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爆声已经过，震到耳膜都似穿孔的十九号隐约听到战友们焦急呼喊，有些遥远，有些虚无，好像从天际边传来，又好像从地下深处传来。

“没……没……没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十九号才含含糊糊回答，哪怕仅仅只有几个字眼，也让雪域大队的特种兵松口气。

夏今渊轻地闭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冷沉，问道：“刚才你击毙一名极端分子？”

是询问，亦是肯定。

“嗯。”

大脑里还嗡嗡响着的十九号单音回答，他距离爆炸点最近，波及也最严重，最大幸运莫过于他找的射击位很好，且发现目标毫不犹豫开枪射击，让杀伤力巨大的引爆装备没有进入能将他干掉的范围，此时除了震懵到大脑有短暂空白之外，连个外伤都没有。

“不错，你救了自己。”

从未当众表扬“实习兵”的夏今渊第一次，且还是在战场上表扬了十九号。

得到表扬的十九号用力眨下眼睛，头晕的他慢慢收回步枪，每个人的耳麦里都能听到他“嘿嘿”笑声。

队员们听着他略有些傻气的笑声，原本都跳到嗓子眼里的心也渐渐归位。

刚才……十七号吼一句他有没有活着，那一秒，当真连空气都凝固不动，心口有一块巨石狠狠砸中，让所有人连心跳都似乎停止。

牺牲离他们太近太近，近到前一秒还能通话，下一秒阴阳两隔。

“撤退，撤退！全体撤退！由中心点开始，外围掩护警戒！”

“收到收到！”

“收到！”

“开始撤退，开始撤退！”

感受一波自杀式炸弹的特种兵擦着汗水从各个角落里迅速抽身撤退。

后背惊出一身冷汗的夏今渊对一起撤离的叶简叹道：“带他们比带你不知道操心多少倍，带你上战场多省心，而他们，我怀疑我会提前秃顶。”

原本很紧张的的气氛，他一句“提前秃顶”破坏得干干净净，都让叶简忍不住笑起来。

脑海里随即浮现出“秃顶”夏今渊人像，那画面实在过于辣眼睛，吓到叶简赶紧甩甩头，把辣眼画面甩出脑海。

“他们人多，当然会担心。但他们比我厉害多了，我第一次拿枪杀敌，整个人都是抖的，他们还能一直作战，比我强太多太多了。”

全身都被汗水渗透的叶简紧跟他步伐，往村口外面撤离。

最外面，一道趴紧到近一小时未动的，让人误以为是一块石头的E6突然间动了，他负责盯紧的方位终于有了动静。

起伏不平的地面有人像土行孙般冒出来，警惕性很高，刚好露到双眼位置便稳着不动，小心翼翼观察四周。

他以为自己出逃顺利，嘴角边甚至露出一丝阴凉的得意微笑。

这里已经被发现，他得离开这里前往另一个地方才成。

E6慢慢调整瞄准具，将目标慢慢锁定，打开耳麦，淡道：“首领一直没有抓到？那我这边估计是条大鱼。”

“杀了鱼，直接走人。”快要撤至村子边缘的夏今渊贴着凹凸不平的墙面，夜色里，双眼犀利的他盯紧四周，一手持枪，一手示意战友们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