫里,心里仿佛揣了头小鹿砰砰直跳。那些个坐在肩舆之上的娘娘。或美貌如花,或端庄高雅,或仪态高贵。但瞧向本人的眼,便似那刀子普通,剜得脸生疼。
如此更是忐忑紧张,与侯在门边的宫人说话,都是不利索的。好在宫人态度和蔼,言语平和令她放下了些许担心。待见到那坐在宝座之上,穿着复杂却不失华贵的皇后娘娘。美观的仿佛一副画。
“你名分未定,又未学过规矩。本宫不便带你去慈宁宫请安。”景娴看着对方眼里分明的忐忑焦虑,声响更是柔和了许多。“你暂且回钟萃宫去休憩。等下,本宫让外务府着人教授你宫中规矩礼仪,并为你量身定衣。”满人尚白,但入关这么久,许多风俗已是与中原融合。便仿佛那白色,已是成了重丧服色。宫里最是忌讳,和卓氏那身衣服美是美,但却不适宜宫里。另外她还得与皇上磋商为和卓氏定个名分,当然这是用不着告诉她的。阿依木又行了一礼,便在宫人的带领下回了钟粹宫。
“看来,我们又要添新妹妹了。”颖嫔娇娇滴滴的开了口,她终于迁出了延禧宫,如今也算得上是一宫主位了。说起话儿来也较之以前多了些底气。毕竟住在延禧宫那会,需得仰着令妃鼻息过活,很是憋屈。即使不受宠爱,关起门来,便就是自个一人独大了。
对于令妃,她很是看不惯,往日里因着住在她的延禧宫里,也不敢怎样得罪于她。现下离了她的延禧宫,素日里也会说些无伤大雅的酸话。瞧那令妃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便在宫里横行起来。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包衣而已,如今宫里来了个愈加美貌的女子,看她怎样霸着皇上。这宫里,从来都是敌人的敌人就是冤家。
令妃对着颖嫔投来的视野,视而不见,兀自噙着淡淡笑意,观之可亲。稠密卷翘的长睫时不时轻颤,果真是个美貌无双的人儿,难怪会得那人的喜欢。细碎的光芒自眼睫中透过些许,悄然瞥向上首的皇后。神态自始自终的平和,透着贵气与淡淡的疏离。
“嗯,”悄然扫了一眼颖嫔,景娴不紧不慢道,“和卓妹妹初来乍到,必是不熟习我们这里的规矩。本宫今个先说了,在和卓妹妹未学会规矩前,若是有哪些地方冲撞了各位妹妹,就请大伙儿看在本宫的面上,不予计较吧。”
“娘娘宽容。”那些个还想着给那个新来的和卓氏来个下马威的,立时将涌出的心思压了下去。主子娘娘都这么说了,倘若她们不识趣,去招惹那和卓氏,岂不是不给主子娘娘的面子。宫外头又有几个能不将主子娘娘的面子的放在眼里。同时,对那和卓氏又起了忌惮之心,不过区区一个番邦女子,还是叛匪家眷,居然得了主子娘娘这般看重。莫不是皇上私下里特别吩咐的?
“时辰已到,诸位妹妹便随本宫去慈宁宫请安吧!”不动声色的将诸人的神情逐一归入眼底,瞄了眼西洋钟显示的时辰,景娴淡淡道。
到了慈宁宫,待诸妃请安当时,皇太后亦是对着那个身带异香,且容貌绝美的女子起了兴味。景娴笑着回道,和卓氏如今未学规矩,恐怕冲撞了太后,等她熟习了宫中礼仪规矩,便亲身领着她过去让皇太后好生看看。
因着最喜欢的几个孙子皆是皇后所出,且皇后一向又是个孝敬的。故而皇太后很是喜欢如今的皇后,二人说笑起来的亲近劲儿,倒与亲生的母女似的。
而她们口中提到的和卓阿依木一路之上皆是带着纯真而有些怯生生的神情,令人瞧着便不由心生怜惜。皇派来的两个宫人态度很好。言语极是温顺将宫中的诸多忌讳娓娓道来。待回了钟粹宫时,她已是知道了不少。至少明白她身上的这身雪白的衣服,在宫里是相对不允许的。
“姐姐,”阿依木睁着纯洁的大眼,有些惊慌失措揪紧衣襟,“我,我带来的衣服都是白色的。”说罢,立刻垂下眼,就似做错了孩童,怕被大人叱骂般。
“小主,”侍书温顺笑道,“主子曾经吩咐下去了。待会子外务府便会派人为您量身制衣。估量明个就能制好了。小主用不着担心。”钟粹宫从来是安排秀女寓居的,素日里也不过就安排了几个洒扫宫人而已。
和卓氏身边也带着两个侍女,一个唤作古丽,一个唤作热娜,皆是容貌美丽的少女。其中古丽会说些汉话,方才便是她陪同着主人一同去储秀宫请安的。回来的途中,也将宫里的规矩听进了不少。相对热娜,古丽更会做人一些。一路之上对着侍书姐姐长,姐姐短,叫得很是亲近。
她心下很是羡慕侍书落落大方,举止优雅端庄,丝毫不亚于往日里她所见过的那些个贵人家的小姐。正在欣羡之间,就听得那宫女冲着自个笑笑,继而柔声道,“姑娘,小主这边你们且先辛劳一些。过不了几日,主子便会安排其别人过去的。”
又盈盈施了一礼,道,“小主,若是无事的话,奴婢便告退了。”
“多谢姐姐。”,她去请安的时分,就见着这位气质过人的女子是站在皇后跟前的,想来是皇后身边得用的人儿,阿依木自是不敢留着她。直至侍书的背景消逝在她的视野中,方领着两个侍女进了屋子。
幽幽的叹了口吻,阿依木美丽的眼中满是忧伤。想起那人在耳边的温顺叮咛,心里便忍不住酸了起来。热娜看上去好似个热情开朗的女子,实则却是个稳重。她从小便在主人身边长大,对着她的心思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主人,既然进了宫,便不要多想了。”她其实很不耻那人的做出的事儿来,连着心爱的女子也能拱手想让,就为了他所谓的大业。惋惜主子的整颗心都是在那人身上,哪里听得自个的劝说。
“我也不想多想,可我控制不住啊!”阿依木的眼里含了些冤枉的,隐隐透着几许水汽。
“热娜姐姐,主人也许顺应几天便好了。”皇宫多美丽啊,瞧这寓居的屋子也是这般精致美丽的。主人没道理不喜欢这里。
阿依木真实是太美丽了,即使仰人鼻息的那几年,也是得了主人家的很多的看顾,后院之中几位夫人的手腕儿她是从没有见过的。想来,便是她如此天真的缘由吧。
“也许吧!”古丽暗暗叹了口吻,深深得看了眼兀自在沉思中的主人。希望主人可以安下心思,依着她的容貌定能得了大清皇帝的喜欢吧。如此,才能过得好啊。(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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