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儿和紫蔷带着一盟二派百十位武林高手,按计划分两路兼程南下,准备会合华山派北上之人,在晋阳附近,一举歼灭黄龙会的主力。
然而,当众人于第二天下午赶到晋阳南郊时,虽然与华山派北上的三十几名高手会了面,可沿路一直在后尾追的黄龙会主力,却已不知去向。
听华山派带队的清阳道长说,他们一路北上的途中,黄龙会的人马一直跟在后面,因为双方皆有所谋,所以彼此保持距离,未曾交手。在今天早晨他们从北阳镇起程,发现跟在后面的敌人失了踪,由于情况不明,他们只好按计划继续北上,待与南下的一盟两派会合后再作计较。
众人闻言心里明白,黄龙会的人马,多半已得到黑龙会和太湖帮主力被歼的风声,因而提前躲了起来,事已至此,着急也没用。随即双方彼此通报了情况,由于会合后人数太多,小地方住不下,所以一起退回晋阳城内歇息,待查明敌人情况后,再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晋阳府旧称太原,为三晋之首府,上古时为绍余泽,黄帝与蚩尤曾在泽畔大战,后经大禹王劈开子洪口放去泽内之水,方现出泽底一片川原,逐渐有了人烟。此时的晋阳城,东倚太行,西枕吕梁,座落汾水之东,控三晋之要冲,城内店铺毗邻,酒肆相依,客栈宾舍招纳南北过客,秦楼楚馆揽尽公子王孙。众人进城后,包下了最大的客栈三晋宾舍,宏儿和紫蔷等人占了北院,神剑盟的人住了东院,三山盟的人占了最大的西院,后院住着店主及伙计。经过洗漱,各派老一辈彼此商量了一下,决定暂先以不变应万变,待摸清敌人动向后,在相应采取行动,随后分批出外找地方打探消息和用餐。
此时最高兴的,莫过于三凤和冰儿几位姑娘,因为她们终于又与宏哥哥会合在一起了,虽然才只分别一天,可在她们心中却比一个月的时间还要长。大家出店时,先向小二打听了一下城内的情况,便说笑着沿街而行,准备一起到城内最大的饭庄──秦王楼去用晚饭,顺便也探些消息。
他们正在顺街前行,不想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和哭喊声,大家急步上前,只见路旁的一户大门内,五六个轻装大汉正在与一群男女老少扭打,门外虽然有不少人观望,却没有一人出头喝阻。
“老丈,请问这是什么人家?那些大汉是干什么的?为何在此打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们没人出头管一管?”宏儿好奇地问站在自己身旁的一位老人。
老人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宏儿,见不是坏人,这才感叹地说道:“管?谁敢管?这家姓王,当家的是本城老实本份的买卖人,膝下有一子二女,其子现在学舍读书,二女待字闺中。就在上个月的晋祠庙会上,本城侯副总兵的二公子——本城有名的‘花魁太岁’侯玉宝,看中了他家大女,要娶回家中做小,遂派人强行下聘。王家不愿,告入知府衙门,不想知府许献策收了侯副总兵一万两银子,竟判王家无理并限期交人,这不,侯家来抢人了。”
就在说话的这段时间,院内的男女老少,已被几个轻装大汉打倒在地,另有四个轻装大汉,从屋内架出一位年青姑娘,向大门这边闯来。院内哭声震天,血泪交流,院门外群众大哗,无不义愤填膺,不等宏儿发话,一旁的紫蔷早已看不下去了,娇喝道:“晁洪,留一个回去报信,其余的一个不留,要快!”
晁洪早已忍无可忍,此时闻言,正合心意,嘴里大喊一声“尊令”,分开人群冲上去手下无情,好一阵暴雨残花,十名豪奴立即躺下了四对半,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所剩下的一个,吓得面色苍白,浑身颤抖,骨软筋麻,刚才的威风全没了,嘴里“你你你…
…“了半天,也没”你“出个话来,就象白痴一样。
看着他的熊样,晁洪跨上一步喝道:“狗东西,还不赶快回去叫人,难道也想吃一拳?”说着提拳比了一下。豪奴终于清醒过来,那里还敢停留,抱头钻进人群,一溜烟跑走喊人去了,看那速度,恐怕是他有生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
“敝人王昌,代阖家老幼叩谢壮士相救之恩!”
