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让这些军士弯弓搭箭守住各个出口,只要有人强行闯关一律格杀勿论,安排妥当之后,便与杨士瀚望峰而行,刘病已走在前面,杨士瀚则扛着他的擂鼓瓮金锤跟在后面。
两个人走得并不快,差不多走了半柱香时刻才来到总坛门前,见二人没有停步的样子,早有人拦住去路,厉喝道:“来者何人,敢闯我青龙会总坛,不想死的就趁早滚下山去!”
刘病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总坛门前,而杨士瀚则将双锤一擂,大喝道:“呔,里面的鬼孙子都听着,这位就是新任的武林盟主阳武候,快叫你们上官龙头焚香跪迎!”
杨士瀚的年纪虽小,但声若洪钟,一声“呔”字,好似平空响起的一声炸雷,将眼前的武士着实吓了一大跳,过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来踢场子的,当下不再废话,呼啦一声,各挺兵刃杀将过来。
杨士瀚自然没将这些普通的武士放在眼内,正想抡锤将他们砸过稀巴烂,一条人影忽地翻身而出,落在他们中间,背对着杨士瀚,他的手中拿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把毫不起眼的铁片。
刘病已不但熟悉这块铁片,更加熟悉拿这块铁片的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江湖中有快剑之称的阿飞,神剑山庄谢晓峰的二弟子,李寻欢的结义兄弟。
快剑阿飞在摆足谱后,缓缓地转过头来,对着刘病已冷冷地道:“刘病已,你可看清楚了,这儿是天柱峰,不是你的泗州城,还轮不到你撒野!”
刘病已看着阿飞,想起以前在神剑山庄学剑的种种,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冷地道:“本候爷是来找上官金虹的,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叫你们的上官龙头出来!”
快剑阿飞冷哼道:“别以为你在襄阳打败过荆师兄便可以目中无人了,我快剑阿飞今天就来领教领教你的功法!”
刘病已嘿嘿冷笑两声,并没有接过他的话,因为在他的眼中,快剑阿飞已经不够资格作他的对敌手了,当下对着杨士瀚一打眼色。
杨士瀚踏步上前,对着快剑阿飞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喂,那个谁,报上你的名来!”
快剑阿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孩,半信半疑地问道:“我是阿飞,你就是打败武状元苏乞儿的那个杨士瀚?”
杨士瀚双锤一擂,嘿嘿笑道:“正是小爷,既然要打架,那咱们就来!”
说到这儿,猛地一锤向阿飞砸去,阿飞见杨士瀚年纪不大,但力大锤沉,可不敢硬接,刚侧身避过,杨士瀚的另一锤也跟着打到,可谓快速绝伦!
阿飞在江湖上有快剑之称,那是因为他的剑并不重,没想到这杨士瀚抡着三百二十斤重的擂鼓瓮金锤却也能使得这般快捷,内心的吃惊当真难以形容,哪敢怠慢,展开铁剑闪电般的攻了过来。
杨士瀚嘿嘿冷笑,不避不让,双锤又是一擂,竟将阿飞的铁剑夹在双锤之中,无论阿飞如何用劲,竟也抽不动半分。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忽地快速而至,一道剑光也跟着激射而来,直向杨士瀚的面门刺到,好个杨士瀚,双锤一带,将阿飞甩过一边,跟着身形一侧,一锤打在来人的右臂上。
那人吃受不住,整个人跟着侧飞出去,跌落在地,面色惨白如雪,额头汗如雨下,半伏在地,一条右臂耷拉着,再也抬不起来。
阿飞见状,一声惊呼:“师兄……”跟着纵身来到那人身旁,将他扶起来道,“师兄,你的右臂?”
来人正是荆无命,见阿飞问话,眼光无力地望着这只断掉的右臂,并没有说话,只是非常痛苦的点点头。
刘病已望着荆无命则嘿嘿冷笑两声,语带讥讽地道:“荆无命,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背后偷袭这种事你都干得出来,如果我是你,就不是爬狗洞了,而是直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荆无命没有说话,阿飞也没有说话,成王败寇,原本也无话可说,刘病已在说过这句话后,对他二人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示意杨士瀚在前开道,直向大厅走去。
青龙会总坛的武士原本不少,但见杨士瀚一出手便打伤荆无命,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亦步一趋地跟着二人,就是不敢动手。
上官金虹正坐在大厅中间的木雕椅上,望着刘病已,缓缓地道:“刘病已,你不去泰山准备你的武林大会,来我天柱峰干啥?”
