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套杨家枪法,刘病已曾练过无数次,特别是刚才这番使来更是威猛绝伦,心中虽然很自信但面对眼前这位百战沙场的老太君,还是很谦虚地道:“还请老太君指点!”
“呵呵……还不服气?”老太君呵呵笑道,“桂英,用你的**银枪去试他一试,让他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让他明白他错在哪儿!”
穆桂英则微微笑道:“老太君,您怎么忘了?这**银枪自大破天门阵后,孙媳便已封起来了!”
“对对对,我还真是老糊涂了。当年你大破天门阵自感杀戮太重,便将此枪封住。太久没动刀兵,老身都忘了!”老太君自嘲地笑着。
听着二人的对话,刘病已的心里顿时忐忑起来,“不会吧?听老太君的意思似乎想让这名震天下的浑天候来考校我的功夫?”
杨士瀚也是小孩心性,自然喜看热闹,听老太君这样说,早跑后堂里将穆桂英平常用的那柄雁翎刀拿过来说道:“这**银枪虽然封住,这雁翎刀还在呢!”
穆桂英微微一笑并没有去接雁翎刀,而是说道:“要考校病已的枪法何须动刀枪?排风,把你的烧火棍拿来借我用用!”
杨排风的烧火棍是当年杨六郞专门为她设计制作的,也不是普通的烧火棍,听穆桂英要,当即递过来道:“桂英,我们都知道你的枪法刀法都厉害,但没听说你的棍法也行呀?”
穆桂英微微一笑。“你们看着就是了!”说完,将棍斜伸于地,浑身上下顿时透射出一股天然的霸气,对刘病已道,“傻小子,准备好了吗?”
刘病已见她一副神威不可侵犯的样子,心中也暗自敬佩,知道穆桂英不会主动出击,展开盘龙枪便攻杀过去,这一招正是杨家枪法中的“跃马中原”。
穆桂英微微一笑。手腕轻微一振。烧火棍原本是坚硬之物,但在她这一抖之下,棍的一端竟然变得异常的柔软,挽起万朵梨花望刘病已的咽喉处钻来。
穆桂英以棍代枪使的正是杨家枪法中的“毒蛇吐芯”。刘病已的枪式已然用老。回枪格挡已然不及。望着眼前的棍端如梨花般的乱舞。只得展开凌波微步避让。
穆桂英仍是单手抖棍,如影随形无论刘病已退向何处,她的棍端便跟到何处。离刘病已的咽喉始终只有三寸不到的距离。
刘病已连变十七八种身形,都避不开她的追击,当下运足九阳神功横里一档,心里却想着:“对不住了,我只能将你的烧火棍打飞再陪礼道歉了!”
“嗖!”
刘病已的盘龙枪还没碰到烧火棍,而那烧火棍却在间不容发之际嗖地一声退将回去,正想变招相击进,而那烧火棍又嗖地一声指向自己的咽喉。
这个过程就如同变戏法一般,刘病已在惊骇之余亦是暗自佩服,他练这么久的杨家枪却没想到这枪法竟能如此神妙。
穆桂英收棍静立,不动如山,双眼含笑望着刘病已道:“可曾看出名堂?”
刘病已适才见她使棍,动的似乎都是棍端,变化的同样是棍端,而棍的本身跟她的身形却没有多少变化。
低头沉思一会,忽地提起盘龙枪,暗运九阳神功用力一振,整个枪身都颤动起来,完全不同于穆桂英的棍尖颤动。
穆桂英微笑着道:“试试这个!”说完之后,又将烧火棍扔将过去,刘病已左手接过烧火棍,又将盘龙枪插在地上。
运起九阳神功,无论他怎样用功,那棍尖都纹丝不动,毫无颤动的迹象。只得将棍收起,恭恭敬敬地道:“我明白了,是我的用劲不对!”
“不是你用劲不对,是你根本就没用上劲。当年老令公血战金沙滩,那可是杀了三天三夜。似你刚才这般,别说三天三夜,就是三个时辰,三柱香的时间,也会累得你精疲力竭。在千军万马当中,不用人杀你,你自个儿倒把自个儿累死了!”老太君语重心长的道。
“杨家枪法既要懂得用劲,也要懂得藏劲。你要将你所有的劲道集中到枪尖,而不是枪身!”穆桂英一旁道,随后又从刘病已手中接过烧火棍,“用你的盘龙枪全力向我刺来!”
