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凉风习习。月儿高挂,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犹如一层白纱轻轻地铺在地上。
月光下,一条白影轻飘飘地落在驿站东厢房的瓦面上,犹如一只捕食的猫,不带半点声响。
来人正是刘病已,他也想弄清魏忠贤的真实意图,驿站中最好的房间当然是给刘盲,而魏忠贤担着保护之责,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太远,所以刘病已要找他的房间并不困难。
更何况魏忠贤的房间此刻亮着烛光,里面还不时有人影晃动,伏在瓦面上,轻轻地揭开一片盖瓦,借着不宽的缝隙密切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魏忠贤斜坐在一张椅子上,右手端着茶杯,左手执着茶盖,轻轻地拔弄着茶水,还不时地轻呷两口,而安德海在跪在地上,浑身有点轻微的发抖。
魏忠贤没有说话,安德海自然不敢吭声,过了好半响,魏忠贤才轻轻地将茶杯放在圆桌上,斜视着安德海,不紧不慢地道:“安公公,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安德海忙跪着上前两步,回道:“魏公公此言差矣,奴才的胆子一向都很小,却不知魏公公指的是哪一桩?”
“你还敢问我是哪一桩?那好,我也让你死个明白,在泗州城时,你为何要将化尸毒交给刘病已?难不成你想借他之手,除掉本公公?”魏忠贤仍是不愠不火地道。
刘病已听魏忠贤如此说,心里暗道:“难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日在襄阳城的密林里,来杀我的人是魏忠贤指使的?”
“奴才一向是对魏公公是忠心耿耿,此等忠心可昭日月,哪有谋害公公之心?那日在泗州城,刘病已伸手向奴才要化尸毒,奴才只是一个小太监,哪敢拂他候爷之意,所以……”安德海急忙解释道。
“所以你就将化尸毒交给他,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不就是化尸毒吗?江湖人多的是,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是也不是?”魏忠贤打断他的话,双眼逼视着他道。
“公公说得对极了,奴才正是这样想的,这化尸毒也不是什么难搞的毒药,给他一瓶也没啥问题!”安德海忙附和着道。
啪!
只听得一声脆响,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安德海的脸上,打人的自然是魏忠贤,但他的动作好快,快到连刘病已都没有看清。
“士瀚兄弟说他三两下就打得魏忠贤满地找牙,可依他刚才出手的速度看,似乎没有如此不济呀?”刘病已在心里暗自纳闷。
“你这个蠢货,只知道溜须拍马。江湖上虽有多种化尸毒,但每种毒药的配方都不一样,这刘病已一到泰安,便将蓝凤凰找来,你真当他找蓝凤凰是为了叙旧的吗?”魏忠贤非常不满地道。
“公公也不必担心,就算刘病已知道是我们是借郭芙大婚阻杀天地会的人,也无济于事了,因为他也活不过泰山的武林大会,黄大人在这方面早做周密的安排!”安德海仍阿谀着道。
“借郭芙大婚阻杀天地会的人,原来真是他们干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嫁祸青龙会,让天地会跟青龙会火拼?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还有他们口中的黄大人又会是谁?”
