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来到国子监门外,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掏出一壶烈酒,用烈酒漱口,然后吐掉,再往身上洒一点,这样一来,满嘴满身都是酒气。
接着他丢掉烈酒,又掏出一壶兑过水的酒,仰头喝了一口,嗯,不错,跟啤酒的度数差不多,保证自己不会喝醉。
做好了准备工作,他便牵着马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国子监,现在是辰时四刻,正是上课的时间,李浩不往别处去,专往明德堂跑,因为那是他们的课堂,他就是去搞事的。
“彭隆”一声,明德堂的门被踹开,李浩耷拉着眼皮摇头晃脑地走了进来,这迷迷糊糊的模样再配上满身酒气,十足就是一个烂酒鬼。
正在授课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瘦老头,叫做闵云,字枫林,太学博士,一见李浩醉态可拘地闯了进来,先是一惊,随即怒容满面,瞪眼大喝:“李浩,你醉闯课堂,可懂半分礼数?”
“呵呵呵……”李浩咧嘴一阵傻笑,喝了一口酒,然后舌头发直地问,“礼数多少钱一斤,先给我来半斤,尝尝咸淡。”
“混账!”闵云闻言怒不可遏,用力摔书在案,鼻孔间喘着粗气,道,“你如此藐视礼法监规,你想造反不成!”
李浩闻言心头一凛,特么这货真能扯,闹一下课堂而已,跟造反有半毛钱关系?想坑我?于是他继续傻笑,又喝了一口酒,龇着大牙直摇头:“不成,不成,不能造反,造反是要掉脑袋的,脑袋掉了可就没了。”
“你还知道怕!”闵云闻言冷哼,“老夫以为你胆大包天呢!”
“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哟。”李浩醉态可拘地道,“我胆子是很大,但包不了天,我当然怕了,我就怕皇上,不过……嘿嘿,我不怕你。”
“你……反了,反了!”闵云闻言暴跳如雷,操起戒尺上前就对着李浩一顿抽,他是真抽,痛得李浩哇哇直叫。
李浩强忍疼痛挨了几下,见他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索性牙一咬,眼一闭,豁出去了,劈手就抢过戒尺,对着闵云的屁股就是三板子,口中还很有节奏地叫道:“疼不疼!疼不疼!”
闵云被打得惨叫三声,赶忙退后,气得浑身直抖,胡须直颤,指着李浩大骂:“竖子,竖子……”
一旁的杜荷见状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啪”地一声猛拍桌子,越众而出,指着李浩大喝:“混账,你竟敢殴打师长,简直罪不可赦,大家一起上,将他拿下!”
杜荷这声叫果然有用,其他学生纷纷化身正义的使者,起身朝李浩涌来,将他围在中间,一个个开始撸袖子,虎视眈眈。
“喔曹,玩大了?”李浩心中叫苦不迭,然而他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演,手持戒尺指着他们,旋身一圈,道:“别过来,警告你们别过来,我有刀,我的大刀四十丈,杀人不沾血的……”他说着还舞动几下戒尺,表情动作和言语完美的配合,这次的小金人奖也没跑了。
当李浩背对杜荷的时候,杜荷一脚踹在李浩背上,李浩顿时趔趄向前,扑在两个同学身上,他借机故意用力,将这两个同学压倒在地,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轻松突围成功,还喝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道:“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醉拳!”
“我看你是醉鬼!”杜荷瞪眼冷哼,大手一挥,“上,打他!”
所有人顿时大叫着冲向李浩,七手八脚地朝李浩身上招呼,李浩旋身一转,居然奇快无比地绕过了众人,一把抓住杜荷,咧嘴笑了声:“你这野猴子吵吵啥,砂锅大的拳头见过没?”
话音刚落,他已经一拳打在杜荷的鼻子上,杜荷顿时被打得踉跄后退,跌坐在地,满脸好似开了花,鼻血乱窜,吓得他张嘴哭喊起来。
“哭啥哭,滚蛋!”李浩一脚踹翻杜荷,其他的同学已经涌过来,他七手八脚地抵挡,放倒了不少人,而他自己也挨了许多拳脚,浑身都疼,又打了一会儿,李浩觉得戏也演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收场了,于是假装被绊倒,然后所有人都压在他身上,李浩被擒。
闵云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声道:“快!快去请祭酒大人!”
