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不得反抗,直接被锁着;带到了县衙之中。
此时县衙也已经清理干净,不见了血迹。
并且大队官兵在其中四处巡逻。
周易被压到公堂之上,几个官兵一脚踹在他的脚腕处。
大喝一声:“跪下!”
被这么一踹,周易感到膝盖虚不受力,扑通一声跪在堂下。
公堂一侧身穿金缕衣,脚踏云履靴;留着八字胡的男子坐在红木椅上,打量着他;而城主护卫分为两列并排站立。个个血气方刚手握官刀,好不威武。不用说,此人定是城主大人。
大堂之上一块牌匾之上写着‘明镜高悬’四个金色大字,下方一张麒麟屏风,屏风前黑檀木案桌横放;上面依次摆放着令箭、官印、文房四宝与一块惊堂木。
案桌之后,肥头大耳的县太爷身着官服。冲堂下的城主大人一脸赔笑;
城主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升堂审案。
县太爷赔笑点头,随即一拍惊堂木。
“升堂!”
“威~~~武~~~~!”
县太爷两指并列,朝周易一指,大喝道:“你可之罪?”
闻言,周易心中大呼不幸,但他面不改色。
“不知草民犯有何罪?”
“哼!周易,你昨日受华家雇佣,前去说书庆寿。但是你当晚却将华家上下五百三十二口人残忍杀害。之后,你凶性不减。来到我县衙接着行凶。以至于我县衙上下二百一十口人无辜丧生。幸亏本老爷与一名衙役躲过你的毒手。如今罪证确凿,你还有何可狡辩?”
一听此话,周易脸色大变,他什么时候将华家人杀害了?什么时候对衙门众人行凶了?
当下,周易连忙辩解道:“草民·······!”
“啪!”
还未等他说完话,一声惊堂木想响起;打断了他说话。
“来人哪!签字画押。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县太爷将一只令箭往堂下一扔,站在两侧的城主护卫拿出一张白纸。上前按住周易。
强行画了押。便将他拖出了公堂。
城主护卫将那张画押白纸交到县太爷面前,便退了回去。
拿起那张画押白纸,县太爷一脸陪笑。跑到城主面前。
“大人,这上面该如何填写?”
城主随意挥挥手道:“随便你填,胡乱安置个罪名上去。只要不牵连到我便行。可懂?”
县太爷闻言,连忙点头道:“是,小的明白。”
——死牢之中,周易披头散发。身上早已被人换了衣物。
一身白色的囚服,胸前印有一个大大的篆体文字。
那个字便是‘死’字。
看了看胸前的那个死字,周易大呼冤枉。
但遭来的是其他牢房的咒骂。
被这么一骂,周易也不敢再出声音。毕竟那些人长得凶神恶煞,双目对视就感觉要被吃了一样。
那些人与周易一样,都是死囚。不论那一个都是打家劫舍,刀口上舔血的歹人暴徒。
蹲坐在牢房的一个阴暗角落,周易泣不成声。
自己怎会如此倒霉?
但是心中早已将县太爷与城主的十八代祖宗都骂得不剩了,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这县太爷会拿他来当替罪羔羊。
想起这些年的生活,周易心中不由得发酸。
十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小世家的小少爷。但不曾想,遭到强盗抢杀。
全家上下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活了下来,而且还是躲在死人堆里才逃过一劫。从此以后,自己就当起小乞丐来。
当时自己年仅七岁,不过好在的是。自己被小有名气的说书人,蒲青子看中了。收为弟子。好运不长,三年前,蒲青子突生重病;还没等大夫来看,便一命呜呼,撒手人寰。
而自己因为平时还算比较乖巧,在城中颇有人缘。便开始在茶楼的说书。
因为受蒲青子影响。城中的人都认识他。所以说起书来,客人还算挺多的。这样勉强维持着他的生活。
但没想到现在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实在让他欲哭无泪,再过不久便要被杀头了;这条小命也算是到了头了。
“小子,新来的?”
这时候,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他不远处传来。
闻言,周易大惊。但很快就沉静了下来,这条命都快要没了,又害怕什么呢?
“小子,老夫跟你说话呢!不回答可不太礼貌。”
这时候,一个老者从稻草堆里立了起来。看着周易一脸不悦。
见着突然立起来的老者,周易不禁一惊。很快他冷静了下来,打量着老者。老者白头白发白胡须。拉里邋遢,头顶还有苍蝇围绕。
“恩!”
