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吃过晌午饭,于万年和老婆大珍坐在后院里唠闲嗑,二人说着说着就提起了一墙之隔的黑牡丹,于万年就把在乱葬坟里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大珍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说:“羞先人嘞!没见过这么不知羞丑的女人。”
这话刚好被在墙根底下蹲茅坑的黑牡丹听见了,黑牡丹顾不得擦屁股,提起裤子就冲于万年家的院子里一边吐口水一边开始大骂。
大珍把鞋底往凳子上一扔,对着黑牡丹说:“狗!日!的!,你个--骚-货,有本事咱俩到大街上骂去,看谁不要脸!”
黑牡丹一边用裤带勒紧裤子一边愤愤地说:“去就去,谁怕谁呀!”
于万年生气地瞪着大珍说:“去啥去,她不嫌丢人,你五十几岁的人了也不嫌丢人,赶紧给我滚回屋里去。”大珍被于万年一声呵斥,窝着两只眼不情愿的拾起鞋底走进堂屋里坐在了炕沿上。
黑牡丹气急败坏地从后院跑出来,两手叉着腰,对着于万年家的大门就开始破口大骂,她骂骂停停,从东街骂到西街,又从西街骂回东街,惹得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
大珍坐在屋里还是没出来,黑牡丹就折回自家院子,从院子里拾起一个铁盆,用搅屎棍在铁盆上敲得震天价地响,她吃定了于万年好面子,不会让她媳妇出来跟她胡成。但她就是要挑起这一场口水战,她要让于家村的男女老少都知道,不光她黑牡丹不要脸,他于家人更不要脸!
黑牡丹在大街上骂两句敲两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挨骂者龟缩屋内,大气不敢出,委屈的泪水流淌下来,滑过那张失落的脸。内心深处,却是恨意坚如钢,硬似铁,期待有朝一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围观者亦分作两派,站成对立的两大阵营。一时唾沫横飞,热闹非凡。谁的砧板砍得响亮,谁的骂声分贝高出,谁就是胜者,占不占理已经退而求其次了。
骂街往往不点名,但要旁人听得出来所骂为谁,这是一门艺术。骂与被骂者,如果两家积怨已久已深,脾气都爆都犟,被听出弦外之声来,若真理亏,也就罢了,若被冤枉,或者也占半边理,麻烦说来就来了。
被骂者可以先不理不睬,如果骂者得理不饶人,被骂者就“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了。家庭主妇也拿出一把菜刀,一块砧板,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出来,与始作俑者相向而行,双方在十米开外停下,立定,怒目相对,活脱脱两只斗公鸡,边砍边骂,互不相让。
大珍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虽然她是支书的媳妇,但她也是个嘴快的暴脾气,平常过日子比较节俭,前几日刚从集市上逮回几只鸡,准备等鸡再长大些下了鸡蛋换些零花钱用用,也好给大儿子攒几个鸡蛋补补脑子,她知道学习比较费神,营养要跟上。谁知道才过了三天,两只鸡就不见了,她跑遍了院子搜过了房前屋后都没有找见,心里就狐疑是黑牡丹偷的,这女人平时就爱占点小便宜,去年她晾在后院绳子上的手帕就是被她偷走了,那可是软活活的一个手帕子,是她弟媳妇浣从虞城县给她捎回来的,她一直都舍不得用。邻村一个亲戚嫁女子时她才拿出来用了一次,打算洗干净了收起来,没想到洗完晾在后院就被人偷走了。刚开始,她还以为是风吹跑了,心里一直觉得不落忍,觉得有点可惜,没想到年前赶集时发现黑牡丹手里拿了一个跟她那一模一样的手帕子,她当时就上前一把夺了黑牡丹手里的手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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