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民兵熟练操控枪械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卢克中尉本要果断拒绝,但也不想和当地人的关系搞僵,犹豫不决。李浩洋清楚卢克中尉的难处,他们现在没有实力占领想圣莱昂这样的大镇,日军必然会派重兵前来夺回,必须尽快撤离。他见双方气氛有些尴尬,立刻主动要求率特战小队留下,抓紧时间训练民兵,另外也能起到震慑镇上亲日分子的作用。
特战小队当然也不可能久留,两个小时后必须离开,不管民兵们学会没学会操控枪械。
卢克中尉也在等侦察兵的消息,不知他们是否跟踪上败退的日军,暂时休整一下也无妨,当不能防松警惕,确保镇上出入口都有美军把守。他随后同意李浩洋的要求,但叮嘱他一旦发现日军援兵前来,不可恋战,务必迅速撤离,保存实力最重要。李浩洋当然清楚此中的厉害关系,见卢克中尉同意,马上投入训练民兵的工作中。
他让迪森把会打枪的民兵都召集至教堂前的广场,先观察他们如何使用缴获的日军枪械,找出缺点和不足,手把手给予改正。他没时间叫民兵们如何拆卸保养枪械,只教最简单的瞄准射击要领,然后让基本掌握的民兵去教其他人,到时就算特战小队撤走也不用担心了。
马奇负责教授轻重机枪的射击要领,虽比步枪难,但简化一些步骤还是可以在短时间学会的。他主要教授轻机枪的射击要领,重机枪移动困难,属于固定火力点,一旦交火,很容易被首先摧毁。而轻机枪可灵活移动位置,提供较强的火力支援,尤其是在城镇的巷战中,作用很大。
美军的步兵火力全部实现了半自动化,两支1步枪轮番射击,就能压制一挺日军96或99式轻机枪,火力优势非常明显。日军却主要依靠轻机枪和掷弹筒进行火力支援,当然也有火炮配置,但机械化运输程度很差,无法快速灵活的投入战斗。如果打巷战,轻机枪的作用就十分明显了,很轻松便能封锁一条街道,大量杀伤日军。
民兵门一共缴获了三挺日军99式轻机枪,另外又两挺被日军临死前用手雷炸毁了,彻底报废。马奇在民兵中挑选了十二个身体强健的年轻人,编成一个机枪班,四个人负责操控一挺轻机枪,正副射手各两名,受伤或死亡可迅速补充。日军的99式轻机枪不能操控,30发弧形弹匣供弹也比较顺畅,比早期的歪把子机枪好多了。但其外形很丑陋,重量也大,处处透着日本枪械武蛮拙笨的特点。
轻机枪不便在镇内进行射击训练,马奇很快带着机枪班来到镇外进行训练,开阔的水稻田毫无遮挡,十分理想。星期六留在镇内协助李浩洋,主要工作是保护他的安全,防止有亲日分子搞暗杀。亚伦没有参加对民兵的训练,直接潜伏在镇南门的制高点上,使用望远镜观察远方的公路,高度警戒。
卢克中尉等人半小时后离开,与李浩洋商定,如果发现日军援兵出现,马上撤离,千万不能因冲动而被困死。他有些话没有明说,相信李浩洋也明白,圣莱昂镇是守不住的。民兵们斗志虽很旺盛,但毕竟缺乏训练,根本挡不住日军的反扑,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转移,死守只有死路一条。
他希望李浩洋能劝说迪森放弃防守圣莱昂镇,不过也知道不容易,因此没有明说,相信李浩洋会有自己的正确判断。
李浩洋送走卢克中尉,继续加紧训练民兵,但并未劝说迪森放弃圣莱昂镇,需要等一个较好的时机。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三分之一民兵已基本掌握步枪的射击要领,熟练程度还有待时日,但已经很不错。马奇那边进展也较为顺利,机枪组已初具战斗力了,是否有效,还待实战检验。
迪森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招待李浩洋等人,并且取出自己珍藏多年的一瓶法国红酒,亲自给李浩洋他们倒入高脚杯中。可以看出迪森是个很懂西方生活的人,同时也熟悉菲律宾的风土人情,具有天生的领袖风范,在镇上很有号召力。双方互相敬酒过后,气氛变得十分融洽,李浩洋趁机委婉提出民兵转移之事,看看迪森的反应。
迪森的反应很出乎李浩洋的意外,似乎很同样他的观点,也认为圣莱昂镇守不住,需要另找地点驻扎。但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民兵都是镇上的居民,刚刚获得自由,现在让他们离开,恐怕谁也不愿意。一旦民兵撤走,镇上的居民便失去的保护,必然会遭到日军的报复性屠杀,以前有过先例,十分血腥残酷。
李浩洋听完迪森的顾虑,清楚他的两难境地,但死守不是办法,保存实力才能继续反抗日军的残暴统治,不能因小事大。他很快建议迪森转移或疏散镇上的居民,日军当前的任务是防御海岸线,阻挡美军登陆,不可能长期安排重兵驻扎在圣莱昂镇,以后有得是机会夺回。
