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村北有渭河,南靠骊山,东临华山,加上周围的沃野千里,培育出来的人自然也是朴实自然的。孙家村民风淳朴,喜爱和平,遵守古礼。1976年10月6日,这一天,孙家村的阳光变得炽烈起来,天空变成了蓝天白云。路边的树张开了自己的枝叶,花儿露出了笑容,草儿也挺了挺自己的腰杆,猫猫狗狗在村里欢乐的游戏玩闹。虽然阳光照的人们都睁不开眼睛,但是人们却异常的精力充沛。
1978年夏天,全国有610万名考生参加考试,这一年是中国教育最有活力的一年,也是万千学子所期盼的一年。这一年孙云上初中了,老三再也不用担心孩子了,这一年孙刚上小学了,这一年孙阳也顺利的考上了高中,这一年是老三人生中最高兴的一年,因为儿子孙阳圆了自己没有上高中的梦想。
有一天下午,孙家村的人们看见了两个衣着光鲜的人走进了村里,然后这两个人走进了李先生的家里。过了半晌,这两个人又离开了孙家村。李先生的家里,李先生对着自己白发苍苍的母亲激动地说到:“妈,我又重新被聘请回了交大教书。我想带您和我一起回西安城去,这样我也能照顾您。”李先生的母亲看着因为可以重新回到学校而高兴的儿子,然后笑着对李先生说到:“儿呀,妈自己习惯了孙家村,在回西安城恐怕自己也不会适应,还不如自己留在孙家村。你放心地去西安吧,妈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孙家村民风淳朴,妈留在这里也好着哩。”李先生看着坦然的母亲,然后对着母亲点了点头。虽然不舍母亲,却也不得不留下母亲,然后自己一个人去了交大任教。
第二天,李先生收拾好东西后。告别了自己的母亲后,李先生便离开家。李先生走到村口时,看见了很多村民站在了村口。李先生停下了自己前进的脚步,然后对着村民们说到:“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的照顾,我永远都会记住你们是一群朴实的人儿。虽然我也舍不得大家,可是我更加舍不得那些对知识饥渴的学生,我要去西安教书去了,那我就走了。”说完这句话时,村民们看见李先生眼泪夺眶而出,喉咙里面发出一阵一阵的抽搐声音。村民们心疼李先生,便一起喊到:“李先生,您多保重啊。”李先生听到村民们的话后,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乡亲们喊到:“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照顾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说完这句话后,李先生对着村民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村民的视线之中。
一天中午,天空比平常明亮了一些,白云也比平时多了一些,路边的风也比平时吹得柔和了一些。孙大海从村东头的破房子出来了,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自己的家中走去,他每一步都走的特别坚强有力,仿佛连地上面都被印上了他走过的痕迹,也仿佛是两个人走过的路,一个人是自己,另一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孙大海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头,他一边走,一边向四周看,自从十年前的今天他搬进村东头的破房子,他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村子里面变成了什么样子,今天他终于可以看看村子的样子了,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树还是原来的树,只不过树比以前更高了,也比以前更壮了。村子里面的老人比以前更老了,村里们好多的人头发也已经变成了白发苍苍,村里好多小孩子也已经长大成人了。
孙大海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家门口已经长满了枯草,旧门楼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大门也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色彩,门口的两颗大杨树也不见了踪影。孙大海轻轻地推开自己家的大门,一股陌生的气息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望着自己家里的院子,院子里面长满了杂菜,院子里面的石凳子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土,房子边上都是杂草丛生。