李浩被五花大绑丢在院子中央,一群人围着他,对着他指指点点,喝骂不止,李浩只能装睡,孔颖达已经写好了奏折,亲自前往太极宫面圣,这一次,他发誓一定要好好惩治一下李浩。
当李世民看完孔颖达的奏折后,捏了捏太阳穴,低声喃喃:“李浩,又是李浩,这混账为何总是如此闹腾。”
孔颖达用力以头触地,高声大呼:“李浩此子恶性难驯,劣迹斑斑,实乃朽木不可雕,望陛下夺其国子监进学资格,并对其此次恶行严厉惩治!”
李世民无奈点头:“好,准孔卿所请,你且退下,朕这次定然严办,绝不姑息。”
“谢陛下,陛下圣明!”孔颖达再次跪拜,起身告退。
孔颖达走后,李世民豁然起身,猛地把奏折狠狠摔到地上,怒声大喝:“李浩,你个混账东西!当朕很清闲是不是!总是拿这些不上道的破事来烦朕!”
这时,许廉忽然上前道:“陛下,老奴有事相告,关于李浩的。”
“讲!”李世民整了整龙袍,气呼呼地坐回到宝座上。
许廉道:“陛下,据探子来报,今日一早,李浩策马离家,前往长安,至长安之时,还未曾醉酒,可半个时辰不到,他便以醉态出现在国子监,而且还大闹国子监,此事,似乎有蹊跷。”
“嗯?”李世民转头狐疑地望着他,“你怀疑孔祭酒编排李浩?”
“老奴不敢。”许廉道,“陛下或许忘了,十天之前,老奴向您报过,贺兰楚石和杜楚客曾去拜访过李浩,不过那时李浩外出游玩,人在荆州,并不在家中。”
李世民闻言顿时蹙眉沉吟起来,身为当世的最高统治者,他每天必须动很多脑子,所以他的脑子很活泛,立刻就联想到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你的意思是……李浩这次大闹国子监,很有可能是装的?”
许廉赶忙躬身道:“老奴不敢胡乱猜测,老奴只敢据实禀报。”
李世民摆手道:“嗯,你这次猜得挺不错,李浩这小子混账事做多了,这种事情不是做不出来,嘿嘿,有意思,面对太子和魏王的拉拢,不好拒绝,便整出这么一出闹剧,这倒也挺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好啊,既然他喜欢闹,朕自然也得好好配合他一次呀,传朕旨意,蓝田县男李浩,醉酒失德,大闹国子监,殴打师长,品行恶劣,应以重惩,然念其酒醉无知,非出于本心,从轻发落,今夺其蓝田县男爵位,收押大理寺监牢,未有圣谕,不得开释!”
这一纸圣旨很快便到了国子监,然后李浩便被带到了大理寺,听到圣旨内容后,李浩表示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想拉泡屎,因为这次的惩罚力度跟他心中预算的差不多。
其实李浩早就知道李世民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他也知道以李世民的智商绝对能猜出自己这次是故意的,他也猜出李世民会配合自己,因为他开始慢慢了解李世民了,这些推算别人心理的技术活,还是他在南陀山的时候跟至元真人学的,这在后世应该算是心理学吧,反正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这门学科,唯有鬼谷一派有。
孔颖达听完圣旨后觉得自己被李世民骗了,因为他认为这个惩罚太轻了,于是他再次入宫请求面圣,李世民知道他的意图,直接不见,说实话,他也不太喜欢这个老腐儒,烦。
李浩再次被关进大理寺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东宫里,李承乾听完后直咋舌:“啧啧啧,这李浩还真能闯祸,醉酒在大理寺殴打太学博士,呵呵,原以为他会是个人才,没成想,竟是个闯祸精。”
而另一方面,李泰对着杜楚客怒叫:“你说李浩有大才?这就是你说的大才?他就是个混账,还想让本王不计前嫌招揽于他,做梦!”
“殿下,你先莫急……”
“不必再说了!”李泰猛然摆手,冷哼道,“此人混账至极,在春风得意楼的时候,他已知晓本王的身份,却还敢与本王作对,你知道他说什么了吗,他说本王就是个胖子,本王问你,本王哪里胖了!他根本就未将本王放在眼里,哼!上次母后亡故,本王没能借机铲除他,当真可惜,这次是他自己闯的祸,自做孽不可活!”
杜楚客闻言失望叹息,到今天他才发现,一向聪敏过人的魏王竟有一个如此致命的缺点,那便是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这样的人,终究是难成大事的。
吴王府中,李恪一脸疑惑地质问权万纪:“权万纪,你是不是在糊弄本王,这李浩分明就是个闯祸精,你却说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本王若招揽了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权万纪这次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道:“殿下,谁都会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还好咱们尚未出面招揽过李浩,殿下不妨静观其变,后发制人。”
“哼!”李恪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显然他对于权万纪已经不怎么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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