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夫难驯」

第184章 一二三,不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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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收拾好行装,打算趁夜离开。阿季注意到异样,问她要做什么?

铃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着四下无人,她提起行囊。

“主子让我出去办个事儿,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你给我帮衬着些,别在别人那儿露馅。”

阿季心想你个大活人消失让我怎么帮衬。

铃铃:“主子那边肯定准备好了说辞,你到时候别露馅就好。”

宫九歌和赫无双二人当夜是歇在这个小院子的,屋舍窄小,甚至连被子也就那么一床,二人不出所料的躺在一张床上。

窗户是开着的,夜风微醺,一张床上的两个有情人十指相扣,光是有另一半陪着,就仿佛连空气都是甜的,一个眼神都是无言的诱惑,事情毫无疑问地水到渠成。

你以为是这样的。然而事实如下:

宫九歌:“床小,委屈你挤挤了。”

赫无双:“你来的这几日都是住在这儿?”

见她点头,赫无双皱眉:“是我没事先安排妥当。”

宫九歌笑了:“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睡里面还是外面?”

二人同一张床,盖着同一床被子,中间却多了只小包子。赫无双是很想将他扔给原珂照料的,但宫九歌不肯,事情也就此作罢。

小包子躺在二人中间,安静的睡着,与白天的闹腾相比,乖的不可思议。

宫九歌躺了一会儿,没睡着。她翻了个身,正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二人对视一会儿,宫九歌低语问:“认床?”

男人将熟睡的小包子抱起来,与他位置调换,如愿将美人揽入怀。

“只是想你。”他说。

宫九歌很快入梦,只是这次的梦境,却又与之前不同。

“人到齐了?”奶音稚嫩的能掐出水来。

“一个,两个,三个,到齐了。”是另一声童音。

第三个也开了口:“可是要四个人呀。”

宫九歌本以为自己和前两次一样只是局外人,不想其中一个小家伙竟然伸出手指戳了戳她。

“你怎么不说话。”

宫九歌还没来得及开口,另外两个小家伙也凑了过来,将她围在中央。

“差,差一个。”

宫九歌循着刚刚听到的信息,开口:“不差,算上你自己,四个人。”等等,她的声音!

宫九歌伸出双手,看着那宛如一白第一次生长期时的手掌大小,陷入沉默。

“人齐了,那,开始游戏喽。”声音属于第一次开口的那个小孩。

宫九歌尚不清楚所谓的游戏是指什么,就见那个孩子小跑几步,跑出一段距离后没了踪影,而剩下两个孩子在她身边站定。

“一,二,三,不准动。”遥遥的听到声音传过来,身边的两个孩子开始迈步,在声音终结前,两个小孩迅速站定不动了。

宫九歌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游戏类似“一二三,木头人”。往常输了不过是换自己数数,可是这种环境下,宫九歌可一点都不想尝试输了的后果。

“一。”

数数的人如同意识到宫九歌适应了规则一般,不再中规中矩地数。宫九歌孩童的身体不适应,疾走担心稳不住身体,每步都稳打稳扎,然而身边的两个小孩子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撒开了脚丫子地往前跑。

“二。”

俩孩子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作为同龄人,宫九歌和他们同时出发都不见得能跑过他们,更别说她还束手束脚。眼看距离拉得大开,宫九歌脚下提速,而数数的人仿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般,将剩下的口令一口气读完。

“三,不准动!”

接下来一轮,数数的孩子如法炮制。宫九歌也看出来了,这三人就是在针对她,没错,是这三个人。

因为和她同时游戏的另外两个“队友”,在路上下绊子。索性宫九歌下盘稳,不然面前的绳结和小陷阱定会让她栽在这儿。

而且,更有趣的是,她发现这两个孩子不管跑的多卖力,每次在最后停下的位置和她之间的距离,都极其精确的一致。三点八二米,分毫不差。

新的口令又开始了。

这次宫九歌就走了两步,然后,她停了下来,对着前面靠左的一个孩子道:

“你是蠢蛋。”

声音还不曾接着数下去。整个空间里就只有宫九歌脆生生的童腔。

被骂的小孩也不跑了,气冲冲地扭过头。

“你说什么!”

