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突然放晴了,马车行走中停了下来,沈风洛听到婴儿的哭泣声,他心中一愣,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从来没有抱过那个孩子,连他长的何般模样都不晓得……他微微失神的看向马车一处……
许久后不见马车动静,他忍不住哼冷一声,小福子在外面低声回道:“万岁爷,柳妃殿下抱着小皇子前去寻奶去了。”
沈风洛眯了眯眼道:“多嘴,我们走。”
“啊?不等柳妃殿下。”小福子惊愕了声。沈风洛听了狠狠的拍了下帘子道:“放肆。”
小福子吸了口气一声不敢吭了,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离开原地……
沈风洛坐在里面心里涌出一丝茫然,他突然想到在淮南时柳溪枫冒雨为他寻药,自己坐在床上一直等着他,等到心凉,等到黑夜。
他那时说不愿那人离开自己眼睛一步……沈风洛想张口让小福子停下,但嘴张开了话却说不出来……
有些事就这样,说不出口,解决不了,横在心头消磨着两相情意。
柳溪枫抱着孩子回来时,原处空荡荡的只有两辆马车,柳悦看着他本有一抹笑意的容颜缓缓变得苍白,心里很是难过,可是他嘴笨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柳溪枫暗暗垂头淡淡一笑,笑容却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柳溪然和沈俊尧为臣,自由不得,沈风信却可以身子不舒服不愿早走,他不想在这人最无助的时候让他静默的一个人承受。
马车内的御医张庭之犹豫了几许,最终还是下了马车跟着众人离开了。他要照顾的是皇帝,无他法。
“孩子很可爱,像你。”他走至柳溪枫身侧淡淡一笑道,心还是疼,但这话却是真心。
柳溪枫微微勾起嘴角看着他道:“谢谢。”
“……你回宫还是……你会回宫吧。”沈风信苦笑一下道:“你这么念着他,就算是刀山火海你也会回去的。”十年相处,虽然了解不全,但这人心思还是知晓的。
柳溪枫低头一笑道:“原本便是我的错,他……他总要生气才好,不然闷在心里会生病。”
沈风信听了这话眉峰一皱道:“可是与允容有关?”
柳溪枫扬起头看着他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与允容……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风信看着他,柳溪枫苦笑下道:“我当时病了,醒来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小黑救了我,而小黑是允容的事情,若不是宫内允容开口提起,我怎么能把两人联繫一起……”
事情为何,现在说了又能如何,有谁会听,柳溪枫淡淡而笑,笑容带着涩然,一旁的柳悦和小东子看了那个笑忍不住别开头,不敢再看……小东子突然想皇帝是不是也不敢多看他呢,看了就知晓柳妃心中只有他一人,怕看了就会轻易原谅他吗?可是这般将就着,何时是尽头。
沈风信张口想说什么,最后把那些话狠狠的咽回去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他不想此刻说出,徒增这人的难受……
沈风洛回宫便召见文武百官,御书房内看着平安归来的柳玉君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应对他人的逼问,自己都要顶不住了,幸而皇帝回来了,但暗观皇上神色却是十分难看,柳溪然和前来京城述职的沈俊尧也神色郑重,他暗自心惊,虽不知所谓何故,但也知出了大事。
回到家中,柳悦前来禀告沈风信回房休息了,他略略安心,而后听闻皇帝有孕,又闻皇上与柳溪枫出了问题,他眉峰一皱,内敛风华的容颜上第一次显得慌乱不已。
“父亲,你莫多想,柳妃他自知如何做。”柳溪然安抚他道。
柳玉君苦苦一笑摇头道:“自己的孩子自己最知晓,皇上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次当真是关难过,而且朝中这些日子的老大臣都以文语不出现为藉口,文武本就有些不满皇帝单宠他一人,他不见外人几个月,朝中早有流言蜚语说是他仗着自己有了身子横行后宫,皇上这几个月亦没有出现,老大臣明里暗里在说我把持朝政,柳家势力过大……此刻年底,正逢选秀时节,暗地里也准备上书皇上封后,此时正巧又出了这事,你说为父岂能不担心。”
封后?柳溪然听了暗自一惊。自古男子皆为偏,不说后宫,就连普通人家主房都是女子,封后按说无可厚非。
只是皇帝和柳溪枫二人情况特殊,又在这种情况下,不知柳溪枫作会何想,莫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好。
“你莫多想了。”方中走上前帮柳玉君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皇上和柳妃我想出不了大事。”
柳玉君嗯了声,柳溪然不动声色的看着二人亲昵的动作,这几个月的外出看来有人当真钻了空子……也罢,只愿父亲能安心的好,毕竟能得一真心人,时间种种已不再重要。
听闻柳溪枫回宫时,沈风洛正坐在御案前批折,小福子小心翼翼拿眼看他低声说了声,他没有说话,许久恍然一愣,硃笔掉落在地,摺子上却是一片空白。
回宫的每刻似乎都是煎熬,似乎顾念什么又似乎害怕什么,此刻听闻那人归来,心中竟然隐含了一抹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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