孙大海把手背在背后,他缓缓地向家中走去,走过院子后,他来到了家里的客厅。孙大海走到了客厅的太师椅旁,他用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手帕擦着椅子上面的土,不一会,椅子上面的土便被他用手帕擦干净了。孙大海坐在了客厅的太师椅上面,他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想起自己的父亲了,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父亲总是喜欢坐在太师椅上面,自己和一家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面,父亲是不苟言笑的,总是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和本家的小孩子玩,即使有时候自己和本家的小孩子把家里的人逗的哈哈哈大笑起来,父亲还是一本正经坐在太师椅上面纹丝不动。不知不觉,父亲走了以后,自己的母亲也跟着父亲去了,父亲已经去世十年了,自己也已经成为了二个儿子和二个女儿的父亲,他也渐渐地褪去了年轻时的骄傲轻狂,他现在可以独立面对生活中所发生的一切,可是他还是想念自己的父亲,因为只有父亲在,他才有足够的安全感,他们的家也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任何东西,孙大海坐在太师椅上面,他不知道孙家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将在孙家村中扮演什么角色,或许村里人还需要以前的那一套东西来维持自己的生活,或许村里人已经不需要以前的那种生活。慢慢地,孙大海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慢慢地走出了客厅。孙大海站在院子中间,他又看了看院子里面的一切事物,然后他向着门口走去。孙大海离开家后,他伸出自己的手将家里的门关上,他站在家门口,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然后他转身慢慢地朝着孙家村部走去。
黑暗过去了,孙家村又开始了重新选举村长,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孙家村的全部村民聚集在孙家村部里面。孙家村部旁边的两颗洋槐花又成熟了,洋槐花随着风一片一片地落在了孙家部中,孙家村部里面飘满了洋槐花,人们纷纷地抬头看着孙家村部的洋槐花。孙家村部变成了熙熙攘攘的集市,来来回回的人不断地走来走去,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每一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仿佛在这一刻,他们要说完这十年没有说完的话。孙家村部台子上面的孙家村老人在统计完了村民选票以后,对着台下的村民喊到:“大家都安静一下,今天咱们聚集在在咱们村部里面是为了选村长,根据选票的结果,咱们孙家村以后的村长就是孙大海了。”人们听见了村长是孙大海后,都变得欢快起来。在孙家村部台下的一个角落里,杨大胆五味杂陈的看着欢呼的人们,他现在的心情是失落的,他现在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他抬头看了看孙家村的村民,然后他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孙家村部。
晚上,孙大海来到了老六家里。孙大海看了看满天白发的老六,十年时间过去了,自己想当初活波开朗的六叔已经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明白自己的六叔其实没有多大,完全都是忧心劳累导致的白头。孙大海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狗蛋,狗蛋从小懦弱胆小怕事,经过十年的风风雨雨,狗蛋比以前更加沉稳了,也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结实了,他回头看着老六说到:“六叔,现在我当了村长了,我希望你和以前帮助我大一样帮助我管理村子。”
