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变故是谁都想不到的,苏熙百思不得其解。
“你冷静一点,他不可能会有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你还有脸说?口口声声这么自信,那你倒是解释下今天是怎么回事?那可是他亲口承认的!”
““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或者只是为了敷衍你。”
苏熙第一时间否决了。“少哄骗我,即使我不如你了解他,但经过这三年时间的相处我心里自有论断,他根本不是这种人!”
双方都沉默了许久。
“除非......还有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什么?”
“他的确有过一个爱人,可她已经死了。”
辛暖翻箱倒柜的忙活了半天,只抽屉里找到了罗凡晓的印章和一枚看起来很值钱的戒指。
坐在书桌上,晃动着小腿,辛暖盯着印章瞧了半天。
禾央王子的印章应该特别的值钱吧?
一时兴起,从桌上抽出一张牛皮纸,用黑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很大的999,又在后面写了一个亿,用力盖上印章。
最后,她举起来,盯着这张纸,被自己的脑补给笑的不行。
虽然知道是无效的,不过要是真的,罗凡晓会不会直接产呢。
玩够了之后,又翻了一会,在柜子里发现了三支高级营养剂,辛暖大喜,喝了两支才满足下来。
她的胃口好像更大了,应该是那三年身体太虚弱,所以需求也更高了。看了一眼手里的空瓶,辛暖把目光投向今早上刚放进来的花瓶处。
罗凡晓每天都会换最新鲜的蔷薇。
将花瓶里的水兑进营养剂瓶子,盖上盖子。
瞒天过海。
蹉跎着到了下午,盘坐在落地窗前,盯着外面的斜阳发呆,两手向后撑着,无聊的打呵欠。
突然想吃酸梅了。
都怪罗凡晓,偏偏被她听到,昨天他们话音里提到酸梅,才成功勾起了她的馋虫的。
绝对不能屈服,她还要找机会逃。
白天庄园里没有人,辛暖轻车熟路的开启她又一轮的逃亡,累了就回来。一连一个月过去了,靠着禁室里各种凭空出现的营养剂,还有几颗似乎是从罗凡晓口袋里‘掉’出来的酸梅,艰难的熬着。
辛暖觉得自己太难了。
好几次都想着摊牌算了,可是不努力一把又觉得不甘心。而且她的身体真的很不舒服!
时不时就恶心想吐。
一开始是想那三年睡太久,身体里的脏腑还不适应所以很排斥,本以为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后来愈发明显,辛暖也有点慌了。
“小苑,一区有没有医院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太难受了。我不会得了什么应激类的绝症了吧。”
小苑:“主人,附近有一家。”
辛暖顶着大太阳,来到医院,希望她从罗凡晓书桌里找出的戒指值点钱。
一区的医院也是高端场所,进来看病不需要排号。
辛暖很快就检查完了,医生说了一串她听不懂的话,什么叫正常反应,她都虚弱成这样了还正常反应?
什么叫很健康?
是她健康?
拿着病单,辛暖盯着里面怀孕三月半久久缓不过神......
——
“不止是我以前喜欢的人,也是以后会一直喜欢的人。”
“她会原谅我的。”
“我最近,不宜杀生。”
“我们家这个也爱吃酸的。”
所以他早就......意有所指?
禁室里的酸梅也是!
她几乎咬碎了牙,那个混蛋!三个月前她还是......那种半死亡的状态下!他到底是有多丧心病狂才能干出这种事情。
她至今不知道自己如何醒来的,或许也是一场预谋?
而且罗凡晓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还知道多少?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知不觉又深陷天罗地网,她真的生气了。
很好玩吗?
辛暖的情绪越来越崩溃,她很害怕,又觉得毛骨悚然,这辈子的脸都在这段时间内全丢光了。
简直是耻辱!
病单被她攥紧,最后撕成无数片。“我受不了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我绝对不会原谅这种人。”
可是心又忍不住柔软下来。她的肚子里有个小生命,是罗凡晓的孩子,一定会特别聪明漂亮吧......
“我在想什么啊!”
“辛暖!”纠结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
她扬起脸朝门口看去,罗凡晓冲进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臂,他神色慌张。“怎么来医院了?哪不舒服?”
果然,他一点也不意外,把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是多么过分的事情啊。
辛暖大怒:“罗凡晓,你真是大胆,竟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像你这么卑鄙无耻的人是怎么厚着脸皮活到现在的!你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面对她的质问和谩骂,罗凡晓并不着急,他察言观色,心里已经明白了经过。现在瞒下去也没有必要,他大方的承认。
“别生气了,我也不想你生气。可我左思右想,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唤醒你。孩子是我的,我一定会负起责任照顾好你们母子......”
辛暖流下眼泪,哭的伤心极了:“你是什么意思?我明明已经死了,你这是干什么!罗凡晓你凭什么让我为你活?还要给你生孩子!我是一个人!你总是用卑鄙的手段控制我,你这么羞辱我,即使我会恨死你也无所谓吗!”
他实在太聪明,也太自信了,辛暖感觉自己的智商和努力都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还有这肚子里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孩子,谈何尊重?
和这种人在一起太可怕了。
他们根本就不合适!
罗凡晓整理了一下语言:“我知道你刚醒,暂时还不想面对我,所以只能装作一无所知。我没有任何侮辱或轻看你的意思,只是为了让你有个适应的过程而已,我怎么卑鄙了?难道我要直接戳穿你吗?那就不丢人了?”
“你少在这避重就轻,我们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
打断他满口的道理,根本就说不过他,辛暖恼羞成怒的避开他的碰触:“我不听我不听了!”
罗凡晓一脸无奈:“好好好,你想说什么?醒来的事情吗?是孩子,一个孩子的求生欲都比你强!”
辛暖:“......”
