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狡黠的眸子一闪,忽的计上心来,“容长史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时间写军令,但是,为了方便,他给了我一个令牌。”
“那令牌呢?”
“丢了。”
没有的事,她去哪里找令牌?
“丢了?”
“总之,见到容长史后,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虎哥,要不然,就带这小子过去吧。反正,容长史现在正好在军帐。万一是真的,惩治了这小子,那还不得得罪容长史。虎哥的前途,那可就白白断送了。”
那被叫做是虎哥的男人,略略思索,还是点了点头,“算了,那就带这小子过去问问。如果这小子骗我们,那就不止是五十军棍了。”
虽然,危机还没有解除,容清纾却暂时舒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这个容长史是尹逐逍的人,那她,就借由尹逐逍的名头脱身。
总不至于,真的让自己折在军营里。
“容长史,您现在方便吗?”
片刻后,军帐里传出一道清朗毅然的声音,“何事?”
容清纾却震惊了,整个身子都紧绷了。
这声音,虽然比以往多了几分毅然和沧桑,但容清纾却能确信,这的的确确就是容延朗的声音。
她寻找容延朗的踪迹,找了半年多,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原来,容延朗竟然来了军营。
而且,还靠着自己的实力,获得了军职。www.laoyaoxs.org 老幺小说网
容清纾以为,这个人,也许会是自己的本家,却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容延朗。
“容长史,有一个刚来军营的小兵,鬼鬼祟祟地出了军营,却自称是奉了你的命令,出营巡查。我们不清楚情况,怕处置错人了,所以,特意来询问一下容长史。”
“并无此事,按照军规处置便是。”
那虎哥,瞬间就松了一口气,“是。”
可容清纾却急了,一边挣扎着束缚,一边大声地喊道:“二哥,可还记得湖心亭?”
如果是别人,容清纾今日,可能真的会玩完了。
只不过,这个人是容延朗,容清纾也不必再顾忌那么多。
容清纾的话出口后,可营帐里,半晌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在挣扎间,容清纾已经被拖离了营长好几步。
“等等!”
容延朗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些擒拿容清纾的士兵,只好不明就里地停住脚步,“容长史,还有什么吩咐?”
容清纾也转过身,发现,这一次,容延朗已经出了营帐。
一双肃杀毅然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容清纾,眼底,是浓浓地难以置信。
良久后,容延朗的喉结才动了动,声音微颤地问道:“是你吗?”
久别重逢,容清纾的眼眶,也开始打转。
这时,那些擒拿住容清纾的士兵,哪里还敢扣住容清纾,恨不得立即放手,还退开了好几步。
容延朗一步一步地向容清纾走去,因为过去激动,整个身子都开始摇摇晃晃。
明明不过几步之遥,容延朗硬是足足走了盏茶功夫。
给容清纾松绑时,也因为双手颤抖,将活结都变成了死结。
那些士兵都看不下去了,“容长史,我们不知道他是您的人,我们这就给他松绑。”
绳子已经变成了死结,如果解开,得好好费一番功夫。
故而,那个虎哥,直接用刀将绳子割开。
容延朗不耐地摆了摆手,“不知者无罪,你们都退下吧。”
“是是是。”
容延朗没有怪罪他们,他简直是如蒙大赦,眨眼功夫,便消失地没人影了。
容延朗将容清纾拉进营帐后,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容清纾诉说。
只不过,开口却只余下这一句话,“你,受苦了。”
“二哥何尝不是。”
若不是受尽磨难,又如何能爬到如今的地位。
“对了,二哥的腿疾,可痊愈了。”
当初,容延朗腿疾尚未痊愈,便不告而别。
虽然,经过容清纾的治疗,容延朗的腿疾,即便无需施针,也能痊愈。
不过,那得日日夜夜都承受着焚骨噬肉的痛苦,至少半年时间,才能痊愈。
那种痛苦,是常人难以忍耐的,她一直都担心着容延朗。
容延朗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已经无碍了,你不必忧心。”容延朗似乎坐不住,又给容清纾端来一杯水,“这边,只有一些清水,先解解渴吧。”
容清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容延朗,“精神抖擞,神貌焕然一新,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容延朗又无奈地一笑,见容清纾一副灰头土脸,又给她打来一盆水,“先洗把脸吧。”
“不用了,这样,别人才不会认出来。”
容延朗一愣,又尴尬地将铁盆端回去,“也是。”
容清纾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二哥,为何来这边从军了?”
容延朗的眸子暗了暗,“我罪孽深重,无颜再回容家。无处可去时,遇上了被贬谪的尹兄,便投入了他的帐下。”
“二哥,叔父他们,都很挂念你。逢年过节,大家吃团圆饭时,都会给你留一副碗筷。即便二哥暂无归家之心,也该传几封家信回去。”
容延朗哑了哑嗓子,“嗯。”
“对了,我混入军营,是打晕了一个溜出去的小兵。现在他还昏迷在外面,二哥让人把他接回来吧。”
“军营严令任何人外出,他私自出军营,当以逃兵论处。稍后,我会让人去处置此事的。”
这些是军中事务,容清纾不便插手,也只好抿唇不语。
只是,容清纾突然想起,自己的来意,“二哥,其实,我混入军营,是因为……”
容清纾话未说完,便被容延朗堵住,“我知道,你要去韶国。今晚夜深时,我送你出边境。”
“你知道?”
容延朗怎么会知道?
“山长的身份,你的身份,很早,我便知道了。”
容延朗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所以,你以前才会针对我?”
容清纾似乎突然明白了,因为容延朗知道,她不是容家人,可容家却对她奉若珍宝,对于容延朗却是无视。
年少无知时,难免任性妄为,会做出冲动之举。
终于,容延朗在柜中寻到,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小心地递给容清纾,“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
容清纾打开一看,是她最喜欢的甘草蜜饯,“二哥也喜欢吃这个?”
容延朗目光,似乎有些窘迫和闪烁,“原来,你也喜欢。”
容清纾塞了一块蜜饯放口里,嚼得眉眼弯弯,“嗯,我可喜欢了,颜熠经常……”
容清纾一提到御颜熠,却突然缄默不语。
容延朗眸光敛了敛,“你遇到这种两难的境地,我能理解你。只不过,太子殿下不明缘由,未必能对此事释然。那你以后,又打算何去何从?”
“若等韶国事了,我还有幸存活。还会回到他身边,无论他如何待我,我都认了。”
毕竟,这是她欠御颜熠的。
只要能留在御颜熠身边,无论如何,她都心甘情愿。
“山长并非池中之物,太子殿下亦有凌云壮志。总有一日,他们会一争高下。届时,你又当如何选择?”
容延朗这个问题,一针见血,这让容清纾一时语塞,“我……”容清纾叹了一口气,“管他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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