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止棘还不知道某人已经背着他去了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地儿,他收到消息还是因为别人送来一张纸条。没错,连信都算不上,一看就是某人的手笔。信上交代她去了枉城,找到了父母的故居,以及查到她的父亲和神王阁有关系,想他帮忙查查。信中还三言两语提到她在枉城遇到的怪事,提醒他们平日也要多留心。
平日里赫无双很少在家,宫九歌偶尔也会外出放风。当然,也不只是放风。
这次出门,宫九歌意外遇到一个人,正是几天未见的原珂。说起来怕是没人相信,前几日还剑拔弩张动过手的人,此时面对面,相顾无言。
原珂扯着脸皮冲她露出一个假笑:“你还真是有本事的很。”
宫九歌不用猜也想的到他说的是撤掉通缉令的事,她抬眸,挑衅地回以一笑:“过奖。”
原珂咬牙,走近她,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怎么,你爹就是教了你这些?教你怎么用身段来勾搭男人?”
宫九歌也不恼,慢条斯理地回怼:“同为女人,原将军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原珂不知道是先该骂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是先辩解他不是女人。后者目前还不能,前者却可以。只是还没等他将话说出来,就听对方接着说了句:
“至于我爹,传授予我的或许只有什么肌体重塑的术法。原将军以为呢?”她不咸不淡地说。
原珂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她果然什么都知道,而且说不定宫铭拿走的东西,她也知道下落!
现在谁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原珂眼看就要动手将人擒下。
宫九歌淡淡说:“你动我一下试试。”
原珂冷笑,手下动作不停,宫九歌唇角一勾,冲着他身后看了眼。
“无双。”
“你在做什么?”
两道声音重叠听的并不真切,但原珂还是成功地将两句话都听清楚了,而且他也听出来了后一道声音属于谁。
赫无双站着他身后,正眼神不善的看着他,的手。
原珂默默地收了动作。
赫无双越过他,走到宫九歌面前:“他伤到你没有?”
原珂:你这人讲讲道理,我这手还没伸出去呢!
宫九歌摇头,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事情处理完了,刚好路过。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原珂刚要说话,就见宫九歌扭过头,一副避而不谈的模样:“没什么。我们先回去吧。”
原珂以为她是心虚,一副要和她对峙的模样,跟在二人身后。
路上,赫无双再次问起刚才的事,原珂迫不及待要将事情原委说出来,还来不及开口,宫九歌语气毫无起伏地说了句:
“他说,我勾引你。”
赫无双冷冷地看了眼原珂,原珂惊了:“这话我是说过,但是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她说……”
“够了,”赫无双打断他,“你以后别找她的事。”
原珂心里堵了口气,却不敢对赫无双发,只能不甘心地瞪了眼宫九歌。
看着到了住所,宫九歌:“进来坐?”话是对着原珂说的。
原珂本就有这个意思,抬脚就迈进了门槛,全然没看到赫无双沉下来的脸。
待三人在前厅坐定,原珂正要为刚刚的事做辩护,就听宫九歌问了句:
“你是谁?”
一句话便将原珂问住了,就连赫无双都将面露些许异色。
宫九歌挑眉:“不能说?”
原珂沉下脸:“你在胡说什么,本将军是谁你难道不清楚?”
宫九歌说:“若是清楚我也不会问了。”
赫无双在原珂还要辩驳前开口:“他确实不是原珂。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宫九歌将视线挪移,浑不在意地说:“具体什么时间也不好说,他演技太差就对了。”
躺枪的原珂:……
赫无双:“他刚刚差点对你动手也是因为这个?”
原珂再次:……
你的关注点在哪?
宫九歌:“差不多。”
原珂,原珂已经不想解释了。
赫无双说:“你现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宫九歌想了想,问了个实在问题:“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原珂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关你什么事!”
宫九歌:“果然是男的。”这反应交代的一清二楚有没有。
赫无双看着向来冷静的下属气急败坏的模样,唇角扬了扬。
“没有别的问题要问?”
宫九歌再度问说:“被顶替身体的原主会怎么样?”
这问题太敏感,原珂看了眼赫无双的方向,回答宫九歌说:“意志强大的人不会被夺舍,会出现一体多魂的现象;其次便是普通人,被强者夺舍,魂魄陷入沉睡。”沉睡还是说着好听,事实上能醒过来的也没几个。
宫九歌:“原珂属于那种?”原珂的身份注定她不是个普通人,但是她也没能看出来所谓的多魂现象。
原珂虽然看她不顺眼,但还是欣赏她的眼毒。
“第三种,”他说,“她被我挤出去了。”
宫九歌没明白这挤出去是个什么意思。
原珂解释:“就是她已经不在这个身体里了。是生是死,是成了孤魂,还是夺舍了其余人,谁知道呢!”