晁洪正想挤出人群,闻言急忙转身,嘿!原被豪奴们打倒在地的一家老少,正跪在地上向自己叩拜呢。
在他的一生中,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场面,第一次感受到做一个好人的荣耀,心中的感触泼深。
他急忙上前,一面蹲身扶起在前的中年人,一面对其他人道:“请大家不要谢我,要谢请谢我家公子和小姐,是他们让我出手救你们的,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说着一指人群中的宏儿和紫蔷。
被晁洪所扶之人,正是当家的王昌,中等身材,四十左右的年纪,一张白净的脸上,有不少口鼻流出的血迹。看到已挤出人丛,正向自己走来的一对金童玉女,王昌正待上前行礼,不料却被一层无形的气墙挡住了。不但他跪不下去,连身后原先跪在地上的一家老少,也全被一股无形的罡气扶了起来。
不由他多想,只听当面的金童说道:“王掌柜,不要再客气了,赶快让你的一家老小进屋裹伤休息吧,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好了。”
看看面前这群少年人,虽个个如花似玉,气质非凡,却没有一个象是掌有重权的人,除了一个晁洪外,更没有一人象是江湖豪侠。王昌暗叹一声,好心地说道:“王昌谢过诸位公子和小姐的相救之恩。
那花魁太岁是本城侯副总兵的二公子,其父官高权重,极为凶横,平日里结交了不少的江湖匪类,家中也拳养了不少的亡命之徒。今天的事,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尤其已伤九条人命,恐怕一会豪奴捕快就会包围这里,你们赶快走罢,让我和他们打官司好了。“以宏儿的聪明,那会听不出话中之意,当即道:“王掌柜,你就放心好了,别说一个从五品的副总兵,就是再高两级的官,我们同样也不怕。喏……”说着一指天麒和德宽两人,“……他们两个全是正四品的御前侍卫,从六品以下的官员皆可先斩后凑,更不用说杀几个为恶的豪奴了。”
听了这话,王昌紧皱的双眉一下全展开了,对一位中年妇女道:“夫人,快进去收拾一下,准备招待贵客。”转身又对宏儿和紫蔷等人道:“公子、小姐暨两位侍卫大人,请怒小人怠慢之罪,先请到客厅用茶,我这就叫人去准备酒菜。”
事已至此,宏儿等人总不能撒手不管,于是大家一齐到客厅落座,一面品茶闲聊,一面等候侯家来人。
等了顿饭的功夫,门外喧声又起,厅内众人心知侯家找场的人来了,随即走到院内,准备理论、撕拚。
好个花魁太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m的,那来的野狗?竟敢管本太岁的事、杀本太岁的人?”
