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内室女子间的普通切磋,在有心人的喧闹下,竟是吵得有些轰轰烈烈。弘历明白,娴贵妃代表的可不止她一人,而是皇家的脸面。那日皇太后帐中的情形,他已是知晓。也明白在那样的情况下,若她直接拒绝却是打了那个蒙古姑娘的脸。只是,景娴会骑射吗?
第二天,娴贵妃穿了件玉色袍子,梳了极为简单的单髻,插了根玉簪,穿了厚底的鞋子。领着容嬷嬷碧荷及两个小太监去了临时搭建的马厩。就见一个年纪尚小的太监,正细心得刷着马。礀势熟练,偏生他做的很是一丝不苟,那马也是被他侍弄的极为舒服。一动不动地任凭着他打理。
他想得很简单,只要好好的将差使干好,每月能领着自己的一份月例银子便好。性子又好。从不与人争执,故而人缘还算是不错。也没有想到这次竟也能来这木兰围场。
小李子现在刷得这匹马全身雪白,只有额部有搓银红色的毛发,体态优美,看着好似个性情和顺的。但他却是知道,这匹马的性子是有多烈!好在现在宫里的主子。会骑马得不多。即便哪位主子来了兴致,他也会悄悄得将它牵走。先前有见过,一匹马因不服管教,直接便下令斩杀了。这匹白马是他亲手接生。有亲自照顾着长大的。绝对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人斩杀。
“这匹马不错!”正用着心思的小李子,忽而听得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响起,随之而来是股沁人心脾的梅香!一抬眼。就见一穿得极为朴素的女子,不由纳闷,哪里来的姑娘。这里的马匹可是专供皇室宗亲女眷用的。不过纳闷归纳闷。安还是要请的。“小李子给贵人请安!”
“嗯?”娴贵妃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小太监称呼得正是自个,不由得有些失笑。“不知者无罪!你且将这匹马牵出来,我要试试!”这小太监竟然没有瞧出的她身份,她也不怒,反倒觉得有些意思。
“这~”小李子为难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奴才不愿。而是这马实在性烈,若是伤了贵人就不好了!”这一眼之下。便是瞧出了些许端倪。眼前的女子虽然穿的不显,但贵气逼人,更有着上位者隐约的威仪,想来身份不低!只是不知是哪位娘娘还是宗室家的福晋。
“若是寻常的马匹本宫还看不上!”娴贵妃笑盈盈得看着这匹高大奇俊的白马,丝毫未掩饰她的喜爱之情!
小李子听得她自称本宫,便知应是宫里的娘娘了,想着次来前来的娘娘统共也只有四位,不知是哪位娘娘?但无论哪位娘娘,能跟着万岁爷前来木兰围场,定是受宠的,可不是他得罪得起的。这么一想,更是有些担忧了。他在宫中,做得皆是粗活脏活,且本来也是出身寒家,自是不会掩饰情绪。故而,面上便带出了几许焦虑担忧。
“你且退下!”娴贵妃自是看到他的不愿,也不勉强。“达春,你去将它牵出来!”“喳!”达春是弘历拨给她的几个侍卫之一,武艺高强,为人沉默精明,颇得她的信任。小李子原本还要挡着,被对方眼神那么一扫,情不自禁地打了颤栗,便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马厩。
那马果然如小太监所说,性子极烈,达春牵着缰绳向外走去,它却是扯着脑袋向着棚子里躲去。一人一马竟是作起拉锯战来。最后,还是被习武的达春牵了出来。
娴贵妃走上前去,又细细看了一番,赞叹不已。忽得翻身上马,动作利落而又干脆,饶是达春见了也是赞叹不已。那马就觉背上坐了一人,顿时发狂。不住地来会蹦跳,时不时得扬起前腿,长嘶!