迪森不是没想过进行疏散和转移,但深知说易行难,让居民放弃家业离开,估计没多少人肯走。他正犹豫之间,李浩洋的步话机响了,是亚伦在联系,汇报发现公路有日军出现,人数不详,正快速朝圣莱昂镇逼近。李浩洋听完亚伦的汇报,迅速将情况告知迪森,让他马上集合民兵,进行备战。
就算现在进行疏散转移镇上的居民,也必须有人阻挡日军才行,不然根本逃不远。
李浩洋很清楚留下来意味着什么,而且卢克中尉的也不希望他违抗命令,与日军正面交锋得不偿失。但他不忍心丢下镇上居民撤走,至少也要把老幼妇孺转移出去,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看这些人惨遭日军的屠戮。他马上停止用餐,抄起冲锋枪离开教堂,带着星期六率先冲向南门。
迪森派心腹手下集合民兵跟随,一切听李浩洋指挥,自己留下负责紧急疏散镇上的居民,老幼妇孺优先撤离。很快居民们不想走,纷纷手持冷兵器要求参战,誓死保卫圣莱昂镇。迪森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还是耐心劝说他们先撤走老幼妇孺,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放开手脚和日军拼命。
另外,镇上还有日军的大批屯粮,全部是大米,也必须尽快转移走,实在带不走的就烧掉,绝不能给日军留下。
迪森确实很能干,有条不紊地组织人员转移和粮食运输,劝说大家尽量轻装,先撤往附近村落,等情况好转再回来。但很多准备撤走的居民都携带大量东西,行动十分缓慢,迪森对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尽量安排他们快速出镇,及时疏散。留下来参战的青壮年超过三百人,武器虽简陋,但士气高涨,一心要和日军拼命。
迪森将着三百人分成三队,每队一百人,然后十人一组,分散在镇内,等待和日军巷战。他先派部分人员帮助老幼妇孺出镇,护送他们至安全点,粮食也分散带走,尽量多运。圣莱昂镇已产粮闻名,运输行业也很发达,大部分是骡车,运人运粮都很方便。上百辆骡车很快集中完毕,不久便将老幼妇孺和粮食运送出镇,直奔几十里外的村落。
那里的许多村落先前都是游击队的控制区,游击队被日军打跑后,权力出现真空,迪森有意填补这个空档。他把粮食运送过去,准备发放救济贫困的村民,收买人心,扩大影响力。他一直有政治方面的抱负,可在日军的统治下根本无法实现,如今美军反攻菲律宾,机会难得,岂能错过。
迪森紧急疏散转移镇上老幼妇孺和粮食之际,李浩洋已率领民兵和马奇等人会合,随即命他退守南门,自己带少量人员突前侦察,摸清日军的虚实。他和星期六率领四五名精干的民兵,沿着简易公路两侧的排水沟潜伏行进,逐渐接近迎面而来的日军。公路上的日军列队而行,看上去约有二百人,一个人中队的兵力,不知后面还有没有。
二百名日军排队行进,速度不快不慢,没有任何人说话,纪律性很强,估计战斗力也不会太弱。
李浩洋等人行进一百多米后,遂停步潜伏,再靠近就容易被发现了。他取出望远镜,认真观察逼近的日军,没发现有火炮一类的重武器,民兵借助地形也有一拼之力,至少牵制一两个小时没有问题。他猜不出日军为何如此整齐的排队行进,很像是活靶子,如果在水稻田里埋伏数挺轻机枪,或者把重机枪架设在制高点上,肯定能消灭半数以上的日军。
他明白等待对日军有利,马上从民兵手里要过一支99式步枪,悄然匍匐行进之排水沟边缘,卧姿瞄准,很快扣动了扳机。他看不出日军如此高调行进的目的,因此果断开枪射击,看看他们的反应,再作判断。
步枪子弹很快击中一名当先行进的日军,立刻闷哼倒地,其余日军却毫不理会,继续面不改色地朝前行进。李浩洋不信邪,再度开枪射击,又一次命中头前的日军,冒血摔倒。他的位置也因此暴露,立刻有五六名日军脱离队伍,跳入排水沟,持枪冲杀过来。他看不懂日军的古怪战术,但也不想被缠住,当即丢还步枪给民兵,下令快速后撤。
李浩洋和星期六负责断后,掩护民兵们先撤,尽快返回镇内,尽管其变。日军主力不理藏身排水沟内的李浩洋等人,继续沿着简易公路朝圣莱昂镇南门排队行进,似乎是不担心有埋伏,一往无前。李浩洋开枪拦阻跳下排水沟追来的日军,不久之后便意识到日军如此行进的意图,应该是想试探圣莱昂镇的防御火力,重武器很可能是隐藏在后面。
情况紧急,必须尽快联系马奇,让他不要轻易暴露轻机枪的火力点,防止日军的重火力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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