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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他如此怀疑。
任谁见了如此风华绝代的人儿,尤其像苏长今现下这般雌雄莫辩……估计没有不产生疑窦的吧。
沈清流清笑一声,“长今兄别见怪,怪只怪你容貌实在……”
话没说完,苏长今自然懂他的意思,当下勾了勾唇,眼中却没了笑意,“清流兄,长今乃是真真切切的男儿身。”
“长今兄刚刚还与那战神言自己貌丑……说实话,我还真不敢信你了。”沈清流笑笑,目光却如炬一般洒在苏长今的身上。
“清流兄不信,你想要验明正身吗?”
苏长今脸色从容自若,英勇就义一般挺直了腰板儿,双手打开……月色下她的脖颈更显白皙。
若是仔细,是能够看到凸起在脖颈若隐若现的喉结。
沈清流恍然大悟般回神,两手交握,佩剑横在掌中行了一礼,“是清流唐突,长今兄莫要怪罪。”
也对,大庆摄政王,如此高位怎可能会是个女子。
“好说。”苏长今眉尾清扬,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
男子十六便已近发育完全,她既然纵横在这杀伐果断的权谋场上,又怎会没有准备。
也多亏这假喉结粘上,为她这张脸已经省下了多少麻烦。
“今日不早了,长今还有他务,清流兄有缘再见,告辞。”
苏长今转身便走,身后沈清流却突然叫住她,“若改日再见,定要向长今兄讨教一番,届时定要不吝赐教。”
又是个武痴……算是个风流不羁的武痴。
苏长今面色如常,笑容满面,最后回礼,“一定。”
待到转身,却是掩起了最后一丝笑容。
改日,找得到她再说吧。
……
……
翌日,清晨。
苏然在破晓时分终于回到了别苑,所幸身上并无伤势,苏长今什么也没说,便让她回去歇了。
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如今首先要应付的,便是即将到来的风雨。
苏长今很清楚,即便她没有完全暴露身份,陆惊野也绝对会对她起疑。
那日承欢阁,她与陆惊野是简单交过手的,武功路数不确定他是否能看出一二。更何况,她后脚便从河西跟来了凉州,陆惊野不可能不怀疑。
……
日头刚出,陆惊野的不请自来证实了苏长今的猜想。
但是,让苏长今未曾料到的是,镇国将军府也来了人,来人…正是何昶。
“主子,你不能见何昶!”
苏然难得显现出惊慌,“那何昶是攻打北冥的将帅,您与他交过手,极有可能会被认出来……”
何昶攻打北冥,苏长今只与他有过一战,却也只因为这一战,大庆人将北冥玄夜惧得彻底。
狼烟之战,以少胜多,大庆惨败!
却无知晓,那一战的锋芒毕露,对于北冥玄夜又意味着什么……
即便是苏悠,也无法想象两人相见的样子,这些年何昶已经告老还乡,苏长今一年之前才临危受命,两人自然不得见。
两人如今,怎能见面?!
他们这些暗卫死士,存在的意义皆是为了主子,决不能让守护多年的主子面临一丝危险!
苏悠主动上前,“主子,不如我去同牧野王交涉,就说主子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慌什么?”
恰时,苏长今从容自如,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方帏帽,白色的面纱下垂至腰腹,遮住了整张脸。
“主子,这样能行吗?”
苏然依旧是担心。
何昶尚且不说,毕竟官阶摆在那儿,就算他再如何怀疑,也不敢轻易掀开当朝摄政王面纱下的真颜。
可牧野王……
“那就看他陆惊野,守不守规矩了。”苏长今眼神微暗,眼底似乎隐没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讽。
“府上那个吃白饭的,把他带过去。”
微微调整了帏帽的位置,苏长今眼色清明而坚定,跨步向着前院走去。
……
前厅。
陆惊野与何昶被安置在了下首位置,两人皆是端的一股兴师问罪之感。
还没进门便闻到了这不寻常的气焰,苏长今暗自好笑,跨步迈进去。
“战神与将军齐齐莅临,让本王好生惶恐啊。”
厅堂之外,余音不绝。
听到了动静,陆惊野微凉的眸子一暗,循声望向了来人。
何昶还乡前是个武将,还乡后庆帝保留了他的将名。端的是一副浓眉大眼,年近五十知天命,却不乏精明之感。
终于得见当朝摄政王。
望见苏长今面带帏帽进来,何昶面上丝毫没有惊愕失色,而是沉稳持重地向她行礼。
“摄政王远道而来,下官失迎,还请勿怪。”
“免了。”苏长今自他身边走过,未做停留地走上首座,“何将军本就已告老还乡,自然无需恪守这等礼数。”
“倒是本王失策,咳咳……本就晚来一步却还要两位劳此大驾,陆王爷更是亲自登门,本王实在惶恐。”
瞥见他又在装模作样地犯病,陆惊野面露一丝无奈,他深知苏长今扮作病秧子的好处,就连庆帝都看不得他病怏怏的为他赐座。
大庆第一戏子应当非他莫属。
“摄政王,为何以纱覆面?”
陆惊野果然发难。
闻言,何昶也抬起了头。
今日他会过来,并非临时起意拜访摄政王,而是出自陆惊野的委托。
只说来见一个人,却不说见何人。
想来是这年纪轻轻的摄政王无疑,但却不知陆惊野到底是何意。
“咳…陆王爷不知吗,本王路遇袭击,身体不济,又加之感染了风寒,医师说不可见风,这才带了帏帽来相见。”
何昶犹自暗暗点头。
这般唇枪舌战,看来牧野王与摄政王两不相合果然是真的。
摄政王很明显实在埋怨他二人,若不是要来见他们,也就不会冒着见风病重的风险了。
“是吗。”
陆惊野犹自轻笑,眼底却没有什么温度,自顾自斟了一杯茶,透过面纱看着苏长今的反应。
“昨夜那风确实不小,摄政王没被吹坏了?”
帏帽下,苏长今毫不留情地用眼刀子刮着他,言语却是温和冷静。
“昨夜本王早早睡下,倒是不曾被扰……不过听说,陆王爷那处昨日走了水,可有受伤?”
自己放火自己扛,怎么就不烧死你呢!
言语关切,对他担心的很,“如今干燥季,王爷尽管日理万机,也应当保重身体才是。”
这一番恳切言语下来,就连何昶要觉得,陆惊野要再咄咄相逼就实在不识好歹了。
陆惊野面色未变,刚要发话却被门外的禀报声驳回。
小厮急匆匆地进来报信。
“王爷,东宫派人来了,令旨已到。”
东宫,南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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