随着话音,从大门闯进一群持刀提剑的豪客,领头的年青人到真有几分人样,只是嘴唇薄了些,尤其那对桃花色眼,实在让人讨厌。这小子进门时本来怒气冲冲,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可等他看清院内的人,原有的怒气立即从脚下溜走了,随之挂起笑容,一双贼眼在姑娘们的身上来回转个不停。
也难怪,此时站在院内的九位姑娘,个个如花似玉,皆为人间绝色,是男人见了都会动心,更何况侯玉宝这个色中恶鬼了。此时此刻,这小子不仅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甚至连自己姓什么也忘了,只听他不住口地自言自语着:“不错、不错,个个绝色,真是三生有幸。”
这小子真的昏了头,两眼除了美女,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双袖一摆,自做风流多情地向前抱拳行礼道:“学生侯玉宝,向诸位小姐行礼啦,请教诸位小姐的芳名。”那做作的样子,简直象是一只见了天鹅的赖蛤蟆,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看到他那筋软骨酥的熊样,这边的少女们觉得恶心,少男们觉得不宵,谁也不愿去答理他。只有晁洪,一见这小子就来气,忍到这时再也忍不住,在挥掌击出的同时,大喝一声“滚你的蛋!”掌风到处,花魁太岁侯玉宝真还听话,立即飞身而起,撞进了他身后的人群。晁洪这五成功力的一掌,终于把侯玉宝打醒了,冲着扶着自己的手下喊道:“你们都是白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那浑蛋和所有的小妞抓起来,注意别弄伤了,不然回去我剥你们的皮。”
站在他身后的十几个豪奴,闻令而动,不知死活地一起扑向晁洪,看那身手,到还有几分底子,比上一批抢亲的那十个强多了。可惜的是,他们就是再强十倍,同样也不是晁洪一人的对手,同样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不到两个回合,十几个豪奴全躺下了,其中的一半倒地就没再动。
看看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手下,再看看屹立场中、威猛如狮的晁洪,花魁太岁侯玉宝的内心骇然大惊,狂跳不已。尤其是遇到晁洪那其冷若冰、其利如剑,正向自己射来的目光,侯玉宝但觉寒意从脚心升起,迅速传遍了全身上下,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
此时在侯玉宝身后,还站着十几个身材高矮不一,年龄彼此各异,个个提刀佩剑的男女,从他们先前未与豪奴一起动手的来看,多半是花魁太岁平日结交的狐朋狗友,而非手下。其中一个佩剑的老家伙见侯玉宝向后退来,上前一步将他扶住,嘴里轻声安慰道:“二公子,别怕,让老朽三人收拾他!”
随即又向身边的一对带刀的中年男女使个眼色,三人一起跨步走进场中。
二男一女走到距晁洪九尺处站住,老家伙脸色阴沉地开口问道:“小辈,赶快报上你的字号来历,老夫好在生死簿上为你留下一笔。”
“老家伙,先把你的姓名字号报上来,以便本人杀你后好向公子爷交差。”听对方出言不逊,晁洪硬碰硬地顶了回去。
“好小辈,够狂!老夫要不好好地教训你,今后就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拨你的剑,看你能接下老夫几招。”老家伙大概自知拚拳脚不行,领先拨剑出鞘,带刀的一对中年男女也各自拨出了佩刀,看情形是准备以三对一。
“遇上我家公子,你已注定没有今后了。动手吧,该用剑时我会拨剑!”晁洪立掌待敌。
“晁大侠,他们是龙门帮的黄河三蛟,老的一个是毒剑手,其他两个是绝命双刀,小心他们的兵刃上有鬼。”门外人群中,不知是谁叫破了二男一女的身份,想来多半是自己人。
“晁某谢了!”晁洪冲门外喊完,转对畜势待发的二男一女道:“原来是黄龙会的,我家公子正找不到你们,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了。好,一个别走,本人全收了。”在最后一个“了”字出口的同时,抢先出掌发招,隔空拍向当中的毒手剑。
对于晁洪的掌力,黄河三蛟已有所了解,此时毒剑手见他抢先发掌向自己攻到,不敢正面硬接,扭身右闪,手中剑顺势剌出,同时,绝命双刀也从两侧攻上,舞出漫天刀影,斩向晁洪背后。刀光剑影,从三方攻向晁洪,同时封死了上中下三路,大有将晁洪剌穿劈碎之势,对方场外之人见情,个个眉开眼笑,其中一个大头家伙开口说道:“前毒剑,后双刀,大罗金仙也难逃。”
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就在一剑双刀即将沾身的一瞬,三人眼前一花,中间的晁洪已经不见,要不是他们撤招快,几乎伤了自己人,不由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晁洪怎么躲开的,不但他们三个人没看清,连场外的那群帮凶也没看清,那位大头家伙,此时嘴里正在念“大罗金仙也难逃”呢。