老六说:“大海,不是叔不帮你,叔年龄大了,也没有那么多精神管这些破烦事了。你还是寻其他人跟着你一起管吧,叔是有心无力了。”
孙大海看了看白发苍苍的老六,然后转头看了看狗蛋,对着狗蛋说到:“狗蛋,以后你帮助哥管孙家村吧。”
狗蛋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孙大海说到:“哥,我不喜欢这些事情。以后有机会,我还是想去读书。”
孙大海看着老六和狗蛋都没有帮助自己的心,十年时间足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也足以磨掉任何一个人的锐气,他能理解自己的六叔和狗蛋,然后孙大海说到:“六叔,狗蛋,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俩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就回去了。”说完后,孙大海离开了老六家。
孙大海离开老六家后,狗蛋看了看自己白发苍苍的父亲,然后对着父亲说到:“大呀,你刚刚为啥不把村规给我狗蛋哥。”
老六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然后对着狗蛋说到:“狗蛋,经过了十年的时间,孙家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了。孙家村能不能回到原来那个样子了,还是一个未知数。要是孙家村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我就把村规给大海,要是回不去,我就是把村规给了大海,大海也没用。再说了你福大临走时候也交代了,要是孙家村人心变了,就让我把村规烧给老祖宗。”狗蛋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然后陷入了深思。
在一个深夜,狗蛋和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坐在房间里面,夜是那的安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发出巨大的声音。狗蛋看着坐在椅子上面的父亲,然后他又转头看了看躺在烧火炕上面的母亲,狗蛋对着老六说到:“大,前几天我同学找我去上学。我收拾收拾,过几天我就去西安上学了,”
老六看着平静的儿子,十年时间,儿子终于褪去了以前的胆小懦弱。老六看着成熟的儿子,他笑着对儿子说到:“儿子,你一直都喜欢读书,现在又能读书了,你咋看着不高兴么。”
狗蛋看着自己的父亲老六,深沉地对着老六说到:“大,这十年时间改变太多的东西。今天能读书我是高兴,可是也改变我当初的心。”
狗蛋母亲听到自己的儿子要出去读书,她心里也充满了高兴,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读书,看着儿子高兴,她也就高兴。狗蛋母亲说到:“狗蛋,只要你高兴,那你就去上学吧。”
老六懵懵地听着儿子的话,然后对着儿子点点头,老六说到:“你按照你的心来吧。”
华清中学位于骊山脚下,背靠骊山。骊山上面四季都有郁郁葱葱的树木,自然环境山山水水,花花草草总是可以陶冶人高雅的情操。孙阳的外表像极了年轻时期的老四,高挑的个子和俊秀的面庞。孙阳在高中上学时,依旧延续着优异的成绩在班级名列前茅。孙阳内心世界像极了年轻时期的老三,内敛而温厚。孙阳在临潼县华清中学上学,骊山上面种植了大量了野石榴树和柿子树,每当石榴或者柿子成熟之时,孙阳总是和同学们一起去上山品尝美味的水果。
高二这一年学校招聘飞行员,孙阳也去了应聘处。由于孙阳学习成绩优异加上外表不凡,便通过了飞行员的考核。有一天,孙阳收到了复核的通知,孙阳带着好奇参加了复核。复核过程中,由于孙阳摸了一下鼻子,考官便说孙阳有鼻炎,便取消了孙阳的名额。孙阳赶紧解释自己没有鼻炎,可是任由孙阳解释,考官也无动于衷。后来孙阳得知,并不是因为自己有鼻炎,而是上面有一个孩子顶替了自己的名额。