他英俊的脸庞有几分无奈:“所以,三年了,你还要我等多久?”
医院里的人逐渐围拢过来窃窃私语,罗凡晓看了一眼,动手将辛暖抱起离开了这里。
他的车就停在外面,辛暖被塞进副驾驶还要挣扎,被他吻住唇堵在位置上,等松开的时候安全带已经被扣上了。
不给她问的机会,罗凡晓直接承认:“你是孕妇,我让人跟着保护你。”
听到辛暖来医院的消息,一向冷静的他的魂都腰吓没了。
辛暖冷哼一声:“你倒是意外的坦率。”
揉揉她的头:“当然,等着你问就太晚了。”
一路行驶,两人都没再说话。
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过去,辛暖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随口问道:“陆西月怎么了?”
“在UN上看的?”他总是反应很快。“那是他应得的。”
“你们......”
“合作取消了,现在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当年到底有什么合作辛暖不想深究,到底她心里有愧,盯着外面的风景,不敢再问下去。
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脑勺上,罗凡晓笑了笑:“别想那些无关的事情了,你现在只要每天开开心呢,然后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了。”
“要是我不愿意呢?”
“你不愿意,还能如何?”
他侧目反问,眼底闪过几分霸道,堵的辛暖无话可说。
手放在肚子上,罗凡晓又将手覆在她手上,很自然的把话题岔开。“我们的孩子,一定特别优秀。其实像你笨点也没关系,我会给他铺平所有的路。如果是男孩,将来继承禾央。要是女孩,我会改变规定让她做第一任女王。就要这一个孩子,以后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辛暖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闭上眼睛不作回应。
罗凡晓,总有一天,你会输在自己的自负上。先别得意,只是那一天还没来到而已。
已经可以看到庄园了,一个长发女人站在门口,辛暖一眼就认出了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
她转过脸,看见辛暖愣了一下,美丽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车还没停稳就直接开副驾驶的门,罗凡晓反应极快的锁上,不然将辛暖拽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车停下,女人用力的拍打着副驾驶的门窗。
辛暖扭头看了一眼,罗凡晓眼里有几分不耐,只是隐藏在他与生俱来的优雅之中,耐着性子下了车。
夕嫣寒声质问:“她是谁?她凭什么坐我的位置,晓,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们约会的时候你突然跑回来是因为她吗?你让她住在这里,让我搬出去也是因为她吗!”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过问。”
“我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不能过问!”夕嫣愤怒的瞪着车里的人。
“到底是未婚妻,还是借着这个名由辖制于我?别忘了我的身份,还是德里克家族已经可以站在王族头上了。”
他的声音平淡,夕嫣浑身一震,连忙跪在地上。
“嫣儿不敢,嫣儿和殿下从小定下婚约,早已将殿下视作丈夫而非君臣,只愿像寻常爱侣一样相处,绝无轻慢王族的意思。”
她闭上眼睛,跪着不敢起来,眼泪落在地上,哭的很是伤心。
罗凡晓沉默了一会,语重心长道:“可你忘了我们的身份都并非寻常人家,君臣在前,你还未嫁王族,行为就已经失了该有的分寸。念在你来月泽三年,心性受到影响,就不计德里克家族管教不严的罪了,你回国吧。”
“殿下......殿下不要,不要赶我走......嫣儿知道错了......求殿下开恩。”夕嫣附身又磕头。
可是为时已晚,罗凡晓打开副驾驶的门,让辛暖下来,女仆将门打开,两人一同走回庄园。
辛暖随手摘下路旁的蔷薇花放在鼻子下面轻嗅。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连苏熙都认识季小希,而身为你未婚妻的人却一无所知,禾央的阶级压制真残酷。不过......她在这陪了你三年,真的就这么送回去吗?”
罗凡晓不以为然:“禾央与月泽国制度不同,她作为贵族,不该只接受对自己有利的观点,这么任性,再不送回去管教改正,以后有什么能力成为王后。”
她的手杨在半空被抓住,罗凡晓救下被一路破坏掉的蔷薇花,抬手盖在她的头上往里一推:“别闹,进去。”
辛暖瞪了他一眼。
像叛逆似的,她非要在蔷薇花丛中‘大开杀戒’,好看的花都摘走,摘下来又不满意的丢掉。一点也不在乎的说道:“可是这么大方的在外面养女人,还有了孩子,真是个人渣。”
罗凡晓失笑,心疼那些花也没办法,从后面抱住她:“是真的为她不平,还是为自己不平?”
“你问这种话是自取其辱,我有什么不平的。”
辛暖虽然嘴上不承认,他还是解释道:“她的姓氏必须是禾央的王后,而我必须是禾央的王,我们之间仅此而已,没有更多。”
“撇的可真干净,王和王后不是最亲密的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罗凡晓浅笑着,不紧不慢道:“如果按照你们的观点来说,充其量算是,工作伙伴。”
“啊!”辛暖瞬间收回手,虽然在注意着,罗凡晓的话还是让她走了神。
蔷薇好看,却也有刺。
罗凡晓握住她的手检查了一下,笑道:“遭报应了。”
辛暖心里一火:“别太得意了,我可不是禾央人,没有你们那些规矩,禾央有的是顺从你的人,如果你一定要跑到我面前犯贱,将来报应找上门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这样划清界限的话似乎刺激到了罗凡晓,他的脸色阴沉,也笑不出来。
“喂。”见他回屋,辛暖又摘了几朵白色的,扬起来挥了挥,轻轻一笑:“我回去给你做个花圈。”
罗凡晓:“......”
他站在门前,看着她:“我犯什么错了吗?”
“没有啊。”
“为什么给我送花圈?”
辛暖笑语盈盈:“那你就小看我了,我觉得很快就能用得上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安分点对你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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