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静静听着她讲话，少女的声线微微放软时带着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动人的很。

十几岁江南那年，那小姑娘坐在旁边，微侧着脑袋轻声软语。

她教他收余恨，且自新。

现在再教着他，学着怎么去忘掉。

不得不说。

他家阿姐确实是个很好的老师。

至少，在教会了他怎么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再狠狠将他重新打落深渊。

……

室内一片寂静。

那少女浑不在意的笑了一声，一如当初的干净。

却也疏离。

系统不禁望向她。

果然……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它家娘娘，还是没能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么？

苏乔垂了垂眼，纤长卷翘的睫羽打下淡淡地剪影，半响，少女笑了下。

那张漂亮妖冶到极致的小脸上，满是惊心动魄的媚。

“走吧。”

苏乔低声说了这么两个字。

呆了这么久。

这个世界到底也该恢复正轨了。

系统默然片刻，半响应了一个字：【好】

床上静静靠着的少女脸色苍白，在月光下透着脆弱之感，苏珩和纪淮九似是察觉到什么。

“别走。”

纪淮九死死捏住她手腕，几近哀求。

他从来都知道。

她不属于这里。

对方似乎哪里都不属于，万千世界，无一是归宿。

这次再弄丢，他怕再也找不到她。

苏乔看着被捏住的手腕，以及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现如今低低哀求着她，卑微至尘埃。

少女笑了一下，脑袋歪了歪：“抱歉……”

“阿姐……”苏珩唇瓣抿着，水润的黑眸定定看着她，眼底泛着丝丝猩红，半晌在小姑娘熟悉而又陌生的眸光下。

他忽地松开了手。

少年唇角溢出血丝，他浑不在意的抹去那抹艳红的血迹。

苏珩轻笑一声，“下辈子……”

“别再让我遇到你了。”

苏乔一怔，弯了弯唇：“好。”

他们也没有下辈子。

如果有可能。

她争取不会再祸害他们。

少女轻轻笑了一下，没了往日的疏离和不进眼底。

她望向他们，低声说了句。

——愿你们以后未来可期。

有枝可依。

也祝你们余生不遇苏小乔。

……

苏乔最终还是走了。

她走的那一年，悄声无息。

系统告诉她，在自己离开以后会清空所有人的记忆。

这也算是她唯一的欣慰。

没人知道。

覆手天下播出的时候，曾经将苏乔贬入尘埃的人，也曾追捧过她。

甚至网上流传出来了一句：苏乔以后再无孟玄机。

红衣倾城，风华绝代。

也就只有她当得起。

林渊在看到播出的效果以后即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他没想到网络上能流传这么一句话。

也不知道，苏乔的演技可以这么惊艳。

可惜……

从此以后，无论世人对她的评价好与坏，最终都渐渐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苏乔问过系统，“我走了以后，他们是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位面么？”

系统回答了一个字，格外肯定：【是】

那美人笑了一声。

他们会回去。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在记忆中，不会再有她。

正如系统一开始所说。

此后世间再无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