得知了孙阳被顶替的学习,孙阳的班主任车门英老师找孙阳谈话,车门英老师安慰孙阳到:“孙阳呀,一个飞行员而已,不去也罢,以你的优异成绩,当一个飞行员还有一点屈才呢。”孙阳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自己的老师。孙阳是车门英老师的得以之徒,所以车老师总是对孙阳多了一份关心。车老师知道孙阳家里条件不好,可是他这个得意门生又是那么好强,要是自己给钱的话,肯定会伤害徒弟的自尊心,于是车老师总是花更多精力去关心自己的爱徒。
时光是飞快的,平淡且普通的日子没有消磨掉人们对于生活的希望。孙阳由于在临潼县华清中学上学,就不能经常回家了。由于家庭贫困,孙阳并不能像其他学生一样吃食堂的饭菜。每周的周末,孙阳都会步行三十里回家取自己一个周的食物。刘菊芳知道娃娃爱面子,可是家里实在穷,孙阳下面还有孙刚和孙云也要吃饭呢。于是刘菊芳就尽可能在苞谷麸子里面多放一点白面,尽量让窝头做的圆润好看一点,做好以后放一大让孙阳带到学校去吃。有时候孙阳学习太忙,就会提前一个周告诉老三,然后老三就会骑着自行车去给孙阳送团子和窝头,有时候也会带着孙刚一起去。
老三由于见到了李先生的遭遇,心里生出了对于文科工作的恐惧之心。有一天晚上,老三把孙阳叫到了自己的房间。老三知道儿子孙阳学习认真刻苦,看着和自己一样高的儿子孙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老三认真地对着孙阳说到:“孙阳,大听你妈说你想报个文科专业。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大绝不同意孙阳报考文科。”孙阳看着一本正经地老三,紧张地嘴里发出“我我我”的声音,然后孙阳对着老三点了点头。孙阳其实一直都是想一个记者,可是父亲在孙阳的心中是有威严,孙阳虽然倔强,但却也不敢违逆自己的父亲,更何况母亲还是父亲坚硬的维护者。
第二年,高考开始了。别人的父母都陪着孩子去考场,而孙阳却是一个人去考场的。因为父亲还要教其他孩子书本知识呢,母亲还要下地干活呢。有的母亲为孩子煮了鸡蛋,有的母亲为孩子炸了油糕,而孙阳只是带着母亲给自己做的窝头去了考场。孙阳已经习惯了穷苦的生活,对于物质的欲望没有多大的攀比心。但是当刘菊芳得知了别人的儿子和自己的儿子差距后,刘菊芳一个人在屋里默默的流了一下午眼泪。
孙阳毫无悬念的考上了一所煤矿大学,有喜自然有悲。虽然孙阳考上了大学,可是学费等却愁坏了老三和刘菊芳。就在老三和刘菊芳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先生的母亲却上门道贺孙阳考上大学。李先生的母亲是一个实诚人,知道老三家里没有钱,于是拿出自己在交大教书儿子每次回家给自己的钱,对着老三说:“娃娃上学最重要,钱你先拿着,不够了我儿子下次回来了以后我在要。”老三感激地看着李先生的母亲,然后颤颤巍巍从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手里接住了这笔钱。
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刘菊芳一个人去了自己的娘家。这时候老刘已经过世了,娘家只剩下自己的妹妹刘菊花和妹夫平平,还有自己的女儿刘月。刘菊芳来的目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借钱。刘菊芳进了刘家后,看着刘菊花和平平,然后对着刘菊花说到:“家里啥事还好着么。”刘菊花自然知道姐姐此来的目的,所以早就为自己的外甥准备好了钱,刘菊花笑着对刘菊芳说到:“姐,屋里啥都好着哩。”然后刘菊花从怀里掏出了一摞子钱,把钱塞到了刘菊芳的怀里,刘菊花对着姐姐说:“姐,娃跟着你也吃把苦吃够了,现在娃出去上学了,我这个当姑的也给娃尽一点心吧。”正在二人聊天的时候,平平把自己和平平结婚时的被子拿了出来,然后把被子塞到了刘菊芳的怀里,平平对着刘菊芳说到:“姐,这是我和菊花结婚的被子。娃现在出去上学了,让娃拿到学校去睡吧,也别让娃在学校受委屈。”刘菊芳拿着着妹妹的钱还有新婚棉被,眼里泪流不止,但是她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这时候老孙家还是依旧贫困。老三依旧是微薄收入的小学老师,孙氏年近七旬,只能天天坐床上纺纱。老大孙阳上了大学,老二孙云也上了高中,孙刚也上了二年级,老孙家的家庭的压力是巨大的。虽然老刘去世了,可是刘菊花和平平依旧帮扶着姐姐刘菊芳家里,这是亲情的力量,也是我国传承三千年的亲情文化。也幸亏有李先生的母亲的照顾,每次孙阳回家来取钱时,老三总是先去李先生母亲家里借钱,过后在还钱。至于李先生的母亲为什么要借钱给老三,老三猜想应该是李家自古都是书香世家,以读书为人生信条,尊重书本中的知识。