他们看不出来,这边的人却一清二楚,晁洪所使的,正是刚从宏儿那里学来的禹王神步,今天用来对付黄河三蛟的群殴,可说是牛刀小试。
再说场中的黄河三蛟,三人还未定下神来,每人的后脖子上已挨了晁洪不轻不重的一掌,把三人打得头顶上走了三魂,脚底下溜了六魄。耳听晁洪戏言道:“别愣神,还不赶快把你们的绝招拿出来保命,接我这一招。”这小子跟宏儿没几个月,学的东西可真不少,双手发招攻敌,嘴头上也不饶人。
这一下可好,原本准备以三才阵围攻晁洪的三蛟,反被晁洪以禹王神步困在了中间,由主动变成了被动。
三人心里明白,对方如果不是另有目的,只需在刚才那一掌中再加两分力道,他们的脖子非断不可,不死也成废人。不管他们三人心里怎么想,面对晁洪攻来的招式,却不能不尽己所能闪避还击,把绝招用出来保命。
黄河三蛟的危险处境,对方场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花魁太岁,早已沉不住气,转首对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说道:“那小辈的步法太鬼,你们谁出去帮三蛟一把?不然要是三蛟让人做了,咱们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谁教他们三个想称能的,凭兵刃里的那点小名堂,就自以为了不起,谁也不放在他们的眼里,这回碰上了真正的好手,连狗屁也不是。”一个瘦高若竹的老家伙,阴声阴气地说风凉话。
花魁太岁侯玉宝闻言,心里虽然不是味,可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能忍一口气,轻声劝道:“卫老前辈,三蛟平日虽然在许多不是,可总是自己人。再说眼看着他们被人宰了而不救,咱们在长上面前也不好交待。”
“今天真想让他们多受点活罪,不过既然二公子已发了话,老夫兄弟俩走一趟好了。”瘦高老人不情愿地答应着,转对身旁的一个矮胖若南瓜的老家伙道:“师弟,咱们出去接下三蛟吧。”当下,领先迈出。
这两个老家伙一搭伴出场,高的奇瘦,矮的忒胖,两人的年纪全已七老八十,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这边的一群少侠们看见,心里无不觉得好笑,尤其是慧儿和解冰两人,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两个老家伙脚下略顿,眼中寒芒暴射,扭头凶狠地瞪了慧儿和解冰两人一眼,这才慢腾腾地重新举步。他们两人不瞪这一眼还好,一瞪这一眼,无形中已暴露了他们自己的功力,立即引起了宏儿和紫蔷的注意。宏儿皱了一下眉,对身旁的众女说道:“你们注意,这两人的功力可列入超等高手,我好象在那见过他们,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一旁的紫凤司徒玉英闻言深有同感,皱眉说道:“我也好象见过他们两个,让我想……对了,宏哥,他们两个是河东二怪,瘦高的叫什么枯竹翁,矮胖的叫南瓜佬,在泰山大会上,他们曾帮黄龙会出头。
还有那三个穿黑衣服的,叫什么崤山三叟,那个身材瘦小长了一双圆眼的叫豹叟,那个大脸盘上长满胡子的叫狮叟,那个尖脸白发的叫狼叟。这三个也是超等高手,在泰山大会上他们曾为刚组盟的恨世盟出头,平时与二怪彼此谁也不服谁,只不知他们今天为何竟走到一起来了。“紫凤沉思着说话时,由于一下认出两个老怪的身份,心一高兴,无意之中,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已引起两个老怪的注意。待听她说起泰山大会的事,一联想刚才门外之人对晁洪的称呼,两个老怪心中猛地一跳,也想起了晁洪在泰山大会上的表现和身份。
他们不想起还好,想起来心中更惊,再偷眼细看站在对面那位少年公子身旁的几位少女,几乎全在泰山大会上现过身,由此不难推想那位少年公子的身份。想到可怕之处,两个老怪浑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直立,凉汗随脊直流,正想转身开溜,可惜为时已晚,正所谓“在劫难逃”。
两个老怪心里只顾想、只顾惊,脚下却在不知不觉中已走进的斗场,等他们清醒过来想转身退出时,已身不由已地被晁洪的掌风卷进了圈内,不得已,只好出手防御。枯竹叟用的是一条霸王鞭,南瓜佬使的是一对黄铜锤,两人加入战圈后,竟然接下了晁洪的七成攻势,黄河三蛟三个倒霉鬼也借机喘口气。
“晁洪,这两个全是泰山大会上亮过象的超等高手,不可托大,赶快用剑,收拾了他们咱们好办别的事。”宏儿在旁发话提醒。
“晁洪尊命。”晁洪应声,右拳向场中连发七拳,紧接着左手运指连连点出,右手乘机握住了背在背后的“九四”剑剑柄,随着一声龙呤,宝剑脱鞘而出,蓝光闪烁,映面生寒。
但见晁洪的神色猛然一振,脚下步法顿收,面对五人抱剑而立,右臂徐徐上扬,手中剑斜指南天,同时左臂下分,手掐剑诀暗藏玄机,配上他那威猛魁梧的身材,一股令人望即胆寒的霸气随之而生。
晁洪此式一出,对方五人好象不胜压力,身不由己地全向中间挤,而对方场外之人,亦情不自禁地向后连退两步,宏儿这边众人的脸色也随之严肃起来。
“好厉害的霸气!”一旁的德宽神色悚然,轻声对宏儿问道:“宏弟,晁洪此时所用的,可是《霸王神功》上的功夫?”
