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将琉璃葫芦放在了蓝瞳掌上，缓缓道：“不用改名字，这里装着你的眼睛，保存的很好，并没有损坏。若能找到苗疆之主，你可以重见光明。”

蓝瞳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琉璃葫芦，生怕有半点闪失。

黑暗，让她害怕，若可以，倾尽所有，她也想要看到光明……

看一看，他的模样……

……

深宫之中，老皇帝已经油尽灯枯，他的脸色黑灰，双颊深陷，那双眼睛眼圈发黑，瞳孔涣散，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现在也只是死撑着罢了。

三月之期，才过了两月，可他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自己怕是要失信了。

沉重的门被推开，风猛地灌进来，太医叮嘱，寝宫不得进风，没有宫人胆子会这般大，竟敢大敞着门，不顾皇上安危。

只听太监奸细的嗓音响起：“拜见皇贵妃娘娘……”

床榻上的老皇帝闭上眼，他就知道，敢如此大胆的，也只有这个毒妇了。

若不是这个毒妇，他又岂会和亲生骨肉分离。

香气飘来，皇贵妃娘娘一身华服，富丽的宫装衣襟上绣着娇艳的牡丹，衬得人比花娇，肤色白皙，她就像是一朵人间富贵花，面容毫无岁月的痕迹，那般年轻貌美，又散发着成熟的魅惑。

皇贵妃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昔日坐在高位的一国帝王，看着他病入膏肓，骨瘦如柴，心中畅快，皇贵妃扬起嘴角，鲜红的唇瓣扬起蛊惑又嚣张肆意的笑容，“陛下，当真愿意驾鹤西去，将这一国之主的位子让给他人？”

老皇帝紧闭着眼，不愿睁开眼去看她那张脸，明明美丽似神女下凡，却心肠歹毒如地狱恶灵。

“陛下，臣妾知道，你不甘。”

“多年前，陛下呈现颓势，就已命人寻找苗疆所在，只是多年来，毫无所得。”

闻言，老皇帝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被说中了心事。

“陛下一直都放不开手不是吗，早就知道亲子存在，却迟迟没有去找，不就是怕有人与你争这个皇位，哪怕那人是你的亲子，也是敌人。”

老皇帝藏在被子中的双手微微收紧，却还是紧闭着眼睛，不为所动。

“呵呵，陛下真是好定力。”

皇贵妃娇笑起来，眼神瞬间冷下来，看向床上之人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死人，“倘若听完臣妾接下来所说之言，陛下还是不为所动，不愿多看臣妾一眼，那就当臣妾今日没来。”

她俯着身，靠在老皇帝的耳边，声音娇媚蛊惑：“陛下，苗疆下落已探明，苗疆再无圣女，出现了苗疆之主，苗疆之主的能力更胜于苗疆圣女，若陛下得到苗疆之主的救治，定能龙姿勃发，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让满朝文武匍匐下跪，俯视这林氏皇朝的大好河山……”

忽地，那双老眼睁开，本毫无焦距的瞳孔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此话……当真？”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苍老暗哑，但却因激动而颤抖着，兴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