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洄把手伸进裤兜里一摸，取出几个袁大头来，全数递给傅怀音。

“倒也不用这么多。”傅怀音在其中找了块金额小的，跟摊主换了几个圈，站到线后朝地面的物件扔过去，扔出第三个时便套中了一件小狗模样的陶瓷小摆件。

沈洄惊得瞪大了眼睛。

摊主兴冲冲地将那只小狗陶瓷拿过来给傅怀音：“夫人好手艺，这个东西是夫人的了。”

傅怀音接过来，笑：“你说不错了，我跟这位先生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能叫我‘夫人‘的。”

摊主怔了一会儿，赶紧又道歉。傅怀音摆摆手，转身将那件陶瓷给沈洄：“给你，就当感谢你今日出了一条黄金帮我烧制新瓷碗。”

“……”沈洄觉得今日他大概是做梦了。他抬起手来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居然有些疼，居然不是梦。

但很快傅怀音便打碎了他的想入非非：“你别多想，只是你提到你的母亲，让我也想起了我的母亲，所以感同身受罢了。”

沈洄悻悻然，伸手将那只小狗接过来，展开袖子给它擦了擦上面的灰，宝贝似的揣进口袋里，苦笑：“你就不能骗骗我？”

傅怀音摇头：“不能。”

沈洄：“……”

回去的路上沈洄变得安静许多，傅怀音在前方走，他在后方跟，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逐渐寂静的街道上回响，不远处的居民区里穿出母亲责骂孩子的声音，也有夫妻吵嚷的声音，夹杂犬吠，一切都那样平和与温馨，仿佛这个年代只不过是寻常年代。

沈洄抬起头来便能看见傅怀音的背影，她的背影挺直如松，晕了月色又如他客厅里摆的那株挺拔的玉制的竹，偶然遇见路灯，便将她的身影在地面上拉长，他赶紧往前走几步，让自己的身影与她的凑近一些。

仿佛这样就真的与她接近了。

沈洄忽而想起傅怀音当日与他说的话，他们如今生活的年代，无法岁月静好，无法平和从容。

他突发奇想，如若他们生活在和平年代，生活在只需要考虑一日三餐的年代，是否他就有了追求她的机会？

若是在那个年代，他与顾云深是不是就有了公平竞争的机会？他是不是不一定会输给顾云深？

只是这些问题都无法得到答案。

两人转入另一条街巷，这条街巷热闹一些，路边立了些路灯，便有人在路灯下摆摊卖东西。

傅怀音的目光被拐角的一个小摊吸引去了，那摊主正在与一男一女推销他所卖的东西，讲得激情飞扬的。

“我跟你们讲，像这种明朝宣德年制的青花瓷器，说什么也得几百个袁大头，你们说是吧？我这是没办法，家里有人病了，急着等钱用，才低价卖给你们。祖传的，绝对不骗人，骗人天打雷劈，行吧？”

傅怀音听着摊主信誓旦旦的话语，眉头一皱，往他们那边凑近了些，目光落在摊主手里拿的青花瓷碗上，微微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