孟子曾言: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此之谓大丈夫。贫困的年代才能显出一个人的人品与精神世界的强大,老三家虽然一直生活贫困,可从未放弃过自己的生活,而有的人虽然表面上尊重生活,可实际上却不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是一个言行一致,这违背我国古圣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思想。
孙家村里面有一个叫杨大胆的人,老三自小喜欢学习,而杨大胆是不喜学习,他喜欢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孙家村民风淳朴,自然也不会有人计较杨大胆的年少无知,杨大胆自小就是村里面的娃娃头,杨大胆总是带头去嘲笑老三像个土贼,老三性格沉稳,自然也是不会和杨大胆计较,成年后老三家里有四个孩子,而老杨家也有三个孩子。
杨大胆的大儿子是个痴呆儿,和孙阳年级差不多大。老杨家的老二是个混混,和孙云年级差不多大,老二像极了年轻时的杨大胆。老杨家的老三是个懒汉,总是四处混吃混喝,和孙刚年级差不多大。老杨家三个孩子的懒惰和杨大胆以及妻子辣子是息息相关的,一个孩子未来会是什么样和很多方面都有关系,总体来说来于两大方面。第一方面来于家庭,第二方面来于生活,家庭方面对于孩子的影响主要来于父母的教养和对孩子的教育思想。而生活方面对于孩子的影响主要来于其对于书本中的知识的理解和自身在生活中自己的经历以及耳濡目染的人生经历的理解。
老三上初中时,每天来回奔走十几公里求学。这时候,杨大胆就不上学了,杨大胆总是来回穿梭于各个村子之间。也没有人知道杨大胆想干什么,到了饭点以后,杨大胆就随便就近选择一户人家就餐。农村人朴实,杨大胆总是在别人家死皮赖脸的要吃饭,别人也是不好意思拒绝的。在老三在当小学老师的时候,杨大胆如愿以偿当上了孙家村生产队大队队长。这时候正是人民公社化运动时期,杨大胆主管生产。他终于可以借着了解民情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去村民家里蹭饭吃,杨大胆吃完饭以后总是还要给说一句:“嫂子还有饭吗,我给我媳妇辣子带一点饭回去。”别人哪里好意思拒绝杨大胆这个瘟神啊。
刘菊芳总是来回奔梭于灶台与田间,或者织布机的旁边。而辣子则是游荡于田间麦地苞米地,她也不干活,但是她就喜欢看着别人干活。人家干活的时候,她总是一直别人旁边嘟嘟嘟说个不停。她想和别人聊天,而别人想种地干活挣工分。人家也不好意思让她不要说话了,她就一直嘟嘟嘟的自己说。用农村话来说,这个人就是没眼色很,由于辣子男人杨大胆是生产队队长,她虽然一天到晚不干活就光浪,但是她的工分却和刘菊芳差不多。每天晚上回家,辣子也不做饭,自己男人在外面吃够了,每次还能带一点回家,自己又何苦在灶台瞎摆弄呢。何况自己的厨艺差的要了老命,白白的麦面辣子总能把馒头蒸的黄不拉几的,或者酸不溜湫的,为什么她的厨艺这么差,因为辣子她妈就没有给辣子教会咋蒸白面馍馍。用辣子的话来说就是我不会蒸馍这个事情和我没关系,怪我妈没有给我教会。
杨大胆虽然专横跋扈,总是少给别人算一点工分,然后把这一点工分算在自己媳妇辣子的头上。可是克扣杨大胆从不克扣老三一家人的工分,对于刘菊芳的工分,杨大胆计算的总是分毫不差。用杨大胆的话来说就是,要尊重勤劳的人,不是我杨大胆克扣你们的工分,你们去看看刘菊芳的地,和你们的地比一下,你们的地是看不过眼的。
杨老大是个傻憨憨,和孙阳同岁。在孙阳上小学时,杨老大就辍学回家种地日弄庄稼去了,孙阳上初中时,连杨大胆和辣子都嫌弃这个傻憨憨儿子。在孙家村东头有一个没有人要的破两间土房,于是杨大胆也学起了别人分家,把自己的傻憨憨儿子赶到了这两间破房里面住。父母嫌弃自己儿子,傻憨憨杨老大也就住进了村东头破屋里面。
自从杨老大搬进破屋以后,大家就为杨老大起了一个“杨憨憨”的外号。杨憨憨是村里的一个傻子,杨憨憨穿的破破烂烂的。杨憨憨虽然傻,却也不像母亲辣子那么懒。杨憨憨也会种地,也会挣工分,憨憨能照顾自己,只不过憨憨却被自己的父母嫌弃了。憨憨受到了村里人的嫌弃,更加没有人会愿意把自己家里的女儿嫁给杨憨憨。用老话来说就是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只有傻憨憨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人,而正常人是绝不可能孤独终老的。
