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露易丝穿的还是一开始和我相识的那一套，很平常的魔法衣。上面有一条条装饰的珠链，她说这是家族里的传承之物，我还注意到，露易丝嘴上涂了淡淡的口红。

很淡雅，不突出自己的特点，衣装得体却让人感觉舒服。我喜欢这样自然的相处，而不喜欢被谁谁谁惊艳，反而显得自己内心浅显了。

两人漫步在马乌城的街道上，身后，十几个女孩都躲在巷子里跟着，她们以为我没发现。

我只是不想管，算了，只要她们不打扰我和露易丝说话，就没有关系了。

毕竟，我和所有人相处的时日，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我牵住露易丝的手，她便脸色红了起来。

『好像……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这样单独走在街上呢，呃……滋味，滋味还不错的嘛。心里挺舒服。』

想说几句好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说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吗？

我不知道，我死了对她们而言究竟算不算好事。我们在街上逛了一阵子，我路过一家服装店，便说：『要不进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衣服吧。』

她摇摇头：『法师穿那么好看做什么呢？如果不能提升自己的魔力，终究只是中看不中用罢了，倒不如说，如果衣服上有几个通灵的魔石，兴许我会买来看看。』

我：『……也对。你……你的童年是怎么样的呢？』

和她一块儿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露易丝手捧魔法书，神情有些黯然。

『无非是家里人对我寄予厚望，成天逼我学了很多不想学的魔法罢了。连哥哥也是……』

我说：『如果涉及你的心殇，别再说了。』

『嗯……』

露易丝靠在我肩膀上，道：『虽然出来约会了，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呢，明明可以有很多情话，说出来两人都会肉麻心跳……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呢。』

我：『没事，咱们什么关系了，多一句，少一句。没有什么变化，露易丝，我喜欢你，这辈子都是。不管到哪儿，我心里都留着你的身影。』

『你……』

她有些脸红，撇过身子用手抠起红通的脸蛋。

『又来了，这……这可不是我求你讨好我的。』

我笑道：『是是是，大法师的后人啊，小人这是崇敬，走吧，我们再去逛一逛。』

『嗯。』

露易丝没抗拒，走了几步，我把她背起来，在街上继续逛。

她便靠在我身上，静静地一言不发。后来还买了几个五颜六色的小首饰，戴在手臂上，是我亲手替她带上的。

下午倒是还有些热，走了几个小时，两人都出汗了，我又去买了根冰棍给她。

『唔……』

她等我坐下以后，呆呆的盯着冰棍发呆。

我：『吃啊，不吃就融化了。』

她摇摇头：『对不起。』

我：『嗯？？？』

『我……我明明是想过跟你出来约会，一定……一定会有很多甜蜜有趣的事情发生，结果好像很平凡呢，那些预想的桥段，没有一个用得上……』

说到这儿，她情绪似乎黯然了：『好像很平淡呢，而且，从都到尾都是你在照顾我……我，我想说的是，你好像没什么想买的东西呢……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你好了……一直都是你在对我嘘寒问暖。虽然我感觉很幸福，可是总像是有遗憾一般……』

我感到腿热，掀起了长裤腿。

『朋友嘛，自然相处，习惯就好，没必要谁刻意的讨好谁。我对你的感情，不是说你对我怎么不好，我就会抱有恶意。是真的，我把你当成了很重要的人……不……不舍得离开。』

喉咙有些作痛，我捂住头低下去发呆，真是……这心里怎么空荡荡的？

离开她们，不正是孤狼式的结局吗？打从一开始，我明明和这些人素不相识，当时也很平凡，想无聊地结束此生。在我看来，当时残酷是命运的常状，反而全无痛苦。

可是……现在怎么软弱了呢？突然觉得，好像离开她们我就什么也不剩了，就像树没了土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