容嬷嬷吓得面无人色,这要是摔下来可怎么好!却不敢高呼,深怕惹了主子分了神。白马折腾了一会,仍然不能将背上的女子甩脱,更是狂躁,直接冲了出去。达春立即牵跟了过去。
“怎么一回事!”弘历正在帐篷中处理公务,忽然听得一声马鸣,他自幼练得骑射,这些年也一直未放下来。凭着这声雄浑的吼声,也能断定此马神骏。以为是哪个八旗子弟正在驯马,心下还颇为安慰了下。出了帐篷,方知,那马鸣竟是从女眷住处那边传来的。心下一紧,忙去了马厩,就见一匹白色的马匹如发了疯地一般跳踏腾跃。而背上的女子则是死死
夹住它的腹部,紧紧伏着它的背上,丝毫不放松。弘历只觉嗓子眼里似堵了起来,胸腔里更是砰砰地跳个不停。
“这是怎么一回事?”低沉的的嗓音缓缓荡在在场诸人的心头。“朕若是没有记错,这里的马匹应是专供女眷所用。怎会有如此性烈得存在!”锐利的眼神,一一自每个人身上扫过。
小李子天生便对旁人的情绪敏感,极易感知他人的喜怒。皇帝看着面色平静,问起话来也是,也是轻缓,不见起伏。但他确实感知了皇帝的愤怒!可怜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得接触过皇帝,原本见着明黄的身影走过来时,腿已是有些软了。更何况面对的还是盛怒之中的天子。跪在那儿的身子,忍不住哆嗦,嘴唇不停的上下触碰着,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他怕,很害怕!
狭长的双眸紧紧盯着那个白色的影子,若是景娴出了什么事儿,非得将那匹马剁成肉酱。此时的弘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一人一马之上,因而那小李子的异常便是没有入了他的眼,却是入了高无庸的眼。
容嬷嬷与碧荷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捏着帕子,随着那白马没做一次惊险至极的动作,便不由自主的摒住呼吸。她们二人是知道,主子未出嫁时,很是擅长骑射。入了宫后,偶尔也会骑骑马,但是一下子忽然间来这么激烈的,她们还真是接受不了啊!
终于那白马不再折腾了,乖乖地认了命,依着背上的女人的指示,踢踢踏踏地向着众人走来。坐在它背上的女子,白皙的面容上,布满了汗珠。输得整齐的头发,也是散落些,湿漉漉得贴在的两鬓。然她的眼睛则是亮得如同星子一般。冲着弘历灿然一笑,止住白马的步子,利落的跳下。淡淡的眉一扬,神态里满是骄傲。“皇上,臣妾驯马地功夫不错吧!”弘历恍惚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美丽得如同会灼人的火焰一般。如此的生机盎然,如此的骄傲动人,与那紫禁城中的贞静女子,竟然是同一个人!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朕真得是没有想到!”
“皇上,您没想到的可多呢!”许是这气氛,许是因着方才活动了一下,竟然有着罕见的调皮。正欲向着弘历靠近,忽然一个踉跄,向着x下的草地倒去,随即便是落入了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抬眼,就见着他眼中的不赞同。“臣妾只是有些脱力,皇上不用担心!”
“你啊~”弘历无奈道,又见怀中的女子褪了方才因激烈活动而涌上的红色,看着竟然有些苍白。便让跟随的宫人扶着娴贵妃回去休息!他自是回去处理先前的事务!
三日后的赛事,很多皇室宗亲家的女眷已是早早地来了赛场。至于男子,也只有皇室的宗亲,和乌日雅的族人才可观看。这已是弘历做的最大的忍让了。
吴库扎氏福晋也随着和亲王来了木兰围场,她是认识娴贵妃的。心里头其实不是太看好的,在她印象中,娴贵妃一直是个娴雅温柔的模样。实在是很难将她与骑马射箭联系在一起啊!吴库扎福晋是当今圣上亲弟的嫡妻,巴结的人也是很多,因而她的周围也是围绕着不少宗亲家的女眷。女子,天性喜欢聊些奇闻异事儿。对着这个当今得宠的贵妃也是好奇。只是往日里进宫拜见,却也是少见这位主子娘娘的。
“福晋,您可见过贵妃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开口的是位住在盛京的某个贝勒家的福晋,盛京不似京城,规矩之上略有些松散。故而她也不掩饰心中好奇,直接问了
“等下你们便知道了!”她微笑道。“喏,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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