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先别急着问我问题……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脑子和脑子自然也是截然不同了！你的脑子一个筋斗云就飞了十万八千里，我的脑子却始终在地上慢慢爬，彼此的运转速度根本没法比的……所以你先不要说话！让我慢慢捋捋……”费气也不是一个白给的……在江湖里混的就没有一个是白给的！没有考虑清楚之前岂会胡乱说话？站在那里一边苦苦思索，一边小声自言自语：“刚才已经从害人果那里学了一个乖，什么事情知道了最终结果之后就要反过来逆推一下之前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形……如果陈百万最后终于会东来复仇的话……嗯，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他手里有没有吃饭家伙，他都不敢像魔圣那样大摇大摆地直闯中路……因为他身边没有一个打手小弟呀！为了不提前打草惊……陛下……所以他多半会选择偷偷走西北的娘子关口……什么？你说什么？为什么？咳！那不是明摆着的！西北娘子关就像害人果家里开得店铺一样，想要偷偷放一个人进来还不是小菜一碟？那么问题来了，当陈百万大步流星往京城赶的时候，同样身处边关的公主自然会比别人早一些知道这个惊天消息……她会怎么做？”

孺子可教……不是！孺老可教！看在费气在一边自言自语，举一反三，伍果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情之深，恨之切……为什么那么恨？因为感情深呀！所以说了，恨不是重点，感情深才是重点！毫无疑问，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公主肯定会立刻行动的！因为陈百万回京不是为了别个，只为了从她皇兄手里抢回通天峰顶！”费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慢变得恍然大悟起来：“不管别人会不会选择挺身拦在陈百万的面前；以公主的刚烈性格，她绝对是连想都不想的！因为陈百万此行目的是找她的母后和皇兄算账！虽然公主这些年来一直不搭理母亲……咳！那是因为太后根本没什么危险的缘故！当她得知母亲将要遭遇危险……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嗯，不单不会坐视不管，而且还会马不停蹄地飞奔过去阻挡陈百万……对不对？表面上的咬牙切齿其实都是当不得真的！骨子里的血缘与深厚感情才是！”

“……”看着费气一点点地解开谜底，伍果站在一边依旧一言不发。

“公主会带上大队人马去阻挡陈百万吗？应该不会……那些寻常人马根本围不住，也挡不住陈百万，去了只是枉自送了性命……所以公主多半会选择孤身一人前往阻挡陈百万……”费气越推越清，越推越惊，推到最后简单都快要哭出声音来了！“天呀！闹了半天小国师你这个不是惊雷，而是一条借刀杀人之计！公主本身就早已萌生死意了，你不单不拦着，反而让她去送死……即便她能和陈百万过上几招；万一陈百万到时候已经进化到陈兵百万的终极形态……完了完了！到时候小白肯定会跟着公主一起前去阻拦陈百万的……完了完了！全完了！这可真是去一个死一个；去两个死一双……小国师，我们费家也没有得罪你呀！你害别人也就罢了，怎么把小白也给害了！不行！传令兵的差事也顾不得了，我现在就要回家给小白写信，赶快把他叫回家里，以后大门都不许他迈出去一步！姻缘什么的不要也罢，千万别把小命丢了！”

乱了！又乱套了！

……

“别急别急，稍安勿躁。九年前尊兄费力费大人的陨落是极其伤痛的；现在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小白重蹈覆辙的！”见到费气在逆推的道理之上越走越远，伍果急忙伸手拦住了他，别有深意地笑道：“学会逆推后，人生变简单……你刚才说得即便不是全中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你别急呀！你怎么忘了！如果陈百万以后偷偷取道西北娘子关的话，我自然会第一个知道！我自然会飞奔过去帮助小白的！嗯，不是帮助公主拦住陈百万，而是要秀一回神操作，最后让公主负个伤什么的，然后让小白帮她疗伤……咳！你之前不也说过了？武侠里怎样可以使一对男女快速增长感情？毫无疑问，必须要有不可言说的疗伤情节呀！对不对？这个问题即便是逆推回来也是理直气壮……如果没有不可言说的疗伤情节的话……谁还喜欢看你的武侠呀！”

乱了！全乱套了！

……

“你说得轻巧！远水解不了近火，到时候他们在边关之地，小国师你却远在京城，到时候根本来不及赶去的！”费气翻了个大白眼道。

“咳！靠两条腿跑自然是来不及的……不过我家里有着一只仙鹤灵禽呀！到时候我和媳妇站在仙鹤上直飞过去……你即便不相信我的智力值，也该相信我媳妇的武力值吧？”伍果不慌不忙道。

“……”费气顿时就无语了……尽管心中理智一直在提醒自己绝不能提及下面那个话题，尤其是向害人果提及那个话题……但是仿佛身不由己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含含糊糊，朦朦胧胧地问出了心中疑问：“来而不往非礼也，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还请小国师十分坦诚地回答我一个问题……陈百万回来是为了报仇雪恨；当小国师你以后有一天把陈百万偷偷放进来……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对不对？有道是无利不起早……放那么一个大祸害进来，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放陈百万进来自然是为了对付战胜的……呵呵，战家也好，陈家也罢，其实都是一丘之貉；其实都是想要独吞天下好处罢了！恰恰相反，这个天下绝不是战家的，也不是陈家的，更不是我们伍家的！所以说了，在我心里有一个想法……嗯，你问得认真，我也回答得认真，因为我相信你是个认真的人……你可能不会赞同我的想法，可是一定不会去告我的密……当有一天陈百万与战胜两败俱伤之后，我想请司徒大人挑头组成一个内阁，和赵叔叔，费大人你，还有公主，甚至是原自在那些有理想之志，有道德之心的人一起组阁治理这个天下！”伍果眯着眼睛想了好久，最后终于释然一笑，终于将长久以来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语说了出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是没有什么野心的，就和舅舅一样……其实我更像是一条土狗，一个喜欢四处流浪的土狗……土里生，土里去；一只有着很土的，甚至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的土狗，所以总是有些格格不入。我是一只土狗，土就是土，土又不丢人……不是！土又不丢狗！生在土中，长在土中，虽然土得掉渣，没事的时候也能够抬头看看蓝天白云；当一只四处流浪的土狗很多时候很是快活，至少脖子上不会被带上狗链子，可以一个人……不是！可以一只狗在田间地头晃来晃去……晃来晃去不是重点，不被带上狗链子栓在墙角才是重点！没事的时候就出来溜达溜达，偶尔吠上两声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白了皇宫之中那只貌似云雾缭绕的龙椅其实也不过是一条华丽一些的狗链子罢了！其实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