刘病已心中有着一连串的疑问,隐隐约约觉得泰山的武林大会没有表面看上的那样简单,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阴谋。
正纳闷间,又听啪地一声,安德海的另一边脸上又重重地挨一巴掌,又听魏忠贤尖声尖气地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件事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这件事对其他人当然是不能说的,但对魏公公你,则是有什么说什么!”安德海连挨两巴掌,仍不失时机地奉承着。
“刘病已是个聪明人,这段时间没事少往他哪儿跑。包括英王,你都给我看紧点,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就算有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魏忠贤接着道。
两人在房中差不多说了一个时辰,刘病已在瓦面上也差不多伏了一个时辰,直到安德海回房,刘病已这才悄悄地离开驿站,朝泰安城的方向飞奔。
行至中途,忽听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枝暗器如飞蝗般的激射而至,刘病已一声冷笑,一招脱袍让位,迅速脱掉自己的长衫,跟着一个旋转,将射来的暗器尽数收在长衫之中。
还没等第二波的暗器到来,刘病已一声大喝,跟着长衫一抖,里面的暗器又尽数打了回去,除了暗器的破空声,没有听到惨叫声,看来敌人的功夫也不太浅。
无数条黑影自暗处翻身而出,刚好避过回射的暗器,落在刘病已的身周,每人都是黑巾蒙面,只露出发亮的眼睛,还有那寒光闪闪的兵刃。
看来自己夜探驿站,早在对方的意料之中,故尔在半途设伏,对方既然早有准备,那刚才魏忠贤的话又有几分相信?或者这帮人跟魏忠贤根本就是两路人。
刘病已在心中暗自琢磨着,当然事实也不会让他琢磨很久,一柄铁枪两把钢刀三枝长剑攻到身前。
刘病已身形一个旋转,展开乾坤大挪移,牵引着他们的兵刃向对方刺去,跟着腾空而起一个翻身落在圈外。
他没有回头去看那六人,因为他没空去看那六个死人,就在他落地的瞬间,又有无数的兵刃刺到。
这种群斗他经历得太多,知道前面上来的往往是些武功不高的前来送死的,按现在的说法就是炮灰,从古至今都不缺炮灰,因为总有那么些脑子不好使的人被人忽悠。
刘病已最好的内功是九阳神功,最好的轻功是凌波微步,最好的拳法是空明拳,最神奇的功夫则是乾坤挪移,最好杀戮的功夫则是因战争而生的杨家枪法。
当看到刺客从四面八方涌来,刘病已第一个想到的功夫就是杨家枪法,只因这套枪法最适合群殴,盘龙枪没在手,并不影响杨家枪法的发挥,因为刺客中使枪的人也不在少数。
刘病已一声狂啸,忽地翻身落在一使枪人的肩上,双腿一夹那人的脑袋,跟着一个旋转,便听到一阵骨头碎裂之声,那人的脑袋顿时转了个方向,还没等他的铁枪落地,刘病已便飞身接在手中。
铁枪在手,天下我有,刘病已一声长啸,展开杨家枪法,犹如风中梨花漫天飞舞,这些人既然喜欢做炮灰,那就让他们做炮灰好了。
在异世打拼日久,刘病已早没最初穿越时的纯厚之气,毛老人家曾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既然身在乱世无路可行,那就杀出一条路来。
炮灰之所以是炮灰,自然是他们的实力不济,却又好大喜功,其结果自然是机关没算尽,人也不聪明,徒送性命。
杨家枪法因战争而生,枪出人亡,可说是枪枪不落空,式式不放花,刘病已对付这些炮灰甚至都没运用九阳神功,前后不倒半个时辰,身边的尸体早已堆集如山,而刘病已则站在尸山之上,神色冷峻,血染白衣!
刘病已没有从尸山上下来,炮灰级的人物虽然都死了,但还有老兵级的,他也没打算要逃,以他的凌波微步这种绝世轻功,外加九阳神功的内功底子,如果想逃的话,放眼天下,相信也没几个人能追得上。
逃是初出江湖的刘病已,而不是现在这个打败东方不败,即将做武林盟主的刘病已,所以他在等,他在等老兵级的人物,或者是更高级一点的。
事实上他也没有等多久,数道剑气便从身周激射而来,刘病已站在尸身之上,冷不丁地被吓一大跳,我靠,这哪是什么老兵级的,简直就是军区级的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全真教的那几个牛鼻子老道,全真七子,不对,应该叫做全真六子,因为那个丘处机已到地府做真人了。
七星剑阵自然该叫做六星剑阵了,说实话,对这全真教的牛鼻子,看在周伯通的面上,刘病已并不想杀他们,上次杀丘处机也是迫于无奈,但这次……
还没等刘病已想好要如何对付他们,六星剑阵便已发动,却听那个丹阳子马玺叫道:“大家这次同心协力,为丘师弟报仇!”
“那些炮灰没脑子,怎么你们年纪都一大把了,比那些炮灰还没脑子!”刘病已心中暗叹,当日在落日谷,七子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七子少一子,自然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孙不二那个老处女(不对,好像她不是处女,她是全真七子中另一子的老婆),则在那儿大声叫道:“大师兄说得没错,这刘病已的武功再高,也高不过周师叔,如果我们都死在他的手上,相信周师叔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靠,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刘病已心神一跳,“这帮吃斋的道士还真够心狠,竟然想出这么个破主意,以自己跟老顽童的交情,他如果来报仇,还真不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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