刘病已深知穆桂英的厉害,知道自己伤不了她,当下运足十二成的九阳神功,盘龙枪刷地一声便刺将过来。
穆桂英不避不让做一个简单的格挡动作,就在烧火棍跟盘龙枪相距一寸左右的距离时,棍端忽地一偏击打在盘龙枪上。
一股大力瞬间从棍端传来,盘龙枪顿时被震格开来,几乎脱手而出,刘病已身形一个旋转,这才缷掉传来的劲道。
这也是他内力深厚,而且早有准备。要是在战场上突如其来的一下,他这盘龙枪估计得飞出手去。
看着一脸茫然的刘病已,穆桂英笑道:“你的内功深厚不?深厚!你的九阳神功厉害不?也厉害!论功力论力气都在我之上,为何却挡不住这轻轻一击?”
刘病已接道:“那是因为我的力量都分散在整个盘龙枪上,而你却能将力道集中于一点,再加上快速击打,减少缓冲的时间跟距离,所以我挡不住!”
听他这样一说,穆桂英忍不住对刘病已上下打量一番,赞许地道:“你果然聪明,刚一接招便能探知究竟,还能三言两语便将其中的道理讲得如此透彻,不错,不错!”
刘病已听她赞赏,心里却苦笑道,“这哪里是我聪明,这分明就是现代物理中的力学知识,随便拉一个初中生都能明白!”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嘴里却不能这样说,而是说道:“说起来比较简单,但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特别是与敌相对时,情况瞬息万变,要真正做到收发由心,也只有勤学苦练了!”
穆桂英点头道:“你能这样想还真是难能可贵,我现在就教你杨家枪法的用劲之道,你有九阳神功做底子,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说完之后,便将烧火棍交回到杨排风手中,手把手的教刘病已如何出枪,如何用劲,如何藏劲……
足足讲了半柱香时刻,刘病已原本就聪明,也是一点即透。当他再度使来时,情形也完全不同。这才明白战场斯杀,用的是巧劲,拼的是耐力。
穆桂英在教完后又退回到太君的身边,说道:“这孩子当真不错,领悟力奇高。他日成就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那当然,我佘赛花看中的人岂能有错?”老太君显得有点得意,随后对杨士瀚道,“士瀚,拿起你的擂鼓瓮金锤,陪你的大哥好好练练!”
“好冽!”杨士瀚站在一旁早就心痒难奈了,双锤互碰发出一声震天巨响,跟着跃进场中跟刘病已斯杀在一起!
看着两个孩子在场中打得不亦乐乎,老太君的脸上绽出满意的笑容,不停地点着头,还不时偏着头与穆桂英说话:“桂英呀,你看看这两个孩子。他们不上战场便罢,一上战场准是万人敌!”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一下,随后便补上一句,“不比当年的七郎差呀!”
“是啊,当年皇上被困幽州,七叔单枪匹马力杀四门,威震天下。那些街上的说书人到现在还在讲他的故事呢!”穆桂英的神色有些向往。
七娘杜金娥原本站在老太君的身后,一直看着二人比试,突然间听到老太君提起七郞,眼圈儿都红了,眼泪也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娘,你怎么又提起七哥了?看把七嫂给疼得!”杨八妹有点不满地道,说完之后,又忙跑过去安慰杜金娥。
血战金沙滩,七子去一子还。说到最心痛当数老太君,但她在一干媳妇面前表现得却最为刚强,没人见过她流泪,也没人知道她心在滴血!
“唉,都过这么多年了,七嫂还是忘不了!”老太君有点自嘲地道。
“杨家儿郎个个顶天立地,又有谁能忘得了?”听着老太君的话,每一个媳妇都在心里自问着。
穆桂英见大家提到伤心往事,气氛有点压抑,当即转过话题道:“老太君,病已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要在三个月内统一江湖。这江湖险恶,您看要不要阻止他们?”
“你们常说江湖险恶,但江湖险恶又怎比战场凶险?如果他们连这点都闯不过,咱们今天又何须传他杨家枪法?”老太君有点不以为然地道。
“老太君说的是,倒是孙媳多虑了!”穆桂英恭敬地回道。
“桂英呀,当年的天门阵是何等凶险,你不是一样闯过来了吗?”老太君语重心长。
“就是呀桂英,当年你挂帅的时候,就跟他们一般年纪,还是个刚入门的小媳妇,却能带着婆婆婶娘打出杨门女将的威风!”
在天波杨府要说谁对穆桂英最好,当数这大刀王兰英。如果没有穆桂英,她也就进不了杨门,如今听老太君提到天门阵,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穆桂英的目光又转向场中的两人,点点头道:“这两孩子的确是难得的猛将,那桂英就从明天开始,传他们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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