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年接人回来,看到刘明翰和崔昌坐在地头抽烟,唯独没有看到崔晖,立刻上前,客气道:“欢迎刘支书和崔主任。”
“崔晖还没来吗?这小子太不像话了。自家的鱼塘开业,耍起了失踪。”
崔昌笑道:“他去大队拉水泵了,你们这鱼塘的水啊,要撂挑子喽。”
“没事,大队有水泵,抽上他一个小时,水就满塘了。”刘明翰说道。
送鱼苗的技术员听说水塘出了意外,说道:“咱们这地儿,存不住水,除非用水泥抹一遍!”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让专家给我们支支招。”干年,一听水塘干了也有些着急,想去看看什么情况,刚走几步,又慢下来,拍拍脑袋,差点忘记了介绍,失了礼数。
“对了,这是县里的刘国强,刘技术员。这是我们村的刘支书,这是崔主任。”干年介绍道。
“刘技术辛苦了,这么远给我们送鱼苗,让我们村发展养殖,促进经济,我代表全村三千父老乡亲感谢你啊。”刘明翰握住刘国强的手,很是客气。
刘国强摆摆手:“能为村里做点事情,是我的荣幸,我的专业就是搞水域养殖,分配在县里,空有一把力使不出啊!”
“我们大官庄村随时欢迎刘技术员到来,多传授我们养殖技术,好让我们村早日脱贫啊。当然了,刘技术员,要是闲了来串串门,我们热烈欢迎。”崔昌也附和,说着大家都笑了。
几人说着就到了鱼塘边上,看着四周栽种的小树,还有鱼塘田字分割,刘技术员点头。“没想到啊。”他一指鱼塘,“这田字鱼塘,可以在不同水域养不同鱼群,看来崔晖同志是下了功夫的。”
“下什么功夫,他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我在大学听南方的同学说过,鱼塘就是一个塘子,跟我们的澡堂差不多。”
“我起初给崔晖说了自己看法,他不以为意,你猜他怎么说。”干年笑道:“他说,澡堂子还分男女呢,难道鱼就不分。这不能说服我,但他又说,这好比同时煮两锅饺子,熟的又多又快。从这点看,我这个大学生不如他向的周全啊!”
正在他们哈哈大笑时,崔晖吃的拉着水泵,牛平安叼着烟卷在后面卖力的推着。他们见状立刻上来帮忙,一起把水泵抬到机井旁,大家一起把水泵卸到井里,大概下降了三十米后,也听到了水的回声,就开始固定牵绳。
这时平安也接好电闸,崔晖在刘明翰和大哥崔昌的帮助下摆好水带,同时干年和刘国强把鱼苗也抬到了鱼塘边。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水位上涨一定深度后,就可以放生这些鱼苗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犹如裹脚老太太慢的让人着急。大家没有手表也不知道时间,忙活了一阵子,渴了就喝从地下抽出来清凉甘甜的井水。
忙活一阵,崔晖看着刘技术员指了指村里,说“我家准备了饭菜,要不先去吃点饭,等吃完饭,水也就抽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回来。”
“也好,我家还有两瓶高粱酒。等吃饱喝足再来,省的大家干着急。”干年笑着附和道。
“这里有水泵有鱼苗,我们都回去有些不妥,这鱼苗还得着看,我觉得在这田间地头喝酒也别有一番风味啊。”刘国强是县里技术干部,进村子吃喝怕别人说闲话,也就想出这么个办法。
“好,就听刘技术员的吧!我们就当开了一个养殖方面的研讨会,田间地头接地气,你俩回去拿东西。”刘明翰摸出一根烟递给刘技术员,看了眼大家说道。
地头上剩下四个人,支书刘明翰,村主任崔昌,县技术员刘国强和电工牛平安,由于工作原因,他们都是能说会道,他们找了个阴凉处一顿胡侃。
崔晖回到家中把猪血加了点葱花炒了一大盆,四个猪脚给张美丽留了一个,剩下的全部打包。觉得不够,又从麻袋里抓了花生。这才走向家门。
干年家里有酒,但他觉得崔晖不会花钱买猪头肉,回家拎上两瓶高粱酒,到了喜平的肉铺。“喜平煮肉了吗?给我来二斤。”
“大哥来了,刚出锅的,还热乎呢。”见大哥买肉,喜平问道:“你不是和晖叔请县里来的人吃饭吗?”
“是请吃饭,不过又加几个人,我怕菜不够,三斤吧!”干年觉得五六个人,二斤肉肯定不够,又加了一斤。拿好肉又买了一些油条,才向窑坑走去。
窑坑,拉车反过来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桌子,菜上桌,酒倒满,刘明翰借花献佛,敬了第一杯酒。
上了桌,男人们就开始酒桌上战争,物资匮乏,输了喝酒,不是酒品好,而是这不要钱的酒,第二茬不知道在哪儿。肉更是如此,不逢年过节,一年也见不了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除了崔晖,众人全喝的面红起来,倒也没有人喝醉。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做正事了。“你们先抽口烟,我先去看看鱼塘的水位。”说着,崔晖起身向坡下走去。
看到水位已经上升了不少,他脸上露出了喜色。在他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时,水带没有水了,崔晖以为停电了,连忙跑去喊:“平安,水泵停了,是不是没有电了,快去看看。”
牛平安起身,把烟卷踩在脚下搓了下,随手拿起电工包,向机井走去,崔晖跟在后面。干年和刘明翰还有崔昌自认为帮不上什么忙,和刘技术员也就没有过去,继续胡扯着。
平安拉下点电闸,用电表测了下,看到电笔手柄的小灯是亮的,说明没有停电。她又合上电闸,水泵还是静默状态,他有了不好的预感,看着焦急的崔晖说道:“可能是水泵保险丝烧了,把大家先叫过来帮忙,换上保险就好了。”
听到是保险烧了,崔晖松了口气,他扯着嗓门喊:“干年,大哥保险烧了,快来帮忙。”
几人听着,也就走了过来。“万事开头难,履顺了,也就省心了。”崔昌拍了拍干年肩膀,算是给老同学加油和鼓励。
刘明翰和刘国强跟在后面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候,多说也无益,事情要是那么顺利,大家早就脱贫致富了。
每个时期都有它特使困难,我们的技术,我们的基建都在飞速发展。靠近沿海的地区农村人早就去城里打工了。
靠着打工和种地实现双丰收,只是中原这个贫瘠的地方,有的甚至电还没有通上。有想法的人很多,但现实是经不起折腾的。
崔晖的例子在证明了这一点,一次不行可以多试几遍,但家里老婆孩子都要吃饭,你成功了,大家或许羡慕你,但你失败了,不知有多少人,会说不务正业。
送走县里刘技术员,支书和崔昌也回去了。剩下崔晖和干年坐在机井旁发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结局崔晖想过,但没想到是水的问题,水泵修了几次,结果依旧。
这地方有点邪气,崔晖听老人讲过,有一年五月收麦子,老六拿着手电筒晚上去麦场看麦子,老六从家出来时候手电筒都是好的,夜深人静,家家户户的油灯蜡烛也不是别亮。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回头看,又什么都没有。
据说,胆大的回头骂几声,那东西也就不敢跟着了。胆小的除了唱歌干吼壮胆也没有别的办法,路总要走的嘛!
大家都说有那东西,但又没人见过。想到这儿,崔晖觉得念阿弥陀佛,有神就有鬼怪嘛,一物降一物,这也是一个平衡。
老六走到窑坑突然前面凭空出现一个头类似老母猪的黑家伙,露出两大白牙。关键时刻,手电筒不亮了。老六吓得的腿都软了,当场就走不了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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