刘病已嘿嘿冷笑两声,从怀中掏出那个武林盟主令,轻轻一甩,那令牌顿时脱手而出,稳稳地钉在大厅正中的屋梁上,而那屋梁竟然纹丝未到,连上面的灰尘都没掉下半分。
冷眼望着上官金虹,冷笑道:“今日前来,目的非常简单,皇上既封本候爷为武林盟主,那本候爷就要做一个令出必行的武林盟主,所以,还请上官龙头交出青龙令,对了,还有你金钱帮的金钱令!”
上官金虹目注刘病已,内心虽然愤恨,但面上表情却未有丝毫变化,倒也沉得住气,过了好半响才哈哈大笑道:“想做武林盟主?想让我上官臣服于你,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刘病已语带不屑地道:“不知上官龙头所谓的本事哪哪种本事,沟女妞,看你这把年纪肯定是不如我的,打架斗狠,看你这副老骨头也禁不起几个折腾,依本候爷之见,你还是痛痛快快地把这两样东西交出来,免得彼此伤了和气!”
“你既要青龙令跟金钱令,不伤和气也伤和气了!”说到这儿,上官金虹又看一眼那屋梁上的武林盟主令,冷冷地道:“不知这盟主令值几斤几两?”
刘病已很认真地回道:“不多不少,价值黄金九两八!”
上官金虹嘿嘿冷笑道:“上官一向不喜同官府打交道,我出十两黄金将这盟主令买了,你们两人就请下山!”
刘病已面色一收,森然道:“不遵盟主令,格杀勿论,上官金虹,如果你不想这青龙会总坛被夷为平地,就痛痛快快地交出来,随本候爷一起打天下,倒也可以落得个开国功臣之名,否则的话,就是尸骨无存!”
上官金虹望着刘病已嘴角一阵轻微地抽缩,就像被蚊子叮咬一下似的,面沉如锅底,冷笑道:“就凭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加上山下那不成器的五百军兵,就想毁掉我青龙会总坛,你真当这总坛是纸糊的?”
刘病已则淡然一笑道:“青龙会总坛是不是纸糊的,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今天你不将这两样东西交出,就别想活着下山!”
上官金虹见刘病已将话讲绝,也不再废话,双目逼视着刘病已,杀气隐现,从牙缝中嘣出一个冷冷的“杀!”字!
随着一声令下,那些青龙会的武士顿时冲杀过来,刘病已一声朗笑,右手一扬,一串铜钱顿时从袖口飞出,不偏不倚地落在一干武士的头顶上,这一招正是初识张丹枫时,张丹枫教他的天女散花手法。
而那些武士也在瞬间尽皆不敢动弹,并不是因为这串金钱打中了他们的穴道,而是因为这个场景他们太熟悉了,“金钱落地,人头不保”这是金钱帮的规矩,上官金虹虽然做了青龙会的大当家,但这个规矩却是雷打不动的。
刘病已对着杨士瀚朗笑道:“士瀚,你给大哥看好了,谁头上的金钱掉了,你就杀掉谁,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士瀚则将双锤一擂,大笑道:“这个好玩,大哥放心,士瀚帮你看着他们!”说到这儿,提着一对大锤在众人中间穿来穿去,还不时地用嘴去吹他们头顶上的金钱,直吓得那些武士双腿打颤,胆子小的竟然尿了裤子。
上官金虹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那些武士沉喝道:“这个规矩是我上官金虹的规矩,不是他刘病已的规矩,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上官金虹的兵器是龙凤环,但在他的手上却见不到环,“手中无环,心中有环”,当你看到他的龙凤环时,也就是你毙命的时候。
当刘病已看到这对龙凤环时,却并没有毙命,只因为这对龙凤环并没有飞向他,而是飞向那些头顶铜钱的武士。
那些武士同样没有毙命,只因为这对龙凤环原本就不是杀他们的,以他们的武功还不配死在龙凤环下,更何况这些人还是上官金虹的手下。
龙凤环在飞过一圈后,又突然消失不见了,正如大家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也没看清他是如何收环的,他的手中仍然没有金环,金环已回到他应该回到的地方。
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些武士头顶上的铜钱尽数掉落在地,上官金虹目光一扫刘病已,冷笑道:“刘病已,他们头上的铜钱全掉了,难不成你想将他们全杀了?”
刘病已目光一凛,冷声问道:“上官金虹,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到底杀了多少人?”
上官金虹低头沉思半响,摇摇头道:“我上官金虹从十一岁开始杀人,龙凤环下冤魂无数,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谁能记得那么多?”
一股浓烈的杀气渐渐笼罩着刘病已的双眼,面部肌肉也因为杀意太重而变得有点扭曲,盯着眼前那些武士,一字一顿地道:“杀一人是罪,杀万人是雄,今天我刘病已就开杀戒了,士瀚,将那些头顶掉铜钱的全杀了,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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