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以前告诉过我，人活一世，要遵守本心，敢问，您今天所做的一切，是否遵循了您的本心？”楚歌冷冷地问道。

“我心无愧。”贝科淡淡地说道，他不认为自己今天做的一切有什么错误，这是为了他自己的信仰，他之所以愿意当护国神。就是因为护国神的职责跟他的信仰合得来，他是军人出身，他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国家。

“枉顾他人性命达成目的，是否也是您的本心？”楚歌再次问道。

“做成任何事情都要有所牺牲，想要没有任何牺牲就做成大事，这在现实里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贝科淡漠地道：“这是现实世界，不是你所谓的幻想世界，牺牲是这个世界人类的常态之一，你在国外也是一个组织的首领，经历的事情不少，不应该不明白这点吧？”

“师父，您以前跟我说过，如果一个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那这个人就相当于‘变质’，您今天做的这一切。不正是您当年说的么？”楚歌沉声道：“人之所以变质，就是因为失了本心，师父，以前我在南海的时候，动用各种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是您说，我那样做不行，还教导我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自己的底线，不能将他人的性命不当一回事。”

贝科沉默了下来，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怎么说的，如今做的这一切，却跟当初说的背道而驰，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楚歌，当然，对楚歌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保住自己的信仰。

“师父...让我杀了他。”楚歌走向了旁边的刘老，贝科闻言，脚步一动，挡在了他的身前，道：“不可以。”

“师父！”楚歌不明白，愤怒地盯着自家师父。

“小楚，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般的对错就能评判的，有很多的事情是人没有办法裁定的，只有时间才能裁定一切，对或者错，一时间都看不见。”贝科道：“你大师父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而且，苏柔其实也没死，不是吗？”

咔嚓，楚歌的指骨都在发出声音，愤怒，近乎吞噬了他的理智：“没死？因为没死，所以就可以利用吗？师父，她差点就死了！差一点我就失去她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从来没有！是她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喜欢，是她让我有了心动的感觉！”楚歌无比愤怒，眼中充满了失望：“没死，这就是您给我的答案吗？！”

贝科叹息，他无言以对。但他不认为队长有错，护国神的位置如果落入这些政客手里，肯定会出大问题，就跟图腾一样，沦为了私人的军队，自然也就变了质。

而今天在中海里的，除了孙老太爷，其实并没有外人，属于‘家事’，不可能外传。外面的嘴也就孙老太爷一张，他若是不想让孙家消失，想必也不会多嘴，今天京城中海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出现在任何档案里。

这也是为什么必须要楚歌成长起来成为计划的一环，同时连陈龙象等人对这件事都不甚了解的原因，能少一些人知道就少一些人吧。

“以后你大师父给你解释吧，我这个人嘴巴比较笨，不擅长解释这些，而且我其中的事情也不是太了解。毕竟，我一直在华夏南端。”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杀不了这个老头是吗？”

“身为你的师父，我当然不能看着你犯错。”贝科摇了摇头：“你现在转身离去，这里的事情不用你太操心，反正苏玄的脑袋你也已经拿到了，仇都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楚歌闻言，忽然就冷静下来了，他看了看师父，旋即凄凉地自嘲：“是啊，我仇都报了，有什么不满足的...我不仅报了仇，还用生死花在这种年纪就达到了这种高度，我真应该对你们几个师父感恩戴德，真应该知足...我不应该顺着杆子往上爬，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楚歌深吸了一口气，他转身拎起旁边地上苏玄的脑袋，然后直接离去。

贝科望着他的背影。心头也是有些沉重和苦涩，但不管怎么样，他最后都只能是一声叹息，有很多事情，真不是他能做主的。只希望楚歌能不被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所影响吧。

砰砰砰，中院深处，一阵冲上云霄的枪声响起，贝科的心头微微一颤，身子都紧绷了起来。这枪声...终究是没有谈拢，只能动手了吗？

旁边的刘老走到了门槛出，淡然道：“感受到了吧，这个国家对护国神的畏惧，即便不能将四大护国神的位置掌握在手里，老焦也会想办法削弱护国神的‘影响力’，将你们打落神坛之后，一切，都会变得好说很多吧。”

贝科的心情十分沉重，那枪声。让他都有些不安了起来，谈不拢就意味着要开战，一旦开战...那影响可就变得很大了，甚至可能门关起来都兜不住这些事情，一旦被外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你为什么一定要帮助梁家的残党？”贝科有些不明白地问道：“你能走到今天这个高度上，其实对你来说很不容易了吧？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梁家而降自己搭进去？”

“刚刚你的弟子不是说了么？遵循本心。”刘老淡然道：“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唯利是图的人，我知道，梁家当年有错，可我也知道，梁家于我有恩，有恩就要报恩，没有梁家我也走不到今天这个高度。”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不用告诉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我就算知道是错的，我也会去做，即便我当年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一切，我也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刘老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你们这些护国神啊，根本不知道治理一个国家是多么劳累的事情...焦老的意图我很明白。你呢？你能明白吗？”

“最后告诉你一下，护国神会有今天的这些遭遇，并不是一天促成的，日积月累才导致了今天的爆发，不管你们承认也好否认也罢。你们护国神，确确实实已经威胁到了我们这些老东西的安危。”

贝壳闻言，瞳孔之中掠过一道寒光：“是威胁到了你们的安危还是威胁到了你们的权力？”他这不客气的一句话，直接打得刘老眉头微皱。

“呵呵...自然是...两者皆有。”

...

别院深处，枪声四起。子弹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三位护国神皆是一闪便从众人的视野之中消失，下一瞬，鲜血噗噗的喷射而出，一个个战士从高处坠落下来！

王长生挡在了焦老的面前，然后抬头望着那站在屋顶上的三位护国神，此刻，就连王长生的心情都异常的沉重，对付一个秦飞扬他倒是不怕，即便输了。秦飞扬也不太可能要走他的性命，可对上三个护国神...

不好意思，他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扛得住华夏两位以上护国神的联手！

“看样子，要杀了你们并不容易。”焦老也抬头，望着秦飞扬、沈长风、孔少阳。此时中海里有四位护国神，至少要杀掉一个才行！这样才能对护国神进行削弱。

滴答。

孔少阳和沈长风的袖口逐渐润湿，鲜血顺着他们的手臂滑落而下，鲜血润湿了他们握住武器的手掌，他们的神情冷漠却有凝重。

“没事吧？”秦飞扬皱了皱眉头，刚刚那种恐怖弹雨之下，即便是沈长风和孔少阳都无法完全躲避，也就是他们才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没事。”沈长风和孔少阳皆是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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