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平时的秦玖，肯定能听出夜话中的深意。

不过，这时的秦玖喝了两口酒，就算她自己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但实际上她已经有些迷糊了，对于一些需要思考的事自然也就迟钝了不少，因而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什么深意。

“真言？”

秦玖“呵呵”笑了一声，“倒是个好名字啊。”

说着话，秦玖又小小抿了一口坛中的酒。

看向对面停下筷子正盯着自己的夜，秦玖有些疑惑:“院长大人，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是已经喝过酒了吗，不会还想跟我抢吧？”

一边说着话，秦玖一边还把手里的酒坛子往身后藏了藏。

夜睨了秦玖一眼，都不想说话了。

他干脆不理秦玖，继续吃自己的饭。

事实上，喝了真言酒之后，最明智的就是像夜一样不说话，但秦玖不知道啊，她来到天玄大陆二十几年才第一次喝酒，正觉得有些兴奋呢，根本就压不下说话的欲望好吗？

又抿了一小口酒，秦玖打量着对面安静吃饭的夜，道:“院长大人，其实早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了。”

夜看向秦玖。

秦玖道:“院长大人，你说你平时看着就跟个影子一样，一不注意就要被人忽略了，就算被人注意到了，也黑得跟什么一样，这样……你晚上自己伸出手时，能找到自己手在哪里吗？”

夜:……好了，他知道了，秦玖是真的喝多了。

虽然，秦玖自己也许并不这样觉得。

秦玖确实不这样觉得。

见夜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秦玖乐呵呵地道:“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肯定是找不到的！哈哈哈哈哈哈……”她还自己笑上了。

夜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

做了这么多年仙道学院的院长，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秦玖这样的人。

秦玖的话还没说完呢。

自从认识夜以来，秦玖的心里可积攒了不少的疑惑，这时候她可是想把自己所有的疑惑都说出来，并得到解答呢！“院长大人，还有一个问题，其实我很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呢！”

一边说着话，秦玖一边站起身，拎着酒坛子往夜那里靠近，最后凑到夜的跟前，“嗯，我得好好看一看才知道……”夜给予秦玖死亡凝视。

要是正常情况下的秦玖，被夜这样看上一眼，肯定马上就缩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再不看夜一眼，可现在的秦玖是醉酒状态下的秦玖，根本就不正常啊，所以被夜这样看着，她不仅没有收敛，还突然伸手，在夜的脸上用力掐了一把。

掐完了之后，秦玖还指着夜“哈哈”笑了起来:“再看我，再看我，再看我我就掐你了……嗯，已经掐了！”

说完又一个人乐了起来。

夜:……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如此大胆的在他的脸上动手！夜额角的青筋都不由得跳了一下。

这要是换了个人，夜肯定早就将人扔到天边去了，可这是秦玖……夜的手指动了动，但到底还是克制了下来。

秦玖可不知道夜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强忍着没有把她扔出去，也许是见着自己这般放肆，夜却没有什么反应，她不仅没收敛，反而更加的放肆起来。

再往前凑了些，几乎都怼到了夜的脸上，秦玖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不满意地道:“院长大人，这阴影是长在你脸上了还是怎么的，还是说……院长大人知道自己长得有些抱歉，所以才特意把容貌藏得严严实实的？”

话说完，秦玖睁大着一双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夜，显然是想从夜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夜:……自从他的实力强大起来以后，也只有秦玖敢于在他面前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了。

秦玖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夜的回答，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再往前怼了一些，但大概是喝了酒之后晕乎得厉害，脚下一个没注意就是一个踉跄，一头就朝着夜那边栽了过去。

夜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闪开。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秦玖肯定得狠狠摔在地上。

虽然吧，秦玖现在已经是个人君强者了，只是这样摔一下而已，对她来说肯定是不痛不痒的，但是秦玖可不是个大度的人，正相反，她是个非常小气的人，现在醉酒了还没什么，等到之后酒醒了再想起这一段……夜觉得，自己以后可能都吃不到秦玖做的菜了。

这样几经思虑，夜拧着眉头，到底还是没有闪开，而是伸出手一捞，将秦玖捞到了怀里。

秦玖安静了那么一瞬间。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等到那阵天旋地转过去之后，秦玖一手抚着额头，另一手则撑在夜的腿上，试图自己站起来，不过她这会儿还有些晕，手没能撑稳，一个不注意又重新栽到了夜的怀里去。

脑袋在夜的怀里拱了拱，醉酒的秦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害羞或者是不好意思的，她抬头冲着夜傻笑了一阵，道:“院长大人，我是不是第一个敢往里怀里钻的人啊？”

说完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夜:……没错，她确实是第一个，估计也会是唯一的一个。

夜现在真想将这人给扔得远远的！就在夜忍不住想动手的时候，重新栽在他怀里的秦玖，这一次却是没有急着站起来，而是……鼻子几乎是贴在了夜胸前的黑衣上，秦玖用力嗅了两下，突然顿了顿。

这个味道……淡淡的，微凉的，让人闻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的……好像，有点熟悉啊。

是在哪里闻到过的呢？

秦玖因为醉酒而不怎么清醒的脑中突然就浮现出了沉君越的脸。

没错，上次在月落谷，那月亮倒影之中，秦玖遇到了沉君越，当时就从沉君越的身上闻到了这样的气息。

与现在从夜的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秦玖有些迷糊，瑞阳仙君和院长大人，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身上的味道会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