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你为什么要打我姐?她刚刚并没说错话,你怎么可以这么蛮不讲理?”沈小荷质问道。
“讲理?你跟我提理字?我告诉你,在这个家,我就是理。我就是要打她,你又能如何?”郭氏一把推开沈小荷,巴掌继续朝沈小兰扬起。
沈小龙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定定地看着她,“奶,我们也是你的孙儿孙女,我们不求你能多疼爱我们,至少别对我们太苛刻。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这样冷血,就不怕寒了我们的的心吗?”
刚进去厨房的周氏见孩子们和郭氏起了争执,慌忙小跑着过来,试图拦住他们。
郭氏盛气凌人地说:“怎么?我们养活你们一大家子,还不能说几句打几下?你别忘了,你们现在是在沈家的地盘,这里轮不到你们几个毛小子放肆。”
沈小荷冷哼道:“奶,谁养活谁还不一定呢?在你眼里,我们每日起早摸黑干那么多活,就算累死也是活该,对吧?”
郭氏凶神恶煞地说道:“难道不对吗?你们是小辈,就算我叫你们去死,你们也不得违抗。谁让我是你们的奶,我的话你们都不肯听,那就是反了天。”
这时候,大伯娘李氏也出来了,见到堂屋里的四个箱子后不禁说道:“这屋子本来就窄,你们现在搁四个箱子在这里,越发挤了,你们还是抬出去别的地方吧。”
沈小虎耸拉着脑袋,说道:“大伯娘,我们的房子塌了,若是抬出去被淋湿了,可怎么办?”说完,又期待地看向郭氏:“奶,我们的房子塌了,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自个儿想办法吧,一窝子坏心肠的烂货,你看这老天爷哪个不弄,专弄塌你们的房子,活该。”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的房子又破又旧,不然哪能这么容易被狂风暴雨弄塌?”沈小虎闷声说着,
郭氏瞪了几人一眼,而后回到房中向沈老头子说事。
不多时,沈老头子从房中出来,翘着二郎腿,麻利地点着了旱烟后,才开口。
“这房子塌了,一时半会也起不来,不如想办法一道挤挤,等过几天天气好了,再给你们起新房子。”
郭氏一听,忙阻止道:“老头子,我们家现在哪里还有闲钱起房子?再说了,家里没有闲置的房间,这可如何是好呀?”
沈老头子反问:“那你说怎么办?这一窝孩子怎么也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要不,让他们回安水村住几天?”
安水村是周氏的娘家,也就是沈小荷的外祖家,离这里倒不远,若是走快点,大约半个时辰的脚程。
郭氏眼睛滴溜溜一转,若是这一家六口在家中少住几日,也能省下不少粮食。她正想答应沈老头子的话,大儿媳妇李氏却轻咳了一声。
“娘,若是他们都去了安水村,那家里的这些活谁干呀?”
郭氏一听,哎呀,竟然差点把这一点都给忽略了,还好李氏脑袋瓜灵活,不然又便宜了那一大家子。
“那个,这样吧,你们晚上去安水村吃饭过夜,第二天早上吃了饭再过来。现在要翻地种菜,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周氏一听郭氏竟然打着这样的算盘,忙应道:“娘,我娘家最近正是忙碌的时候,我嫂子又刚生了娃。若是我们一大家子过去,恐怕不太妥当。我们还是就在家里挤挤吧,左右不过几天功夫。”
沈小兰忙附和:“没错,爷,奶,我们之前那屋子隔了间房间,都能住下六口人。大伯娘那屋有四个房间,腾两间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李氏一听她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忙拒绝道:“我和你大伯一间房间,你知文哥和娟儿一间房,你知礼哥和小梅姐男女有别各一间房。这哪里还有多余的房间呀?”
“这还不容易,你和小梅姐娟儿嫂子一间房,大伯和两个哥哥一间房,不就成了。”沈小荷说道。
李氏继续说道:“那怎么成?你两个哥哥学业重要,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扰乱他们呢?”
“那就让小梅姐去和小菊姐挤挤,腾个房间给我们母女三人,你看如何?”沈小荷问道?
“不行,我的房间凭什么要腾出来给你们睡?你们就算露宿野外也不关我事。”站在李氏后头的沈小梅尖锐地回道。
沈小龙涨红着脸说道:“知华哥也是一人睡,要不让我爹他们过去挤挤?小兰小荷则去和小菊那屋。”
“行,今晚你们就过来和我挤挤吧。”小菊朝沈小荷和沈小兰一笑,点头应道。
哪知,沈小菊她娘朱氏却抢着答话:“不行,知华最近读书费脑子,夜里又怕吵。小菊她那床又是用破板子搭建的,本来就不牢固。若是再多睡两个人,只怕那床得塌了。”
沈小荷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了看吞云吐雾的沈老头子,问道:“爷,你说句话,我们一家六口今晚住哪里?”
沈老头子却是看了看蹲在一旁的沈秋生,温和地问道:“三儿,你有什么想法?”
沈秋生低垂着头,嗫嚅道:“要不我们将柴房的柴先搬去鸡舍,去那边凑合凑合。”
沈小荷简直是醉了,这还是人吗?家里明明那么多房子,随随便便就能腾两间出来,他却提议全家住柴房。这是傻子,还是智障呀?
沈小虎撅了噘嘴,低声嘀咕道:“那柴房里头有很多老鼠,昨儿我还在那儿见着了一只大蜘蛛,我可不想去那里睡。”
“那这样吧,你们晚上就在这堂屋打地铺吧,这屋里宽敞,容纳你们六个人足够了。”沈老头子的话一出,无人再反驳。
呵呵,腾两间房间出来,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可她亲爷爷却放话叫她们一家六口打地铺,亏他说得出口呦。沈小荷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再看看那老实爹和懦弱娘,竟然还如释重负地笑了。敢情这两口子的脑袋不是被驴踢过就是被门板夹过,再不然就是进了水。
“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知礼他们一会还要去学堂呢,你怎么还不死去做早饭?”郭氏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周氏,厉声骂道。
周氏忙不迭道歉,而后一边慌乱地跑向厨房,一边叫沈小兰过去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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