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今渊把自己的头脑后仰，脖子都绷出直线，情绪过于波动，脖子两边青色静脉血管有如蛛网盘踞，“他说，对不起，不能再同我们……作战了。”

这一刻，一直逼紧的泪水再也没有办法忍住了，瞬间夺眶而出。

没有嚎啕大哭，只看到男人的眼眶里有大豆般的泪水冲涌而出，将满是黑色硝烟的脸上冲出数道泪痕。

仰紧头的他把哭声都压抑住，只看到暴露出来的喉结上下滑动，整个楼道内悲伤弥漫，沉重到让人无法喘气。

夏今渊张了张手，手里结了厚厚一层褐色血痂，血痂太厚，手指每一次曲张都有些滞凝感，这是J5身上流出的血，染红的纱布，也染湿了他的掌心。

身上是J5的血，后背也有J5的血，全是他的血，全都是……

一个人的血真的很多，这么多的血却还是那么快流光了。

“好了，Q王，别白费力气，咱啊，今日算交待在这里了。”背在后背上的J5说一句话，嘴里便喷出一股血，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趁还活着的时候，趁还能说几句话的时候，跟战友们再说一说，聊一聊。

不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想再开口说话……这命也由不得他了。

“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给我闭嘴！”身边，代号“X”的战友大吼，“不许吐血，把血给老子咽回去！”

“你他妈不老说要补铁吗？这他妈吐出来的全是铁！给老子咽回去！”

扯着嗓子大吼，悲凉到让所有战友双眼赤红。

J5想笑，可他已经笑不出来了，只是眼里有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背着他跑太快了，颠到让他连说话都不利索，断断续续的像娘们似的，好像随时会消了声，“Q王，回头你替我向青鸟说声对不起，我啊，一辈子都没有失信过，这回得失信一回了，没有办法完成同她的约定了。”

“你他妈自己回去说！”他回答了他，也拒绝了他的要求。

算什么事！

自己答应好的事，自己就要去做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子的战友个个都是君子，少他妈干出失言不守信的事出来！”他又吼了他，好让他能撑住。

脖子有温热的液体流着，那是J5从喉咙里涌出来的血，明明是温的，可流到他皮肤上就好像火烧了般，灼到他好痛好痛。

喉咙里涌出血的J5很虚弱的勾勾嘴角，他知道他的战友一定会把自己的话带到，今儿这难他是迈不过了，那些没有走完的征途，没有完成的事就得靠战友们替他去征服，去完成了喽。

“兄弟们，给我唱首歌吧，就唱那些‘送战友’如何？”

前面直升飞机螺旋桨声音终于由远而近，桨卷起了狂风，卷起了沙尘，“轰轰轰……”的响声，似是与生命赛跑。

所以人以最快的速度跳上了直升机，随同直升机来的抢救小组迅速展开了抢救，所有战友全部盯着两名抢救人员，他们不要别的，只要……自己的战友好好活下来。

J5的气息越来越弱，眼里光越来越来暗，医院还没有抵达，而抢救的医生满身大汗用了最大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