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这么生分?”
“我们不该生分?”
白非墨从来都把她当作生命的一部分,可厉沅沅却从没想过和他分享任何心事。
系统也好,任务也罢;
只要她开口,他最多摆一下臭脸,不出三秒就温顺起来,有求必应的忠犬模样。
“岛主、夫人,白堤来了。”
前来通传的是另一个婢女,厉沅沅从来没有见过。
她以为这是个好机会。
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厉沅沅张口说道:“哼!白非墨,你背着我偷人!”
这个莫须有的罪名,白非墨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记得有这空档。
“我没有……”白非墨被她这声质问吓得不轻,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偏偏心中虚的很。
“没有什么没有,我从没见过她,还说不是姘头?”厉沅沅指着个女人就给了个头衔,传信息的可一个字儿没提,就这么被她泼脏水。
“姑娘,白岛主这种资质,我等只能景仰,不可亵玩焉。你说是不,花怜?”
花怜恰巧从小厨房回来,按照厉沅沅的要求做了七荤八素,就等菜备齐就可以开膳。
“堇姐姐,她可是夫人……”
花怜犹记得小俩口为调味料争执,最后还是以厉沅沅为主。
所以此番当七堇和厉沅沅辩是非的时候,花怜心知不是个插嘴的机会,只得尽可能避免她们发生冲突。
“夫人?还没成亲呢,现在就摆架子?”七堇没花怜这般怯懦,哪怕是真的白纸黑字一道圣旨下来了,该讲的道理她不可能不讲了。
“我?”厉沅沅竟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的确是有点无理取闹,那还不是白非墨待她太猜不透。
“不然呢?”
白非墨居然和七堇异口同声地反问她,像终于发出愤懑和不解的痛快感。
“不然……你介绍一下,我给你介绍个男人吧。”
厉沅沅这儿认识的男子,算上和原主有血缘关系的,加起来不到十个人。
“不劳姑娘费心,没准岛主过个半年就收我去偏房了。”换句话说,七堇完全不把厉沅沅当女主人看,甚至是当成个再普通不过的千金小姐。
“想得美。”
这次的异口同声,分别属于白非墨和厉沅沅。
“……岛主,封尘就在外头!”七堇略有恼怒,何时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摆弄,更是气氛白非墨还帮着个实打实的外姓人。
无论从多少方面去看,七堇都没办法接受厉沅沅即将成为桃花岛女主人的事实。
“他可带了人?”白非墨问的是来者白堤。
封尘虽然说那美妇跟着商九苫走了,那么唯一可以带她出来的便只有白堤一人。
七堇摇头道,“没有,三少爷来得很平静,没人知道他来做什么。”
“叫进来呗。”厉沅沅正愁着无所事事,白非墨正提供了消遣的方式。
“别叫了,晚上还有事。七堇,门外候着去。”白非墨义正严辞地打断厉沅沅的想法,之所以叫来七堇,全都是为了凉月榭。
“是,花怜,你我去布菜吧。”
上头有吩咐,下头须遵循。
当花怜和七堇悉数消失在视线中,白非墨才正儿八经介绍起七堇的来历。
“想不想听我都会说,也只会说这一遍。”他先做了个铺垫,目的就是打消她的疑虑。
“嗯,说吧,我听着。”厉沅沅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找自己解释清楚,为了避免越描越黑的情况发生,她亦决定将于封尘共枕这件事永远藏在心底。
“她叫七堇,是凉月榭的守夜人。没她的带路,没有生灵可以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白非墨说得可严肃了,厉沅沅却按自己的想法来,忽得回击了一句“明天要是没太阳呢”。
这个反问噎得白非墨像把脑袋扎进井里头冷静。
“就这么个意思,七堇和我清清白白。”
厉沅沅这才意识到原来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什么守夜人之类的,都不如“清清白白”更为突出。
“清白这两个字,我都懒得瞄。”
不论此时身在何地,白非墨都不曾碰过女人。
“与我无关,说完了,闭目养神吧。”白非墨把该说的、能说的一股脑儿都到给了厉沅沅。
“闭什么眼睛呐,菜来了,有本事,你别吃。”厉沅沅和白非墨看似通俗的交流,竟以不到一百字结束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上菜咯!”
一声令下,哗啦啦啦的盘子被缓缓摆在桌上,有鲫鱼豆腐汤,有肉酱盖浇黄米饭,有烤乳猪,有里脊肉,有酒渍牛肉等十余道人间美味。
“你喂猪呢……”厉沅沅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看着满满的一大盆菜肴被端上,心头突然有了不可描述的悲伤。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但是她真的吃不完。
“我还没吃,你慌什么。”白非墨直接拿起猪蹄儿就啃,油光满面,蹭亮蹭亮的肉感,递在鼻尖,妥妥的舌尖上的子虚国。
“也是,快点吃吧。天色太晚会不会真闹鬼……”厉沅沅也不顾什么礼节和形象,花怜还没退下呢,她的嘴里已经塞满了牛羊肉。
“呵,吃饭前的无所畏惧呢?”
白非墨就知道,厉沅沅嘴巴不饶人,但要是真的面对鬼魂,不丢了魂也不会有多大差别。
“我,吹牛有意见?”
反正厉沅沅在白非墨这儿的形象也不算多好,多么邋遢也都被人看去。
她就更加无视泼出去的水又被送回来。
“没意见,你开心就好。”白非墨肚子有些饿了,加上有点劳累,自是不能及时顾上厉沅沅。
“吃饭有什么规矩吗?”
任凭厉沅沅嘴上再无所谓,可就怕吃得半旯旯的,谁突然来了句类似“不得说话”的话语,那不仅是得不偿失,更是痛失所爱。
“有,看着我吃。”没等花怜告诉她,白非墨接过话茬抢道。
怎么最快又不伤害到她,白非墨也仅有这般蠢笨的主意。
“真的?”不过厉沅沅光是看到这姜和蒜,瞬间没了食欲,加上也没有特别钟爱的菜,遂放下筷子没在抬起。
“不喜欢吃,干嘛要加,浪费。”
厉沅沅想做什么,白非墨只能宠着;想着不过是多些票子,何必和她过不去。
人和人,总是要相互方便的。
“……我就想和你不一样。”厉沅沅不大喜欢按部就班的工作流程,就和以前的人打游戏似的,总想脱颖而出,实际上自己却落得那么不堪。
“我们本来就不一样。”白非墨后半句话没说完,我们不一样,你只看得见他,而我只看得见你。
“白非墨,其实我没那么讨厌你。”厉沅沅还在想那么多画卷呢,肯倾其一生去画个女人,该是怎样矢志不渝的爱情。
“因为那些画卷的话,大可不必。”白非墨看穿得太快,厉沅沅都来不及做一个字儿的解释说明。
“是么?”厉沅沅莞尔笑道,眼安静地弯起,偏着头,发丝间闪过凝水的光。
这世上的情,无非就是他,或是她;
这世上的爱,无非就是喜,或是悲;
这世上的赌,无非就是输,或是赢。
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月末,厉沅沅有一种被呵护到心房,被温暖到每一根发丝的欢喜。
都说从前车马很慢,她竟也能有此偏爱。
【你是幸运的。】好似神雕侠侣系统的声音,一字一顿闷在她胸口。
厉沅沅微微抬眼望去,倒像是七堇在说话。
七堇怎么会和系统说话……
难道七堇,不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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