“不错,他现在摆出的是霸王剑法中的起手式‘风起大泽’,霸王神功的精髓,就在以内力化霸气,首先以无敌的气势压倒对方,看来他练得很不错。”
宏儿说到这,转对众人道:“大家注意看,晁洪第一招要出手了……”
就在宏儿“了”字出口的同时,晁洪已抖手使出了霸王剑法中的第一招“四海云涌”,一招七式,化成一片蓝色的剑幕,铺天盖地压向对方五人。这时的二怪与三蛟,已知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五人狂叫一声,同时挥动手中兵刃,集五人之力,拚命发招封挡,以期能死中救生,但见场中人影交错,一接即分,没有兵刃的撞击声传出。
晁洪仍在原地,只是架式已变,身形略向前倾,右臂高举过顶向左倾斜,左手剑诀虚接右腕,手中剑斜指左上方,根本看不出下一招要攻向何处。再看对方五人,手中兵刃全毁,一个个赤手空拳地傻望着晁洪,象是五只睁眼待宰的可怜羔羊,五人眼中全是疑惑不解之色,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三蛟每人丢了四根指头,鲜血不断涌出,滴落地面,二怪虽然未伤,可两人的右袖全不见了,前襟上各有三条裂逢,露出的焦黄的肤色。
看见对方五人的熊样,畜势待发的晁洪可为了难,对方已赤手空拳,杀之实在于心不忍,不杀吧,留着终是后患,好在身后已传来宏儿的声音:“晁洪,先点上穴道,一会再处理他们。”晁洪尊令,左手运指隔空封了五人的穴道。
宏儿的话声,把对方剩下的人惊醒了,花魁太岁浑身颤抖着,对身后的一名手下道:“快去叫牛头儿,然后叫我爹把官兵带来,快去。”待手下跑走,又对剩下的人说道:“场中的这小子虽然厉害,可只是一个人,大家先想个办法拖住他,等大军一到就有办法了。”
“二公子,以那小子刚才表现的身手,以及他手中的那把宝剑,就是咱们剩下的人全上,恐怕也无能为力。依我之见,……”站在侯玉宝身后的狼叟说到这,扫了一眼自己人才又继续说道“不如让杨姑娘上去跟他软缠一会,顺便也摸摸对方这帮人的底细。”
“对呀,我怎么把杨大姐忘了,真该死。杨大姐,现在只有看你的功夫了,回去之后,小弟一定有重谢。”
侯玉宝后面的话,是对一个二十许的**女人说的。
“你这小滑头,这时想起姐姐我了,平时跟你说句话都难。今天姐姐就为你接下这一场,你说的话到时可得兑现,不然我可跟你没完。”**女人嘴里说着,脚下已向场中走去。
要说这女人,来历可不简单,是江湖上有名的之一,本名叫杨丽真,人称“飞天玉狐”,其它功夫不说,只媚功一项,已使她无往而不利,不知有多少白道高手毁在她的手中。高挑的身材,细腰、**、肥臀,一张鹅蛋形的脸上,樱口桃腮,柳眉琼鼻,尤其那对映水明眸,真有勾魂摄魄之能,数九的天气,穿得却少,齐腰的短袄衣领半开,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说实在话,此女虽无这边紫蔷诸女的清纯、靓丽和高雅出尘的气质,却又比诸女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风韵,可说是一个天生的俗世尤物、欲海。