宫九歌重复了一遍:“你是蠢蛋。”

那孩子“呜哇”一声就哭了:“我要告诉我爹。”

宫九歌做了个鬼脸:“蠢蛋,哭鼻子,羞羞。”

那孩子抹了把眼泪就要冲过来,宫九歌做足躲闪的准备,就在此时,数数的声音续上了刚刚的口令。

扑过来的孩子脚下收不了势,口令完结的时候还在动。然后,宫九歌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皮肉分离。先是皮留在原地,皮下的肌理血肉仍在跑动,慢慢的连肉块也脱离骨骼,直到孩子跑到宫九歌身边时,已经是一副骨架。

近四米的距离间隔,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变成一副骨骸,最后失了动力摔在她脚边,骨骸四分五裂。

口令又开始了。

见识了输掉游戏的代价,宫九歌愈发不敢掉以轻心。

剩下的那个孩子见到同伴的惨状,脸上不仅没露出丝毫畏惧,还依旧撒欢似的往前面跑,拼命想要赢得游戏。

有了前车之鉴,宫九歌是绝对不想输的,而且,她在想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要如何从梦中醒来?

前两次的梦境给了她错觉,让她轻视了梦境带给她的影响。第一次的利器穿心,第二次的活埋,梦境一次接一次的拟真,天生的危险预警让她毫不怀疑,这次若是出事,她怕不是真的要凉。

宫九歌心里藏着事,这次的口令从开始到结束她都没有动,而另一个使劲跑的孩子,也不出所料,最后依旧停在了距离她三点八二米的位置。

下一次口令开始,宫九歌动了,她往后退了几步。没错,她不仅没往前走,她还退了。

如她所想,不管她是进是退,另一个孩子和她的距离,根本没有变动。

木头人游戏里,先靠近报口令的人的玩家先获胜,另一个孩子的举止变向证明了这一点。但问题是,报口令的人在哪?

一开始确实是看到了第一个孩子走往他们面前的方向,但也仅此而已。这空间大小不定,而且四周漆黑,连辨认方向的参照物都没有,唯一的参照,怕是只有自己的同伴。出于前几次被小手段阴的经历,宫九歌看得出来对方的的确确是孩童的智商。不是敌人,不过也不能信任。

众所周知,在密封空间里,声音的来源是在你听到的反方向,大多时候无法人为辨别。

所以,终点,在哪?

而且,终点被刻意隐藏这一点,还牵扯出了一条规则,时间。

有没有时间限制还不清楚,但是就目前而言,留在这儿就意味着多生事端,当然是越早能走越好。

“你很想赢吗?”

小孩听到宫九歌的声音,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把头扭回去。

宫九歌:“你跑的好快,这是你第一次玩游戏吗?”

本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了,结果在她要问下一个问题时,小孩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

也是第一次玩?

“是第一次玩的话,为什么要往前跑?”

孩子觉得这个问题好奇怪:“可是,跑出去了,才能赢啊。”

“不对,”宫九歌纠正他说,“是去了报数的人那里才算赢,只要同伴赢了,自己也会赢。”

是这样吗?孩子也不跑了,歪过头来看她。

宫九歌又问:“你知道报数的人在哪里吗?”

孩子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个难言的表情,然后缓缓点头。

周围灯光暗,宫九歌看不清楚孩子脸上的表情,但她看到了对方点头的弧度。在口令响起的当儿,宫九歌往孩子的方向走了几步。

孩子这次没跑,而是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不准,动。”口令又一次结束。

宫九歌停下脚步。

新的口令迟迟没有响起,这是默认静止时间。孩子就那样看着她,静立不动。许是光线的缘故,孩子眼睛的位置漆黑空洞,瘦小的身板矗立,就像一座孤寂的墓碑。

口令再度在空间内传递,进行游戏的两个人却谁都没先动。

宫九歌问他:“报数的人在哪?”

孩子歪了歪头,抬起白嫩的手指着她。不,更确切的说,是指着她身后。

“在,那儿。”

宫九歌裸露在外的脖颈透着丝丝凉意,这抹凉意很快蔓延至全身,她整个人都如同浸泡在冰水之中。孩子的三个字如同禁忌的阀门,瞬间释放出滔天罪恶。

宫九歌没有回头,也不知道身后是什么情景。

“找到你了。”身后的人与她贴的很近,成年人的嗓音,依稀听得出来之前报数孩童的声线。

周围场景骤变,漆黑由上至下褪去。

眼前是片草地,绿草葱茸。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背对着她,黑发高束,一袭浅红色的骑马装,手里还拿着一个花环。

光是个背影,便让人心驰神往。

女子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人,侧眸看过来,眉眼只是淡淡一撇,却让人心思浮动,不能自已。这张脸,就算是再怎么全无印象,宫九歌也在第一时间将人认了出来。

“母亲。”

有一种绝色叫忘姝,美不仅仅在皮囊,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了便让人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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