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很快过去。

许缓缓缠着吴素去做了个身体检查，尤其对胃部做了个专门检查。检查结果没什么大问题，吴素笑眯眯道，“都说我身体没什么问题，不用专门去做个全身检查。”

“不行，一定要检查，不止今年要做检查，以后每年都要做检查。”许缓缓很坚持。

现在没有问题不能保证以后也没有问题，她不放心地叮嘱吴素饮食清淡些，不要碰刺激性食物。

开学第一天是大扫除。

劳委早就把打扫区域划分好，分配下去。许缓缓的任务是摆放桌椅。

她认认真真地将椅子叠在课桌上，将他们弄齐摆正。宋翘跑来她身边，两人说着笑着，宋翘突然手一指。

许缓缓往前看。

陈心寅拎着桶水摇摇晃晃走进教室，力气一没使上来，水便直接往前倾，洒在顾于景的裤腿上。

“啊”陈心寅被吓住，“不好意思。”

“没事。”顾于景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随意擦了擦。

除了他裤腿上，地板上也洒了一些水。拎这么一大桶水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好像有点重了。他微微笑，“要不你先放着吧。等下我来...”

话还没有说完，他脑海里突然浮现零零散散的片段。

以前他值日的时候，许缓缓包揽了他全部的卫生，笑意盈盈地让他好好学习就行。许缓缓也会这样，一个人艰难地提着一大桶水吗？也会因为水太重而洒落一地，沾湿裙子吗？

顾于景开始不敢回想。

“你说什么？”陈心寅问。

身后许缓缓眼神直坦地看着他，顾于景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刚才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眼神暗了暗，“没什么。”

许缓缓收回目光。

宋翘以为她难过，安慰道，“虽然你说你不喜欢顾于景了。但我可以理解你，毕竟你以前喜欢过他。”

话还没说完，她就撞了个人。

沈池白鞋上被她踩了个黑乎乎的鞋印，看上去十分碍眼。

这位大佬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冷冰冰的能冻死个人。

宋翘惶恐道歉。

他扫了许缓缓一眼，面无表情离开。

毕竟你以前喜欢过他。这句话在沈池耳边回响，真的只是喜欢过吗？

梦境像海水一样卷来，将他紧紧裹住，不能呼吸，肺部密密麻麻的疼。

依旧是那墨绿色的日记本，快要写完一大半。纸张泛旧，像是被人反反复复日夜翻看。

“缓缓我好想你。

昨晚终于梦见你，你怎么如此小气，过了这么久才舍得来看我一次。

我梦见你嫁给顾于景，有一场盛大的婚礼，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宝宝，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

也许我有一刻的后悔。

但我真的好想你。我无法接受你的目光永远追随着他，无法忍受你喜欢他。

你啊，只能喜欢我，永远只能站在我这一边。

昨天我带你回你家了，很意外吧。你爸打了我一顿，说永远不想看见我。很疼很疼，不过那永远没有我的心疼。”

许缓缓拿着帕子出去洗，直到被顾于景叫住。

他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

许缓缓也不急着开口。

“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了吗？”平时骄傲的少年终于问出这句话。

他终于骗不了自己了。

许缓缓觉得有些可笑，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是因为失去后才懂得珍贵吗？她沉默着开口，“是真的不喜欢了。也许是我上次没有和你说清楚，但喜欢就是这样，没有了就没有了。”

顾于景的眼眶红了红，“真的不可以了吗？”

“不可以了。如果之前我的喜欢对你造成了困扰，那我对你抱歉。”

这一刻，顾于景彻底相信她不喜欢自己了。她把她的喜欢当成困扰，喜欢他这件事，对于她而言已经是麻烦。

沈池在远处冷冷看着。

洗完帕子，许缓缓一不做二不休，拿出手机来。既然决定要远离他们，那索性就从删除联系方式开始。

她勾选他们的联系方式，想要一次性删除。

刚点下确定键，连串的信息弹来。

路湛：[？]

宋临：[？]

...

顾于景：[....]

她认真看去，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拉了个群组。她手颤了颤，眼一闭，直接退出群聊删除聊天记录。

只要我没看见！

我就当作从来不知道，没有发生过！

群聊人数突然少了一个，宋临点开一看，无语发道：[操。]

等他发完再一看，群里只剩下他一个。

......

许缓缓硬着头皮走在走廊上，心里简直好比刮起了十八级大飓风，不要说别墅，圆明园都已经扣好。

忽然，一股力牵引着她。

她被拉进了楼梯下面的小房间里。

这是用来装扫帚等打扫卫生用品的房间，里面还有多余的课桌。小房间在最显眼的地方，外面阳光明媚，人来人往，打闹声嬉戏声络绎不绝。

阳光从木门缝隙中钻进来。

阴暗逼仄的小房间里，许缓缓腰抵着旧课桌，手被沈池反攥住。

他俯身问，“拉个群聊？你当你选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