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那天晚上，四周一片漆黑，正午的阳光从头顶的大洞直射进洞穴，系子一下就看到许多那天晚上没有发现的东西。

就在破损的水池边，散落着几堆白骨，这些白骨应该就是鼠人的尸骨，至于鼠肉很明显是进了巨人大衮的肚子。

被沃恩主教盯着，缩在角落里的巨人大衮，他看起来非常的瘦，大概监狱的伙食并不怎么好。

自己那天晚上带来的提灯就落在中间的空地上，非常明显，自己跟下来偷偷收起提灯的计划失败了。

老托马斯和维克多两人分头查看，系子看着老托马斯先是仔细查看了尸骨，回头说了句确认是鼠人的尸骨，然后就盯着破损的水池看了起来。

维克多则径直向系子掉落的提灯走去。

维克多捡起提灯走到系子身边道：“这里怎么会有个提灯？”

维克多说着随手打开提灯：“还能用，里面还有没干涸的灯油，看来是最近才掉到这里来的。”

系子站在一旁看着维克多在自己面前检视提灯，只能随口附和维克多的猜测。

“应该是上面的看守掉到这里来的吧？”维克多随口说着将提灯递到系子面前。

“系子你拿着吧，说不定是哪个看守不小心掉到这里来的，上去后，让他们认领一下。”

“嗯”系子急忙答应伸手就准备接过。

“咦？等一下”维克多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避开系子伸过来的手将提灯提高，仔细的看着提灯的灯火。

“系子你看，这灯火好像和普通的灯火不一样。”

系子悻悻收回刚才伸出去的手，装作一脸茫然的问道：“啊？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一盏普通的提灯吗？”

同时系子心中疯狂想着：“不会让维克多发现了什么破绽吧？”

“你看，这这盏灯冒出的火苗虽然不大，但火苗的颜色却是橘红色甚至橘黄色的。而我们平常用的油灯发出的火光都是暗红色的。”

“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顶多说明是用的灯油不一样，所以这盏灯发出火苗的火焰温度高一点。”系子随口说道。

“灯油！”系子的话似乎提醒了维克多。

“系子，你真聪明，我突然觉得这盏灯有问题，我准备带回教会，你要是在监狱找到了灯的主人记得通知我。”

维克多说完便将提灯系回了自己的腰间。

见维克多真的收起了提灯，系子有些郁闷：“自己就不应该多嘴，这个世界的土著哪里知道火焰颜色和温度的关系。”

“你们看完了吗？我这边也有点发现。”沃恩主教大声喊道。

“看完了”老托马斯和维克多同时应答，然后一起向沃恩主教那边走去。

系子跟在维克多身后，尽可能让自己不是很显眼，因为系子总觉得巨人会认出自己。

“巨人身上有三道新的伤口，我很确实不是我刚才打的。”沃恩主教说着伸出手指一一指给系子等人看。

“脚上少了根大脚趾，大腿上有一道斜着的三米长伤口，背后脊柱旁有一道很深的一米多的伤口。”

“这三道伤口应该是同一个时间同一个人干的，不知道是不是鼠人，如果隐藏在城里的鼠人里有这种强者的话，那这些鼠人的背后一定有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沃恩主教说着，系子在维克多的背后点头，除了不是鼠人干的而是暗影干的外一点没错，强者指暗影，巨大的阴谋指杀皇帝。

“诶，系子你站在维克多身后干嘛，上前看看，我听说震旦有种专门勘验死者伤口的职业，你来看看能不能看出点别的。”沃恩主教一脸热情，系子嘴上说着自己哪懂那些却还是被沃恩主教拽到了巨人大衮的面前。

然后巨人就有了反应。

原本被沃恩主教打了一顿缩在角落里的巨人看到系子，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开口说话了。

巨人一会瞪着沃恩主教，一会指着系子，一阵极其激烈的巨人语后，在场的人除了系子没有人能明白巨人的意思。

沃恩主教看着巨人对系子的激烈反应，能想到的也只有身为典狱长的系子对巨人做了什么事情才让巨人的反应这么激烈。

沃恩主教拍着系子肩膀道：“系子，对巨人仁慈点，帝国既然关着他，没杀他是有原因的，别让让他看见你像是见了鬼一样，好了，我们上去吧。”

随着沃恩主教最后一个跳出关押着巨人大衮的洞穴，守卫们放下了绞盘，两扇铁栏栅瞬间合拢，封住了入口。

沃恩主教走了，老托马斯和维克多也走了，系子现在有非常紧迫的事情要做。

维克多带走提灯上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一时半会应该查不出什么东西。与其担心维克多带走提灯，不如担心一下老托马斯。

系子回想着在洞穴里场景，老托马斯在破碎的水池旁驻足了很长时间，也许他已经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可能很快他就会彻查下水道，自己必须尽快去通知鼠人们，通知诺贝尔。

只有确保鼠人们不被发现，自己的造纸工厂才能开设起来，并且获得巨大的收益。

在监狱呆到了傍晚，系子对这几天都会在监狱里住的看守长铁斧交代了关于监狱守备的几件事，快步离开了监狱。

瑞可河一条足够三桅杆大帆船通行的宽大河流。

而在瑞可河的四周分布着许多直流，即使是在帝都的城中，也有着不少径流量不小的分支河流。

系子准备开设的造纸厂就在这样一条径流量不大不小的分支河流边。

系子赶到这时，天色已经全黑，走到租下的空荡厂房里角落，打开铁门，鼠人们挖好的地道出现在了系子面前。

系子从这条鼠人挖好的地道下到下水道中，快步向诺贝尔他们藏身的地方赶去。

西格玛教会，这里的作息非常严格，除了有任务在身的人，晚祷告过后就是晚饭，晚饭过后便是休息时间，任何人都不准在教会里闲逛，所有都必须待在自己的房间。

维克多握着老师老托马斯的房门的门把手，今天的老托马斯和平常一样睡的很早，老师似乎没有因为接近鼠人而发什么情绪上的变化，这很好。

维克多想着带上了房门，他没注意到，黑暗中，老托马斯独眼睁着，非常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