飞天玉狐杨丽真,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双眸中放出万缕情丝,系向场中的晁洪,脚下莲步轻移,不带一丝风火地飘进场中。她人未到,香风已经袭人欲醉,樱唇张合之间,吐出串串莺声:“这位壮士,内力精纯不说,身手更是高人一等,可谓奴家平生所见之冠,可否将尊姓大名告诉奴家,小女子定然牢记于心,念念不忘。”
晁洪一生中,那曾遇见过如此仗阵,见人已觉脸红,如今丽影当面,莺声入耳,顿时浑身上下一百八十分的不自在,偶然间双眼碰上了对方目光,竟然再也挪不开了。待到对方问起自己姓名,眼中射出期盼之光,便不知所措地据实答道:“在下姓晁名洪,不敢当姑娘谬赞。姑娘出场可是要与……”
“哟,什么在上在下的,让别人听了多不好意思。”
杨丽真发现晁洪神智仍清,未被完全迷住,遂立即出言打断他的话,再以“迷情魔音”分散注意,引人入缀。“晁壮士,小女子今日前来,只是想与你交个朝夕相处的知己朋友,你可愿意?要是……”
由于从开始至今,这边一直只有晁洪一人出手,所以对方之人错把他当成了这边的主力,以至杨丽真一出场,便使出浑身解数,想把这魁梧英俊汉子收在裙下。她却不知,虽然晁洪与她们相较身手高绝,可在宏儿这边的阵营中,却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好手还未出场亮象呢。
她只顾迷惑晁洪,宏儿这边的人看着可不愿意了,尤其是几位少女,更不愿让她在大厅广众之下,丢尽女人的脸面。“宏哥,这女人的媚功很深,只是太不要脸了,晁洪不是她的对手,还是你出去吧。”
紫蔷假公济私,成心借机整宏儿。
“你就不怕我也被她迷住了?”宏儿嘴里嘀咕着,不等紫蔷听清,已自步进场内,因为这时的晁洪已快坚持不住,再不赶紧换下来,恐怕要伤害他的内功。
“晁洪,赶快收敛心神,运起霸王神功的涤心篇,然后立即退到后面去,这不正经的女人让我来收拾好了。”
飞天玉狐早已发现宏儿进场,因欺他年少,并未放在心上,万没想到这少年人不但未被自己的媚功迷住,反而把自己快煮熟的鸭子给放跑了,听说话的口气,竟好象是晁洪的主人。杨丽真心里暗惊,一双媚眼开始上下打量宏儿,她这一细看,嘿,但觉对方虽然年少,可无论是人材仪表还是气质,无不比晁洪高出百倍千倍,尤其是小家伙身上那股通天的灵气,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妖女越看越爱,越看越喜,内心一阵春波荡漾,媚眼中升起一片迷雾,铺天盖地地罩向宏儿,嘴里娇声说道:“小兄弟,你人虽然不大,可肚子里的鬼可不少,怎么,也想跟你姐姐大战一场,我可是不怕车轮战哟……”
“嘿嘿,我看你满可爱的,尤其是你的眼睛,都快要把我迷死了……”宏儿故做痴迷地打断妖女的话,两眼呆呆地注视着对方的双眼。
妖女的目光好象是被吸住了,好象看到了什么别人所无法看到的东西,不断地变化,先是惊奇、春情、喜悦,可时间不长,便转变成天真、苦难、悲哀、愤恨、空虚,最后竟然转身走出场外,一路悲哭而去。
宏儿一边往回走,一边对紫蔷诸女道:“这妖女的身世极惨,我不忍心让她变成白痴,所以放了一条生路。这一去,除非遇见高人,不然非哭上几天不可,但愿她能就此回头走上新生之路。晁洪,你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谢谢公子。刚才我是心里没有防备,所以不知不觉中了她的道,今后绝不会再有…
…。“
“大家赶快围住,别让一个走了!”
