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奈做这些不是因为她有多爱拭尘，她只是想着，若是他穿上墨竹或兰草花样的衣服，定是最最好看的。

将药丸搓好，一一放进那白玉瓶子里，茶奈笑得灿烂又欢喜。

自己受过的那些伤也不算什么，有了它拭尘就可以好好的活着，再不会被毒牵制。

茶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想法这样，或许是因为他温润如玉的样子太过让自己心疼。

即便她不知道自己这心疼从何而来，可她想她是不会为此后悔的。

——

雪灾还是来了，可有着茶奈的提醒倒也没什么大的损失。

“姝茗，可是冷着了？”

景德刚进屋子就看见茶奈扶着桌，身形不稳，他身后跟着拭尘。

茶奈稳了稳心神，摇头，抿唇笑着。

她不着急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这么笑着，跟要凋零的花一般。

“哥哥，可是安顿好了那些灾民？”

“安顿好了，也按你的建议雇工给钱让人帮着制棉衣，倒也是能够过去。”

景德将披风放在一旁，手伸到炭火炉子上，烤热了才坐下倒了一杯热水喝着。

拭尘的身子弱些，冻得有些麻木，侍从取了他的披风，拿着备好的暖毯给人围着。

茶奈抿唇走到拭尘身前，拿着他的手把脉，眸色凝重，

“这些天你别去了，留在这儿，我给你驱毒。”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拭尘，你听我一次。”

茶奈有些失控，她想看见拭尘鲜衣怒马的模样，而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就这样温润如玉。

景德撇了撇嘴，倒也没说什么，毕竟日后还得靠拭尘护着茶奈。

看着样子，茶奈是把人吃得死死的，就看茶奈是否对他有意了。

若是无意，这般关心他，也是真的善良。

“茶茶，我身居官职，在这种时刻最是不能退缩的。”

路还没铺好，他如何能够退缩，如何能为自己活下去退缩？

茶奈抬眼看他，沉默，还是将那随身带着的药瓶拿出来，打开倒出一粒药丸。

“你每天吃一粒，吃后会因为药性全身疼痛。你要是能忍住，每日来找我拿一颗，三日你的毒就能全清。”

茶奈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看着感觉柔和，实则带着冰冷淡漠，却无人能够看见她的真正情绪。

拭尘温润笑着，拿过药丸咽了下去，满目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如此，便辛苦我的茶茶了。”

景德：！！！

茶奈不说话，赌气一般地走到景德身旁坐下，双手环抱，气得双颊鼓鼓。

拭尘依旧是温和地笑着，他这般温和，像是温柔到了骨子里。

可只有景德他们知道，这位外表气质都温润如玉地少年手段有多狠辣，心计有多厉害。

明是与他们一样的年岁，却是让那些老臣都有些害怕的人物。

——

夜晚，拭尘忍了半天，终于在侍从关上门的时候忍不住了，一口血吐了出来。

“主子？！”

“没事，是毒血。”

拭尘拿着帕子擦去嘴角的血，看着那地上一口乌黑的血，想到午时茶奈给他吃的药，唇角翘起。

没想到，他也有望恢复正常，不用再畏惧寒冷和多变的天气。

人仰着头，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眼角留下泪水。

茶奈，茶奈……

十几年的病痛，十几年被无数只手拉入黑暗，直到出现那一抹光将他带离那脏污淤泥，赐予他满身暖意，赠予他满目星河。

茶奈并不知道拭尘此刻地兴奋和激动，她正在接受惩罚。

“曦，我说过不要参与人类的命运之事。”

“啊——”

一道雷电落在茶奈身上，身上没有任何焦黑的迹象，却是疼到了骨子里。

“先，先生，他的毒是来自，来自仙境的……”

茶奈疼到全身蜷缩都在一起，疼痛让她的声音发颤，本就没有恢复的伤如今更是严重了。

“你这丫头，那是他的命。你如今这样干涉，到时这方天地规则会罚你。”

他何尝不心疼她？她虽是活得久，可好歹是自己一手带大，心性纯良，没有过坏心思。

茶奈说不出话，惨白的脸色呈现透明色，唇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