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鹏，你这个流氓给我听着: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刀子砍了用手抚顺！——我王英不是那么好惹的，我要让你去坐禁闭！你现在给我就滚出去，我看见你就恶心！”

“王英，你看这事情是永鹏的错，现在他也承认错误了。我看让他把医药费认了就是了。再说了，你们家也不宽裕，如果把永鹏关了进去，这看病的钱可没了出处”。张主任面带微笑，对王英说。

“没门！他把我男人弄成了这样，还要让他背黑锅，我不会就这样便宜了他！”王英怒目圆睁。“我就不信你们钱大了就能一手遮天！这是共产党的天下，还有个说法论理的地方没有？！”

“王英，你看也不要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时候，那样对大家都不好——永志兄弟，你说呢？”主任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永志，把话题转了过去。

“要我说这事情不能就这样完了。”永志说。

“那你们看着办吧，我是好心，管不了就不管了。永鹏起来，咱们走！”

“呸！”王英冲着门外吐了一口。

永志的伤势还真不轻。胳膊动了手术，接上了。可腰就是不能动。听医生说是腰脊椎严重受损，要去大医院动手术才能治好。去大医院起码需要几千元钱，蒋英的脸上布满了愁容。

婆婆回去了，蒋英留下来伺候永志。她每天早晨起来先给永志洗了脸，然后打了稀饭喂他。看着曾经生龙活虎的男人就这样躺在床上，蒋英从心里心疼。永志黑瘦的脸上这两天有了一些颜色，人似乎比平时好看了一些。她在一边想办法筹钱，一边天天去公安局闹事。后来，人家一看见她进来便把门关上了，不是说在开会就是说领导不在。蒋英于是就坐在会客室的木椅上等。等到快中午了她便必须回去，因为那里还有一个人等着她照料。

她的父亲也来医院看望永志，这让蒋英很是尴尬，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她的父亲。

“王英，你就不要再犟了，这种事是犟不得的。人现在成了这样，钱得有下场！你坚持要去告状，人家那边便不赔付。听说那张永鹏的腿子硬着哩，你能掰得过他？！”王英母亲那天来，也是这么说她，但王英不听。

王英想起了四平。

四平是在街上碰见蒋英的，他问蒋英到城里做什么事，要不要他帮忙。王英手里拿着饭盒正准备往医院走，看见四平骑在摩托上她就生气，犹豫了一下，说没什么事，到医院里看一个人。四平说他在街头的东边开了一家门面，叫“玲玲商店”。王英愣了一下，低了头就走了。

第二天买饭的时候，王英来到了街头的西边，看到街的对面确实有一家卖商品的门面。门头上红色的牌子上用黄颜色贴了几个字，其中“玲玲”二字王英是认识的，她站在对面的电杆背后往那边张望了一会，见四平的摩托车就停在门口，却不见人出来。她鼓了鼓勇气，想走过去，脚步却把她又带回了医院。

然而永志的病情却一天天地恶化，是不能再等了。王英彻夜未眠，眼睛已粘得睁不开来。就在她最终下定了决心准备去商店借钱的时候，四平来了，并带来了三千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