晁洪的话未说完,便被院外一阵吆喝声打断了,门口随之走进一个身着蓝色轻装的中年人,身后跟着一大群持械提链的捕快衙役。一见来人,花魁太岁立即来了精神,笑脸迎上道:“刘头,你们来的正好,闹事的叛贼就是对面的那一伙……”说着一指这边,声音转轻:“注意别伤了那几个女的。”
这家伙竟然还想美事呢。
这位“刘头”看来也不是东西,闻言冲着这边喝道:“好大的胆,竟然敢聚众造反,这还了得,兄弟们,给我拿下了。”这家伙平日依仗官府势力,在城内肆意横行惯了,也不拈拈自己的份量,凭花魁太岁侯玉宝身旁的一群高手都不行,他又算老几?
天麒自小生在公门,长在公门,有生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无法无天的公人,尤其对方进门后不问青红皂白,便扣给自己这边一顶聚众造反的帽子,而且还下令拿人,不由也犯了公子哥的脾气。当下跨前一步,大声喝道:“住手,你是什么人,进门不问是非便下令拿人,我还从未见过象你这样办案的公差,不要自误,赶快报上你的官职和姓名!”
他的这番话,到真把“刘头”吓了一跳,可回头看了一眼侯玉宝,立即又把已经弯下腰杆,重新挺了起来,大概认为他的靠山挺硬。“本人是晋阳府一等总捕刘峰,你是什么人,敢对本总捕不敬?”
“不入流的东西,竟然敢如此横行,不教训你,今后把命丢了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天麒见他仍敢对己强横,心中更气,挥手隔空扇出,耳听“叭叭”
两声脆响,“刘头”的一张黄脸立即红肿起来。
“唉哟!”刘峰痛呼出声,抱脸急退,要不是被他手下的捕快接住,非一直退出门外不可,这下他可真被打醒了,以对方的功力身手,要取他的狗命真是易如反掌。想一想都浑身冒冷汗,那里还敢强自出头,自寻死路。他不敢出声,可侯玉宝却敢,“不管是什么人,出手殴打公差就是要造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上前拿人。”这小子心思真毒,竟然想坐实对方造反的罪名。
公差衙役正在不知所措,院外街上已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声势看,当是守城的官军出动了,一直围在门外看热闹的观众,此时一哄面散,四处奔走,留下的准会倒霉。
听到战马嘶呜,侯玉宝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奸笑,他心里清楚得很,一定是他老子带大军来了,那怕对方武功在高,在大军的围攻下也只有束手就擒。
有一点他不明白,对方男女为何依然镇定如故,谈笑自若,好象全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在他心里,对此只能用“无知”来解释了。
一阵喧闹过后,四周房顶已站满了张弓引箭了兵俑,谁要想从房上逃走,非被射成剌猬不可。门外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军士们小心了,如有逃者,革杀勿论。儿郎们,在前开路,许知府,您先请。”
八名披甲武士进门后两侧分开,露出跟在后面的一文一武两名官员,身后站着两排手持刀盾的亲兵。
武将扫了一眼院中之人,对侯玉宝问道:“玉儿,什么人在此聚众造反?”
“侯玉宝见过许大人和爹爹,聚众造反的就是对面那伙人,不仅杀了孩儿的人,连刘总捕也被他们伤了。”
“哦!……”一看对面的众少侠,许知府便知上了侯家父子的恶当,无耐收了人家的一万两银子,而且已闹出了人命,他这位地方父母官总不能甩手走人。当下只好硬着头皮发话问道:“你们是些什么人?
为何要聚众杀人造反?“
见对方无人答理,许知府觉得很没面子,随即改用大声喝道:“你们还不赶快束手就擒,公堂上本府不怕你们不一一据实招来。侯将军,赶快下令拿人!”
这下可好,眼看事情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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