每当村人有人死去的时候,杨憨憨总是第一个到别人的家里去。杨憨憨啥也不会干,就一直坐到主人家里傻笑。虽然有人去世是一个悲伤的事情,可是憨憨哪里懂这些人世间的感情,也没有人怪罪憨憨的傻笑。每当村子里有人结婚的时候,憨憨也总是第一个到主人家里去。依旧什么活都干不了,依旧只是坐在主人家里傻笑。憨憨遇见人总是傻笑,别人问你傻笑什么,杨憨憨就接着笑,或者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当然别人也听不懂憨憨在说的是什么话。
古老的农村传说着守村人的故事,有人说守村者是每一个村里的傻子,他们通阴阳知未来,他们所说的别人听不懂的话是谶语,谶语是未来某一天将要发生的事情。而也有说守村者是每一个村都有一个从出生到死都没有离开过村的人,此称之为守村者。
杨老二是个混混,也是早早就辍学在家了。杨老二喜欢截胡,啥是个截胡呢。截胡就是杨老二总是带着一群不上学的娃娃,然后在放学路上等着上学的娃娃。等到上学的娃娃出现以后,杨老二里面带着娃娃把上学的娃娃拦住,威逼上学的娃娃明天给自己带家里好吃的吃的。杨老二总是威胁到“我明个还会在这里等着,要是你娃不出现,或者你娃不给我带吃的,不要让我找到你,找到你一次就打你一次。”孩子们总是屈服于杨老二的淫威。不过杨老二也有自己道义的一面,就是她从不截胡孙家村三西组的娃娃,因为他也是三西组里面的一员。等到自己年龄大一点,杨老二就把他的道义扩大到了孙家村,只截胡其他村的娃娃。
杨老二这个混蛋样子杨大胆和辣子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杨大胆好像很喜欢儿子恃强凌弱的样子,从不会教育自己的孩子好好做人。被杨老二欺负过的同学总是回家给父母去哭诉杨老二的霸道,孩子对着委父母屈地说到:“杨大胆欺负我,让我给他带吃的。”孩子的父母总是“唉”地叹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孩子说到:“娃呀,你不要和杨老二这个混蛋计较,人家的大是队长,你大只是一个普通社员。”孩子们也能理解父母的无奈,然后乖巧地对着父母点点头。娃娃们的父母也无法为自己的孩子做主,因为杨大胆是生产队队长,谁要是得罪了杨大胆,杨大胆就给谁少算工分。碍于杨大胆的淫威,村民只能安慰自己的孩子不要和杨老二这个混蛋计较。
杨老三是个懒汉,杨老三上学的唯一目的就是睡觉。杨老三总是对着同学们说到:“老师讲课就像妈妈在唱摇篮曲一样,我妈妈辣子从不哄我睡觉,我一听老师讲课,立马就睡着了。”杨大胆从不管教自己的孩子,媳妇辣子也不做饭,因为辣子有杨大胆天天给自己带饭。孩子们也总是跟着辣子吃几口,随着孩子们慢慢长大,饭量也慢慢的长大,总是吃不饱饿肚子。杨老二找到了自己的事物来源,就是截胡。杨老三也找到了自己的事物来源,那就是偷村民地里的瓜果蔬菜。要说杨老三喜欢的食物,那肯定就是黄瓜,黄瓜咬在嘴里嘎嘣脆响,声音清脆悦耳。第二个方面就是黄瓜甘甜可口,沁人心脾。到了大夏天,杨老三自然最喜欢的是喜欢西瓜。炎炎夏日,吃一口甜甜的西瓜,那才是真正的人间享受。至于说到讨厌的食物,那肯定就是午后的西红柿。西红柿经过大太阳一晒,吃起来总是有一股尿骚味。但是有时候杨老三找不到其他的食物代替西红柿,也就凑合着吃西红柿填报肚子就行。
老四的儿子联国在小时候因为意外不小心摔断了腿,所以一直都是瘸腿走路。联国和国红都不喜欢读书,大女儿国红倒是个乖巧的女孩子,可是联国却不让老四省一点点心。上学的时候联国就经常欺负同学,要么打同学一顿,要么就和木豆和杨老三跑出去玩。要么联国杨老二一起去欺负小学生或者初中生,杨老二是为了一口吃的,而联国则是为了好玩。
杨家和老三家里距离较近,孙阳自然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乖孩子,孙云是个安静的女孩子,总是刻意和男孩子保持距离,自然也是不会学坏的。而孙刚就路子杂了,孙刚贪玩,杨老三也贪玩,两个人一拍即合。不过孙刚和杨老三还是有一点的区别的,孙刚虽然贪玩,但是孙刚还是会每天坚持给猪羊割草。用杨老二的话来评价杨老三和孙刚的关系,那就是难兄难弟。大家总是看见两个人总是出没在乡间田野,杨老三是为了觅食,而孙刚则是为了寻找野菜和牛羊的草。虽然两个人各有目的,但是两个人却相互尊重。孙刚从不嘲笑杨老三偷东西,而杨老三也不嘲笑孙刚总是提一个烂袋子找野菜和牛羊草。比起很多有利益存在的貌合神离的关系,孙刚和杨老三的关系那可真的是太纯洁了。
