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签售会时间,来得比想象中快。
出差临走前的一晚,翟羡逢这不要脸的货,以“久别离”拉着我在床上折腾了好半宿,似乎是要把全部家当今晚散个干净。
事毕,还抱着昏昏欲睡的我,不停在耳边呢喃。
“我会想你的。”
我随手一巴掌摁在他的脸上,“放心吧,我不会。”
他不满意,又开始咬我耳朵……
这也导致我跟着戚漾兮上飞机时,一到位置上就开始倒头大睡。
再次醒来时,飞机在平流层飞行得安稳。我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一张薄毯,侧头看戚漾兮,发现她正盯着机舱外的云,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察觉到我的目光,她回头,“毯子是我找空姐要的。”
“谢谢。”被抓包的我有些尴尬。
“客气。”
然后她随手拿了一本航空杂志,开始翻阅了起来。
空气陷入一阵沉默,我憋了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问她:
“老编,你很喜欢云吗?”
“为什么这么问?”戚漾兮不解。
“我只是看到,你刚才看窗外云的眼神,很认真。”
也很复杂。
我摸不透的迷雾。
“哦,刚才啊。”她垂下眼帘,睫毛遮住了神情,“也不是说喜欢云。只是感觉,好像我们小时候每个人,都藏过一个梦在云里。后来大了,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是吹散了,也许是变化成了另一种形式……”
我内心莫名怅然,为我所不知的故事。
“那你想过找回它吗?”我问。
戚漾兮的手指摩挲着书页,良久之后,终于缓缓开口。
“找回来,又有什么用呢?毕竟我也不知道,它还有没有变成光的机会。”
然后空姐推着小推车过来,甜腻的声音打断了谈话。一杯可乐,一杯白水之后,戚漾兮再没有谈起方才的云,好像它真的已经消失不见。
抵达酒店之后,戚漾兮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开始坐在书桌前开始办公。
我被她的敬业精神给折服了,本也想坐下干点正经事,奈何静不下来,到最后在床上开始翻来覆去,动静直接把戚漾兮给惹火了。
“我的大小姐,我请您赶紧出去见识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吧!晚上九点钟之前回酒店,谢谢!”
被戚漾兮赶出门,我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漫游之旅。
在网上搜了当地有名的打卡地之后,我开始随着那些博主的踪迹,亦步亦趋。
到一个地方,看风景、拍照、买纪念品。
虽说我知道景点开的文创商店,大多都是智商税,本地人平日都是不会多看的。不过,一个人闲着也是无聊,我干脆随意走进了一家手作铺闲逛。
手作铺门口的架子上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小香囊,旁边还有一块小招牌,简洁地用宋体写了几个字——香囊,招财招福。
我一下子就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香囊迷晕了头,鬼使神差地,我走到了架子面前,竟认认真真瞧起了上面的香囊。仔细看才发现,上面还有隶书姓氏的刺绣。
这种在民间流行多年的时尚倒让我起了心思。
艾、陈、李、周……
我挨个审视香囊上的字,大约看了五六分钟之后,才有些无语地承认,这里面没有“常”姓。
略有些扫兴地转身,却不小心碰落了架子上的一个玄青色的小香囊。
捡起,才发现上面绣着个“翟”字。
“翟姓难道会比常姓常见吗?”
我低声抱怨了一句,又突然想起古装剧里,那些看彼此不爽的嫔妃,总会在写着对方名字的小人上扎针,以此来求对方未来不得安生。
如果买来扎翟羡逢……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想笑,却还是忍不住询问老板价钱,买下了那只“翟”姓的小香囊。
走出商店,我在景点看见了一对你侬我侬的年轻小情侣。
“明年,后年,还有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要来这里挂一次许愿牌!”女生一脸认真。
男生笑:“那八十岁,我们都走不动了呢。”
“八十岁我们都走不动了的话,我就从轮椅上爬起来,亲你一口。”
然后男生用力抱紧了女生,一阵风吹落了花叶,他们在一片色彩斑斓中,好像只恨一万年太短。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风铃声,我下意识回头。
身后是人潮拥挤的街道,人海之中,却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日落之后,我也不免觉得有些疲惫了,刚找了个咖啡馆坐下歇脚,没想到翟羡逢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常攸嘉,你到酒店了吗?”
“早到了,我都在外面闲逛了好一会儿了。”我一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回答道。
他似乎听出了我的兴致并不高涨,“不开心吗?”
“嗯——也不是不开心。很奇怪的感觉,”我努力思考着形容词,“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翟羡逢闷声笑了,“那应该是怎样的?”
“我也不知道啊,不然我就直说了。”我有些泄气。
“让我猜猜,”他笑意浓得化不开,“是不是有一种落寞的感觉,就好像感觉回头后,身后本来还应该有一个人的。”
“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我一个激动,提高了些音量。
“咳咳,常小姐,经过我的综合判定呢,你可能是得了一种病。”
“什么病。”
“一种想我的病。”
说完,电话那头的翟羡逢的笑声越来越放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一时间啼笑皆非,
“靠,大猪蹄子,你恶不恶心啊?谁说我想你了啊,少自恋!”
“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他一本正经,“你说过的。”
“我原话肯定不是这样的。”我笃定。
“嗯。”他的声音逐渐温柔了下来,“你那时说的是——没有你的时间,很无聊。”
咖啡厅里放着爵士乐,小野丽莎的嗓音裹着厚重的醉意袭来。陶瓷与金属碰撞发出声响,周围人的谈话声嘈杂。
我坐在夕阳里,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从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愣神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翟羡逢那头一声呼唤,才终于回神。
“常攸嘉?”
我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哽咽得不像话。
手指抚上脸颊,一片湿润。
“翟羡逢,我真的说过这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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