宫九歌:“你还有她的记忆?”
原珂不否认:“没错。”
“她会的你也会?”
“这倒是不一定。”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原珂一怔,回神的瞬间下意识看向赫无双,却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问话的人身上,没施舍他半分余光。
原珂突然觉得自己那一刹那着魔了,对方问什么,他说什么。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他及时结束话题。
宫九歌颇为遗憾地放弃了自己的催眠。
赫无双笑问:“这是什么招数?”
宫九歌似笑非笑地说:“我们刚见面那会儿你不就揭穿了,怎么现在跟忘了似的?”这话一出口,她先愣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道光,语气并无起伏:“只是不想他也能中招。”
宫九歌的视线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所以为何要夺人躯壳,你们又是何种身份?”
这怕是严刑逼供都不能说出来的答案,原珂直接当没听到。
男人眸子一动,乜了眼原珂的方向。
“你说。”
原珂:特么的你是要把这女人惯上天吗!
原珂威胁她说:“说出来你可就不能置身事外了,你确定要听?”
宫九歌见赫无双面前的茶杯空了,拎起茶壶给他添上。
“我还以为光是‘宫铭的女儿’这一身份,就已经让我不能置身事外了。”
原珂一噎,不过想想也确实如此。
他说:“这件事的起源确实要追溯到你爹身上。他的女儿,也就是你吧,生来体弱,年幼早夭,宫铭为了你能复活,就把念头放在了禁术上。”
宫九歌想起了宫家大长老那句“屠百人,修得第三成”。
原珂:“早已绝迹的禁术,不知道宫铭是从哪捕风捉影拼凑起来的。”
“不过也只是拼凑,光是重塑肌体的原料,就让他耗尽脑汁。”
“你猜他想出了什么办法?”原珂语气恶劣地问。
宫九歌并不想猜。
原珂哈哈大笑:“他用了人的骨血。”
宫九歌抬眼看他:“既然你觉得这么好笑,那看来这个方法应该是失效了。”
她的淡定让原珂笑不下去了:“你还真是冷血。”
宫九歌没听懂他说的冷血指的是什么,而是在想,看着宫家的秘术该是和面前的人没关系了。那个屠百人的方法,父亲怕是没有用的。
“所以最后确定的原料是什么?”她问。
原珂冷笑反问:“你觉得是什么?”
宫九歌似乎没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嘲讽,冷静分析说:“血液,是原料之一。”
原珂目光一凝,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宫铭果然留了东西给你。”
宫九歌:“既然拿了骨血做实验,那就是有前提依据的,猜个血液很难吗?”当然,她的主要依据还是来源于她身上七分之一的宫家血脉。
原珂被不动声色地鄙视了一脸,非常郁闷。
“那你怎么不猜是骨头?”
宫九歌反问:“他做实验用的骨血来源是什么?”
原珂答的不甘不愿:“枉城的死囚。”
宫九歌说:“那就对了,我要是有个女儿,也不会拿腌臜之人的器物来做她的躯体。”做实验尚且能理解,但是血肉易取,骨头却不一样。去了骨头谁还能活!
原珂:“你倒是机敏。没错,他光是为了你,就做出了不下二十个实验品。”
“而且,更不可控的是,这些实验品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下来,大多还有了自己的意识。”
“实验品有的生来便是成人,有的成品是婴儿,还有一部分是最初期的成品,说是人都是抬举,他们就是一团烂肉。有的实验品俊美,有的绝色,剩下不人不鬼的,”原珂语气拉长,想要看着宫九歌变脸,“他们拥有智慧。”
智慧一词不只是说有了神志这么简单,而是他们非常聪明,非常。
宫九歌:她好像听到了俊美一词。
“还有男的啊?”
原珂:“对啊。”等等,他这话的重点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智慧生物吗?
宫九歌:打扰了。
原珂:“因为男性幼儿更容易存活。当然,宫铭真正满意的,还是他做的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便是当初的尹无笙。
原珂幸灾乐祸地说:“那些实验品,你说,他们面对创造自己的人是什么想法?尤其是,他们还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容器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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