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安安蹙眉看向秦鹿，“什么时候回扬州？”

秦鹿漫不经心道：“这里山清水秀的，留在这里不好吗？”

林安安刚要大声说话，看到一旁的小锦鲤都皱起眉头，像是要被吵醒了，才压低声音道：“老皇帝死了，多少人企图分一杯羹，这时候你在山庄里悠闲度日，不妥吧？”

“谁现在跳的最高，死的最早。”秦鹿合上书，目光沉沉，“岳父还在苗疆呢，比起我，倒是更加悠闲。”

“我爹还在苗疆？”林安安脸色不好看起来，“以前我会以为我在苗疆，所以我爹才在苗疆，后来我可以劝自己，是因为爹将娘的墓移到了苗疆，才会在苗疆陪着娘，可现在老皇帝都死了，我爹还在苗疆，我不能再天真的以为，我爹是为了陪着我娘的墓。”

秦鹿抿唇不语。

林安安见他不说话，心往下沉了沉。

林安安感觉鼻头有些发酸，垂下眼帘，压低声音问道：“若……我死了，你会另娶吗？”

秦鹿伸手搂住小媳妇，将人搂入怀中，轻轻的一下没一下的抚过她的长发，“若你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有啊，你要报仇，你要养大小锦鲤。就像我爹，我娘死后，我爹要报仇，要养大我。”

“可对我来说，没了你，报仇无趣。看到孩子，只会让我更想你，我也不想见她。”

“你这样……我有点不放心小锦鲤。”

“所以别说死不死的，你死了，我不会照顾小锦鲤，你还放心死吗？”

“呃……”林安安摸摸鼻子道：“我身体倍棒，大概是长寿的命。”

秦鹿被小媳妇逗笑了，压低声音笑起来，低低的像是大提琴的声调，在寂静的夜里，像是夜半奏起的小夜曲。

小锦鲤被吵醒了，眨巴着大眼睛，先是呆萌了一会儿，眨眨眼。

林安安与她对视，也是眨眨眼。

小锦鲤眉头一皱，就在她皱眉的瞬间，林安安抱起她，轻轻哼起不明的歌谣，哄着她。

小锦鲤眨眨眼，瘪瘪嘴，终是没哭出来。

“乖乖，再睡会儿，嗯？”

小锦鲤哼哼唧唧，还是闭上了眼，很快又沉入了梦乡。

林安安呼出一口气，将孩子轻轻放下，“还好没哭。”

秦鹿问道：“你哼的是什么歌？”

林安安笑眯眯道：“乱哼的。”

秦鹿：“……”

林安安耸肩：“只要好听就好啦，小锦鲤喜欢就好。”

“你编的？”秦鹿问。

林安安摇头：“在乱世，很少能听到音乐，我们基地有一个老大爷，喜欢拉二胡，他到底拉的是什么曲子，我也不知道，反正听多了，也就会哼哼几句了。”

秦鹿搂着她，想要睡的时候，林安安还是轻声问道：“我爹留在苗疆，是为了我小姨吗？”

秦鹿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林安安失望的闭上眼，不再出声。

其实早就该猜到的，小姨那么像娘，爹看小姨的眼神也很不一样。

只是猜想是一回事，当猜想成真又是另一回事，心里替娘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