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音目光微冷，望向沈洄之时多了一份猜忌。那一瞬傅怀音是怀疑沈洄的，怀疑是他从中作梗。可下一瞬她便清醒过来，明白沈洄并不知道她的具体计划，哪里会这么巧合地去捣乱。

沈洄虽脑子不聪明，可看得懂人的脸色，他看懂了傅怀音眼中的猜忌与怀疑。

他脸色垮下来，心情亦是沉落：“傅怀音，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怀疑我吗？你觉得是我搅了你的安排？真好笑，我连你什么安排都不知道的，我怎么破坏？傅怀音，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这种人，为了恶心你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傅怀音听着他一串控诉，如今冷静下来也觉得大概是自己最近过于忧心，有些猜测明明不合逻辑她却还是会那样去想。

便开口道：“是，我刚才确实是怀疑你了。对于这点，我很抱歉，对不起。”

沈洄听见她的道歉，先是一怔，后又转为恼羞成怒：“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我怎么就觉得你觉得怀疑我根本没什么不对？你说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傅怀音简直头大，她觉着这个沈洄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揉了揉眉间，道：“沈洄，我怀疑任何人，我都不会觉得不对。我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总是怀疑一个人，懂吗？”

“是吗？”沈洄正气上心头，他今日本是来找她和好，顺道将南北派抓造赝幕后之人的行动失败这一消息告诉她，可没想到还是如以往一样，她还是那般不冷不热，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昔日种种涌上心头，将他所有的情绪凝结为爆发的火焰，他语气冷冽：“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怀疑过苏隐？你是不是全身心地相信苏隐？”

“……”傅怀音见他又扯到苏隐这里，便知道他恐怕又生了醋意，要发疯了，赶紧绕过他身侧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沈洄哪里会让她走。

这一夜西苑并不安宁。

守在客房外的佣人们听见客房内响动极大，似有东西落于地面而后摔碎的声音，亦有男人与女人争执的声音，还夹杂了一些惊呼声。

那是傅怀音的声音，他们与傅怀音相处多日，自然不会听错她的声音。

可谁也不敢动，不敢去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暗夜的黑阻拦烛火的光，那些微弱的光芒于夜深之中微渺得很，风一吹，仿佛就会熄灭。

地面乱成一团，瓷器的碎片、桌椅的残肢横七竖八，几件衣物弯弯绕夹于其中，撕裂的痕迹显然易见。

沈洄咬了牙，额角上青筋凸起来，他一只大掌捂了身下女人的嘴，另一只去解她旗袍的领扣。

傅怀音与他纠打许久，身上乱糟糟的，衣服亦是乱糟糟的。

她想过沈洄会做出这般禽兽行径，可她明明已经看到他的好转。那些积累起来的点滴心软便这样被摧毁了。

沈洄眸中猩红，他想，她一定会恨他，一定会杀了他。

可他顾不了了。

今夜，他一定要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