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立刻明白了自己刚才闪电般判断的是对的，但，必须假装不知，还要一装到底。

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呦！姐！那可真不该爱，也不能爱！且不说他爱不爱你，就是这年龄上，等他小子到了22岁能结婚的年龄，你都三十大多了！我们农村老辈人有个说法，‘女大五，就像母’，到时候要孩子都增加高危概率！”

云山正手舞足蹈地说着呢，低头一看余小岚的眼，俩眼眶子里就像夏天刚下过大雨的池塘，那水就在边沿儿往上溢，随时都有决堤的可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上了臭嘴！

平常云山是说正经话的人，屁溜的话他说出来就变味，今天也不知道是咋了，愣是屁溜话说得很顺溜，正经话说得不正经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变脸人才！

“呜呜呜……”余小岚终于没控制住委屈的情绪，大哭了出来，只哭得胸脯上波浪起伏，香肩一耸一耸地。

把云山哭得手足无措，不久眼圈儿泛红，他也哭起来了。真不知道这伤心是从哪里来的，云山竟然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哭声都停止了，余小岚才悠悠地说：“小阿弟！你跟姐说实话，你喜欢姐吗？”

一句话把云山给问愣了，要说喜欢，那余小岚所说的那个小男孩就是自己了，等于承认了；要是说不喜欢，那就会让余小岚立即陷入痛苦的深渊。

怎么办？两祸事同来，避其重！这是古人的经验。

云山回答说：“喜欢！但不敢确定是不是爱！应该是姐弟间的那种……”

“姐不求那么多！你再告诉姐，如果你没有水香，没有古雅，再没有严格，你愿不愿意娶姐？”

“愿意！”这句回答，云山丝毫都没有犹豫，余小岚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还不说句让她心里好受一些的话吗？就是谎话也得说！

“小阿弟！姐只能吃下你煮的粥，今天夜里别回学校了，陪姐姐一夜，扎扎针，看姐姐能不能睡个好觉！”

看着余小岚那热切的目光，云山心里就像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岂能不知道，余小岚病了不回家，也不告诉隔壁那当着院长的爸爸，偏偏让学生去叫来自己，完全是信任自己，或者依赖了自己。

“姐！我的小肩膀还太瘦小与孱弱……哪负得起啊！”云山在内心深处呐喊。正是因为云山的犹豫与相伴的颤抖，让余小岚看到后，生出无限的失落。

“小阿弟是怕夜深人静时，姐会吃了你吗？”

“哪里！我先去买点菜，还有下锅的豆，晚上咱们煮粥，再炒个小菜！”在云山落荒而逃后，余小岚艰难地起了床，她也没有病得极其严重！就是头昏头疼得厉害是真的！

云山的厨艺还真可以呢，至少比余小岚要强上数倍。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云山在家跟着娘和姐姐在厨房里熏过油烟味的！

医学院里的夜好像比师范学院里更静谧。夜里云山睡在余小岚家里的小客厅里，就是两个单人沙发对在一起，头和上半身放在沙发上，腿高高地架在沙发背上。睡姿极其不好，所以入睡也就极难了！

半夜，云山的眼刚刚有些涩，头也才有点昏迷。突然“吱扭”一声，卧室的门响了一下开了。接着是走向自己的脚步声，尽管这些声音都很小，但房间面积就这么大一点，没有睡着的云山自然是能听得清楚的。

云山装作睡着了，就感觉到余小岚伏在他脸上，在左右腮帮上亲了亲，再去拉拉被子边儿和角，尽量把云山盖严。过去搬搬云山的两条腿，没搬动，只好作罢。最后，余小岚在轻叹声中回到了她的卧室里。

以下无话，云山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外面已是阳光明媚。

“姐！”云山蹬蹬自己那双麻木的脚，扶着墙来到余小岚卧室的门前，想敲门，已是一推，门应声而开，是没有闭上的。

“就这么信任人？”要知道，里面睡着一个大美女，还是病着的，外面睡着一个大小伙子，不说生龙活虎，也差不多是个见了美女就想折腾的健康男子！

云山还真为此被感动了一把！推看门见余小岚坐在床上正练着气功，云山便问早饭是在家里做，还是去外面买？

余小岚收了功说，一块儿去街上吃！又打针，又吃药，再加上针灸，余小岚的脸色比昨天好了很多，精神上也好转了！

云山从余小岚家回来，走到学校大门口，正好看见洪超和张晴从一辆轿车里下来，那开车的男子从车窗里探出半截身子向两人摆手告别。看上去，那家伙有三十四五岁，油头粉面的，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哥。

“这开车的男子，劳资好像在哪里见过！张晴怎么会与洪超搞在了一起？看这样子，洪超像一条哈巴狗似的，是找到了主人了？”

云山心潮起伏、思绪万千，突然眼睛一亮，他想起来了，开车的男子与肖三有几分相像，与张娟也有几分相像，可能是肖三的哥哥！要真是这样，这几个人狼狈为奸，可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情，但愿与自己无关！

一连两三天，云山脑海里都时常出现张晴和洪超从小轿车上下来的情形。为了安全起见，有必要细致地追一追这件事。云山先问一问严格和晓蝶关于洪超和张晴的情况，然后再去打听那个开车的是不是肖家人。

“洪超家就是这本市的，听说他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境不好也不差，一切都是普普通通。”严格回忆说。

严格本来是考的体育系，考上了又想上中文，所以提前一周来找学校领导调的系。与洪超也就是在这一周里认识的，洪超现在是大二的体育生了。

云山点头说：“这就对了！洪超与那个开轿车的那人早就认识。”

从晓蝶嘴里只得到了张晴这一阶段戴上了手表，还买了很多的新衣服，几乎都是高档的，价钱一定不菲。还学会了化装，描眉、涂口红。

“这是堕落的节奏啊！果然女人变坏就有钱，这是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