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抱着张宏,大声地哭着。
张宏只是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
终于,也许是哭累了,初秋居然趴在张宏的怀里睡着了。
虽然夏如雪告诉了初秋她看到的事,但初秋并没有在意。只是昨晚一个陌生人给她发来了几张照片,初秋就彻底失眠了。
她当时就想质问张宏,但还是忍了下来。只是,这一整夜,她都在辗转反侧中难以入睡。
终于见到了张宏,他向自己坦白了,自己也压在心底的情绪都爆发了,累了、倦了、睡了。轻轻地把初秋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用纸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张宏坐在另一张床上,静静地看着她。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突然,睡梦中的初秋发出了梦呓,身体也紧张地蜷缩着。张宏赶紧上前,跪在床前,紧紧地握住初秋的手,“我不会离开你的。”
也许是感受到了张宏的气息,初秋渐渐平息了下来,继续沉沉地睡着,只是她的手始终紧紧地抓着张宏的手,不愿松开。
张宏轻轻起身,坐到床上,让初秋更舒服地握着他的手,依偎在她的身边。
天色渐渐暗了,张宏也忍不住打了个迷糊。这一天多来,他始终处在内疚和自责之中,也完全没有休息好。
突然,张宏感觉到怀中的女孩似乎动了一下,赶紧睁开眼睛,看到初秋已经醒了,正在仰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触之即分。
“谢谢你。”初秋又说了声谢谢,也许是谢谢张宏没有在她熟睡中离去吧,也许是谢谢张宏曾经给了她家的感觉。
“阿秋,我…”张宏想说,我们能不能不分开。但初秋伸手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吧。”初秋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就像张宏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冷若冰霜。
“今晚,你就在这休息吧。”初秋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张宏,“明天你走吧。”
虽然看不见初秋的表情,但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十分挣扎。
“我走了,明天我就不送你了。”说完,初秋拉开房门走了。
张宏并没有追上去,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和理由留下她呢。也许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出了房间的初秋,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背靠着房门,泪水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突然,初秋的手机亮了一下,借着瞬间的亮光,可以看见,手机点开的图片,正是张宏和安琪赤裸地躺在床上的照片。
如果张宏看见,他肯定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安琪设计好的,否则初秋又怎么会收到那种明显是自拍的亲密照片呢。
可惜,一道房门,阻隔了两个人,也阻隔了两颗年轻的心。
当张宏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外早已没有了初秋的身影,也许她早已经走了吧。8趁着夜色,张宏漫步在山城的夜晚之中。虽然已经临近深夜,但山城依旧热闹非凡。
小商贩的叫卖声,搓麻将的吆喝声,推杯换盖的嬉闹声,显示着山城繁华热闹的夜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与张宏无关,他显得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走在山城街头。
当天夜里,张宏也没有返回宾馆,因为他不知道到底走到了哪里,他只是沿着山城弯弯曲曲、高高低低的道路,一直走、一直走。
走累了,张宏随意地坐在路沿石。正好旁边有个街头卖唱的歌手,唱着低低沉沉的各式民谣,前面站着寥寥无几的几个听众。
“我能不能唱首歌。”当流浪歌手唱完的时候,张宏走了过去,低声问道。
歌手看了看张宏的着装,有些凌乱,以为遇到了自己的同道中人,大方地说道:“好啊,反正我一个人唱也无聊。”
最后的几个观众也走了,就剩下了张宏和那个歌手。
接过歌手递过来的吉他,张宏试了下音,弹奏起了一手完全陌生的歌曲。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是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是你的温柔”不知不觉,本来只是随意倾听的歌手,痴了。路过的行人也都停下了脚步,驻足倾听着。“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山城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当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泪水早已夺眶而出,止不住地流下来。
张宏向歌手道了一声谢,放下吉他,没有理会欢呼鼓掌的人群,直接走了。
等歌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宏早已经走远了。