周易并未在意,应了一声,便没有在说话。
“哎哟!你小子,真他娘的没礼貌。”
见到周易只是应了他一声,便不再多说话。老者当下大叫起来。
“老人家说笑了。小命都快没了,还注意这些干嘛!”
“哎!我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娃娃,到底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要杀头?现在这世道哟~~~!”
老者酸溜溜的说了一句,就开始跟波浪鼓似的摇起头来。
“哼!谁犯罪了,我是被冤枉的。”
听到老者酸溜溜的话,周易大叫起来,对于老者的话,及其不满。他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别说杀人了,他连杀只蟑螂都不忍心。
见着周易大叫起来,老者一愣。看着他疑惑道:“你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还是被冤枉的?”
“废话,我一个说书的,怎么可能去干坏事呢?”
“什么?你是说书的?”
老者听到周易的话,当下大喜。
“怎么了?难道是说书的很奇怪吗?”
周易看着这个奇怪的邋遢老者,心中一大堆疑问。
“不不!老夫在这里几十年,无聊死了。见着的死囚一个接一个的。但是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我刚开口跟他们说话,一个个都吼我。不过这些人都被拖出去喀嚓掉了。”
说着话,老者开始摇起头来:“你可不知道,我一个老头子,再过不了几年就要去见阎王老子了。可不想被无聊死。要死也得乐呵死。”
周易瞥了瞥老者,突然一愣。
“你不是死囚吗?”
老者诧异,看着他点点头:“是啊!怎么了,有问题?”
“那么你怎么会在死牢里这么长时间?”
“嗨!我是自愿进来的。”
“自愿?”
“啊哈!你想,在外面每天都要为生活发愁。而这牢房里每天都有白饭吃。何乐而不为呢?”
“可这是死牢啊!”
“嘿,你小子。死牢里每天都有酒有肉啊!而那些普通牢房好多了,那些普通牢房每天就只有稀粥。还得干活。还是死牢好。”
“——”
周易一时无语,他问东,这老者答西。牛头不对马嘴。他也懒得问下去,反正也是浪费口舌。
“哎!小子,你叫啥名字?”
“周易!”
“哦~!这样,你叫我老祖就可以了。”
“喔!”
“我记得,你好像说自己是说书的。”
“是。”
“给老夫来两段。”
“不要!”
“嗨嗨嗨!小混蛋,老夫跟你说话,你咋爱搭不理的?每次都不超过两个字。”
见到周易的态度,老者大叫大骂起来。他好不容易见着一个好说话,又能够给他解闷的人。不说话可不行。
可老者骂了半天,周易依然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这下他可没辙了。不管他怎么骂,周易就是死不说话。
“哼!不说话!?老夫还不稀罕呢!”
老者冷哼一声,从稻草堆里掏出一个满是泥土的酒葫芦。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唉唉唉!小子,陪老夫说说话,让老夫高兴了。我就给你喝一口。怎么样?”
老者耐不住寂寞,又跑到周易旁边。赔笑着将自己的酒葫芦放在周易的面前,晃了晃。但奈何,周易根本不搭理他。只好悻悻的蹲回了自己的稻草堆里。
嘴里还不断嘟囔着:“哼!不陪老夫说话,老夫还不稀罕呢!不稀罕······”
过了一会,老者又跑到周易面前说道:“小混蛋,我怕你了。给老夫来一段吧!大不了今天的伙食分你一半·····”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之间便到了九月下旬。
距离周易的行刑日期越来越近,但是他心若止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断的挣扎。但现在却不在乎了。可以说他放弃了挣扎。因为毫无用处。
而老者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找上周易;让他说上一段。
在老者的不断强攻之下,周易也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几个月,每一天周易都要给老者来上一段。直至十月秋后。——这一日,周易自知命不长久,便鬼使神差的跟老者说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件事。
但却让老者扎扎实实的震惊了一把。
算了一算,差不多快要有人来押自己去那刑场。周易站起身来到门边等着。
过了一会,便有几个狱卒来到门前。将门打开,喝道:“周易,出来;该上路了。”
“小子,老夫不会忘了你的,一路走好。”
老者看着周易,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道。
被锁链锁起来的周易转过头,看着老者只是淡然一笑。随即回头踏步出了牢房。
“老祖,小子我先走一步了!哈哈哈~~!”
——青城省集市刑场,人山人海。
而周易跪立邢台之上,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坚毅。看着台上一脸得意的县太爷,双眼几乎快喷出火来。
“时辰到!行刑!”
县太爷从台上抽出一块令箭,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血红色‘斩’字。朱砂笔在其上一勾,朝台下一扔。
“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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