杨老三和孙刚的关系也不仅限于互相尊重上面,两个人总是极力去为对方辩护维护另一方的荣誉,当孙刚听到有人说杨老三手脚不勤喜欢偷东西时,孙刚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去给别人解释道,“人家杨老三不是偷,是看不见的拿。注意你的用词,不要胡说八道。偷是没有经过主人允许,然后去拿别人在意的东西,事后主人又极力去寻找自己丢失的东西。而杨老三在主人没有在的时候,拿了别人瓜果蔬菜。而事后主人也没有找杨老三讨要,这就说明人家主人不在乎,既然人家主人不在乎,你咋说人家杨老三是偷东西呢。”孙刚说完后,人们总是被孙刚问的哑口无言。而杨老三在别人谈论孙刚总是提一个破袋子像一个叫花子的时候,杨老三也总是会第一次冲出去和别人理论。不过杨老三没有孙刚那么能言善辩,当说不过别人的时候,杨老三总是会冲出去和别人打架,来维护自己好朋友的荣誉。
孙刚和杨老三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后来又加入一个五娃,三人结成一个团队,总是出没于大街小巷或者乡间村落里。
老孙家的隔壁住着五娃和五娃的母亲,五娃也早早的就辍学了,五娃辍学以后就和自己的母亲务农。五娃的父亲死的早,五娃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由于父亲死的早,所以五娃的母亲对五娃特别的宠溺,五娃也安于接受母亲的宠溺。孙刚和杨老三是好朋友,二人总是形影不离。而五娃则总是一个人,五娃想和杨老三和孙刚一起玩,可是二人却总是嫌弃五娃太过胆小。不过杨老三和孙刚偶尔也会带着五娃一起玩,孙刚出去玩的目的是割草和乱逛,杨老三的目的则是填饱肚子,而五娃的目的是找个人陪自己一起玩。五娃胆子小,不敢去人家的地里偷东西,总是和孙刚在地前面等着杨老三。杨老三倒是也不吝啬,也总是从地里带出一大堆水果蔬菜分给孙刚和五娃,于是三个人便兴高采烈的回家。
有一天孙刚带着一个大西瓜回家。老三看见孙刚带的西瓜回家后,便好奇地问孙刚:“孙刚,你哪里来的西瓜。”孙刚兴奋地对着老三说到:“这是人家杨老三送我的西瓜,我把西瓜带回来,给家里人吃。”老三听到孙刚的话后,脸变的通红起来,然后对着孙刚说到:“以后少把杨老三给你的东西往家里拿,下次再带杨老三的东西回家,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听到父亲的威胁后,孙刚心惊胆战地对着父亲点点头。孙刚抱着西瓜走出了家门,走到家后面后。孙刚把西瓜扔到了家门后的垃圾堆里,看着扔掉的大西瓜,孙刚“唉”地叹了一口气。老三也懒得去管孙刚,孙刚虽然喜欢和杨老三一起玩,但是孙刚从不偷鸡摸狗,而且孙刚还总是带回很多野菜和牛羊吃的草,老三也就由着孙刚去玩了。
五娃带着杨老三的大西瓜送给自己西瓜,兴高采烈地回家了。五娃母亲看见五娃的大西瓜后,便好奇地问五娃:“五娃,你哪里来的大西瓜。”五娃兴奋地对着母亲说到:“这是人家杨老三送我的西瓜,我专门拿回家给你吃。”五娃说完后,五娃的母亲立刻意识到自己儿子抱着的西瓜是杨老三偷来的。五娃的父亲死的早,五娃从小没有父亲的关爱,自己的儿子五娃是一个可怜的娃啊。想到这里,五娃的母亲变得悲伤起来,然后五娃的母亲摸了摸五娃的头,然后对着五娃说到:“娃娃,走,妈给你杀西瓜吃。”然后五娃的母亲拉着五娃的手,二人走向了厨房。
杨老三抱着自己偷来的西瓜,兴奋地跑回了家。辣子看见儿子抱回来了一个大西瓜,然后兴奋地说到:“儿子,你哪里来的大西瓜。”
杨老三低着头,对着辣子怯懦地说到:“这是我从地里偷的西瓜,我想着你和我大还没有吃饭,就带一点回家给你和我大吃。”
辣子走到了杨老三身边,摸了摸儿子的头,然后笑着对杨老三说到:“儿子,自从你大不当队长以后,人家也不给你大吃饭了。你大不去人家家里,给妈也带不了饭了。我娃有出息了,还知道给娃带西瓜吃,还是我娃疼惜妈。”
一旁的杨大胆听到辣子的话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然后无奈地说到:“我不当队长了,人家自然不给我饭吃,我也没办法。”
听到母亲对自己的夸赞后,杨老三笑了笑。然后对着辣子说到:“妈,我给你杀西瓜去。”然后杨老三从厨房拿来了一把刀,把西瓜切开。然后杨老三端起一掰西瓜,递给了辣子。
辣子接过西瓜,咬了一口,然后高兴地对着儿子说到:我儿子带回来的西瓜就是甜。“然后一家人享受着儿子杨老三偷回家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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