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这边给蒋勤生挪出了一个配制解药的房间，并且交代了人二十四小时之内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他已经隐隐猜到了楚歌可能在毒圣那里知道他是猎龙者的身份，所以他特地交代，不让人来打扰他。

至少，要让他把解药配制出来，让他的孙女脱离危险期他才能有心情去跟楚歌谈话，楚歌也很快就回到了医院，他想要找蒋老，但外面有人守着。他自然也就在外头等着，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也不着急。

至于毒圣那边，有师父他们在，他倒是不需要担心，一天的时间其实很快，楚歌一天下来没有胃口，都在这外头等着，终于，他等到了蒋勤生打开门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蒋老道：“我先把药送过去。”

“好。”楚歌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跟在他的身后，他看着蒋老把药送入蒋绫雪的体内，然后观察她的生命体征。这一忙活又是好几个小时，终于，一切都忙完了，天也再次黑了。

蒋老眼中充满了疲惫，但他出来之后，看见楚歌也没有推诿什么，直接道：“我一天没休息了，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吃点东西行吧？”

“好。”楚歌点头，然后走在前面，蒋勤生望着楚歌的背影，神色略显复杂，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楚歌，尤其是猎龙者彻底跟秦飞扬开战之后，他更是夹在了两边...

找了一个在营业的馆子，然后开了个不大的包厢，楚歌和蒋老各自要了一点酒，蒋老淡淡地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能说的都会说，毕竟，你我相识一场。”

楚歌张了张嘴，想要质问，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良久，他道：“蒋爷爷，您从一开始就是猎龙者么？”

“是。”蒋勤生点了点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我就已经是猎龙者了，从我不用‘药君’的名头时，我就是猎龙者了，当然，我跟你见面之后并没有接到过任何猎龙者的任务，也就是说，我接触你并不是故意的，也不是组织上的授意。”

楚歌的内心顿时好受了不少，但是从毒圣那边，他还是知道了一些东西，道：“但您也是接到了任务，特地过来通知毒圣杀我们，是么？”

“是。”蒋勤生道：“这是任务。我既然是猎龙者的人，就要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听从组织的命令，我不能不做。”

“所以，我们终究还是敌对的了么？”楚歌内心有些苦涩，想不到，最终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蒋老帮助自己好多次了，哪怕是在知道猎龙者跟自己是敌对的情况下他也还是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自己能说什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

从道义上来说。蒋老不仅没有亏欠自己，反而自己还亏欠了他！

“敌对是必定敌对的，我帮助你是真，我要杀你也是真，我做事向来泾渭分明，该我做的事情，需要我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推辞。”蒋老淡然道：“我为医者，救死扶伤乃是我的天职，所以你不必因为这件事就对我有什么愧疚。”

“为什么？”楚歌声音颤抖：“为什么一定要加入猎龙者？蒋爷爷。您不能退出来吗？这个组织...”

“这个组织并不邪恶。”蒋勤生道：“我加入他们，是因为他们的组织信念，他不是一个邪恶的组织，他没有为非作歹，没有作奸犯科，相反，他们在做的事情，一定程度上引起了我的共鸣，得到了我的认同。”

“任何一个加入了猎龙者组织的人，其实都是对这个组织的一切感到认同的，绝对不是因为某个人而加入，每个猎龙者都有自己加入这个组织的原因，我也有，刀皇也有，十位王级，包括新加入的北海王也有。”

“一个组织想要长久立足，必然需要一个坚定的信仰，而且这个信仰还需要让加入的人认同，猎龙者组织做到了。”蒋老沉声道：“他能做到，就说明他们是对的。”

“将各省的第一强者全部击溃。意图重整华夏江湖，这就是对的吗？蒋爷爷，这就是您认为的对吗？”楚歌有些愤怒：“您知道，因为他们的动作，影响了多少家庭吗？连我三师父沈长风都被逼得不得不将妻女送到安全的地方！”

“所谓正确的事情就是逼得他人到处流浪。就是将人打得半死不活，就是将人逼到走投无路吗？又或者，您说的正确的事情，就是不断的将强者击杀？猎龙者，真的对吗？他们对在哪里？”楚歌几乎要拍案而起。蒋老的信念有问题！

蒋老神色平静，淡然说道：“这不是我能管的，也不是我需要管的，我知道的是，他们做的没错，这样就足够了，当然了，任何变化都是需要流血牺牲的，所以这些在我看来都十分正常。”

楚歌拳头紧握，差点就整个爆发了。蒋老所想，他不能认同：“那绫雪呢？您加入了猎龙者组织，绫雪怎么办？您考虑过她吗？”

“我加入是我加入，跟绫雪没有任何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管将来我如何，都不会影响她。”蒋勤生淡淡地道。

“您想的太容易了，有些东西，并不是您觉得不会就不会了的。”楚歌沉着脸：“既然您要跟我敌对，那我此前请您出的手，该要多少医药费请您算算吧。”

“不必，我不缺钱。”蒋老淡然道。

“这不是您缺钱不缺钱的问题，我既然要跟您划清界线，那就什么都不要欠，否则我如何下手杀您？算算吧，一切都清楚了，我动起手来才能真的没有任何愧疚，又或者，您想要故意留着一手，然后吊着我让我不好意思对你下手？”

既然是敌对双方。那就没什么可说多了，该算账的算吧，一切算清楚之后，他跟蒋老就再也没有关联了，以后也不可能在找蒋老帮忙。遇到的时候就直接动手，他跟猎龙者是不可能和解的，师父那头，已经有很多人被猎龙者伤了。

“三千万。”蒋老说出一个数字，他盯着楚歌的眼睛。内心一阵叹息，终究还是走到了这种程度，三千万，对得起他的身份，也算是最后给楚歌留下一点印象吧，毕竟，他老了，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孙女能够放在楚歌这里，起码楚歌不会伤害他的孙女。

“好。给我卡号。”三千万，对楚歌来说根本不算钱，他可是曾经那出了一百亿美金的男人，别说三千万人民币，就算是三千万美金。他也丝毫不在乎！

输入卡号，转账，银行电话确认，这么大的一笔资金流动，银行那边可不敢太怠慢，至少也是打个电话给他本人进行确认，并且口头确认二重密码，才能够将资金转出。

到账之后，楚歌倒满一杯酒，淡淡地道：“这一杯酒，敬您。”

仰头一饮而尽，楚歌朝他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蒋老望着他的背影，神色更加复杂，最终，蒋老缓缓说道：“若我有什么意外，我希望你能照顾绫雪，楚歌，我对你是虚伪的，甚至想要你的性命，但是绫雪，她不一样，她是真的喜欢你...”

楚歌的身子微微一顿，旋即回头，凝视着他：“我有女朋友，我可以把绫雪当做很好的朋友，但是如果要我负责她的后半生，很抱歉，我做不到。”

蒋老的神色微微一凝，旋即问道：“我孙女那么喜欢你，你竟然如此狠心？”

“这不是狠心...”

蒋老粗暴的打断了他：“如果苏柔死了，你是不是就能照顾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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