歌手连忙收拾起吉他、音响等吃饭的家伙,骑上自己的小摩托向着张宏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终于,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歌手追上了张宏。
“嗨,哥们,去哪?”歌手是个很潇洒的人,他之所以追张宏,只是纯粹觉得他唱的歌好听,想认识一下。
“我?”张宏看见是刚才那个歌手,也停下了脚步,“去山城路的小酒馆。”
“哈哈,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歌手畅快地笑道,因为张宏说的地方正是他刚才唱的那首歌最后的结尾,“那你这个方向可不对,如果这么走的话,你走到天亮也到不了。”
“走,上车。”歌手拍了拍自己的摩托车后座,邀请道。
张宏也不客气地坐了上去。反正自己也漫无目的,不如就去山城路的小酒馆看看吧。
刚才那首歌,只是张宏有感而唱,唱的是前世一个叫赵晶的民谣歌手唱的《山城》。这首歌,曾经一度火遍大江南北,各种各样的模仿版本曾经流行一时。
歌手骑车很快很猛,即使在人流很多的路段,他也丝毫没有减速,反而加快油门,摩托车发出了呜呜的轰鸣声,似乎有些承受不住的样子。
很快,摩托车停在了一个小酒馆的门口。
“到了,这可是正宗的山城路小酒馆,知道的人可不多,也就你遇上了我。”歌手似乎很健谈,不停地说着。
进入酒馆,歌手熟识地和服务员打着招呼,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酒吧里很安静,并没有其他酒吧的那种暄闹。
张宏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骗,既来之则安之了。
“磊子,不唱首歌吗?”有人看见歌手,大声吆喝道。
“哈哈,我得先陪我的兄弟。”歌手指了指张宏,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早已有服务员送了一提啤酒过来。
“你和这里很熟?”张宏疑惑地看着歌手。
“对。”歌手毫不隐瞒,“我以前是这里的常驻歌手,只是你也看到了,这里人不多,为了生存,我就到街头卖唱去了,不过偶尔还是会回来唱唱。”
歌手打开两瓶啤酒,递给张宏一瓶,拿起自己的那瓶,猛灌了一口,舒服地喘了一口气。
“我这种人是不是很可笑,为了所谓的民瑶梦,离开家,四处漂泊,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生存都十分困难,又谈何梦想。”歌手又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着。
“知道我为什么追上你吗?”看见张宏摇头,歌手继续说道,“因为你唱歌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
“你应该不是流浪歌手吧,而且也是第一次来山城吧?”歌手似乎很是笃定。
“你怎么知道?”张宏很是诧异,疑惑地看着歌手。
“哈哈,因为你的歌中有着太多的感情。像我们这些所谓的歌手,早已没有那么多的感情了。唱歌,说好听了,是为了梦想,说实在的,就是为了生存。”歌手把酒瓶里剩下的酒一口下肚,又给自己开了一瓶。
“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但听哥哥一句劝,走吧。”歌手很是真诚地看着张宏,“对了,我叫赵晶,一个失败的民谣歌手,你呢?”
“我叫张宏,一个大一学生。”张宏随意地喝了一口酒,自我介绍道,突然,他好像刚反应过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歌手,“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赵晶啊,怎么了,难道你听说过我,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歌手似乎在自嘲着自己所谓的名气。
赵磊?张宏有些凌乱了,刚才自己唱的就是他的歌啊,虽然那是他十年后才写的歌,但那终究是他写的。
自己这是“李鬼遇上了李逵”,唱歌遇上了原唱。
当知道歌手是赵磊后,张宏感觉无比的遮尬。感觉就跟考试作弊被监考老师抓了现行一样。
结果赵磊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宏,你唱的那首歌原唱是谁,怎么感觉没听过,难道是你自己写的?”
这首歌的原作者和原唱者,居然问张宏,这首歌是谁唱的。
这话怎么回答,难道说这其实是你的歌,是你十年后写的。那自己不得被当成傻子。
“额…”张宏努力组织着语言,想着怎么解释清楚。
“难道真是你写的?看来我猜对了,这歌绝对是你写的,也只有写出这首歌的人,才能唱得那么深情。”张宏还没说话,赵磊就信誓旦旦地下了结论。
好吧,你说是我的,那就是我的吧。谁让你才是原作者,你说啥就是啥吧。
事到如今,张宏也只能打着哈哈应了下来,只是那感觉给吃了什么卡在嗓子眼一样难受。
“那个,张宏,你说咱这也算缘分,哥哥想求你件事。”赵磊突然充满希冀地看着张宏,让张宏感觉瘆得慌。
“额,赵哥你说,别说求不求的。”自己刚抄袭了人家的成名曲,总得给别人一点补偿吧,要不心里过不去啊。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是个歌手,难得遇到一首适合自己的好歌,但听了你的歌,我感觉这似乎冥冥之中就是给我写的,所以我想能不能买下你的歌。”赵磊不停地搓着手,似乎觉得自己的请求有些过分。
“不过你放心,这首歌的版权还是属于你,我只想要演唱这首歌的授权。”赵晶似乎担心张宏误会,不停地补充解释着,“虽然我现在没钱,但以后我演唱这首歌的收益可以给你五五分成,四六也行,我四你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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