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枫心疼的有些麻木……
行礼过后,众人寂静无言。小东子和小福子想看一眼,各自垂眉。
风吹拂而过,桃花花瓣落在沈风洛皇冠上,柳溪枫上前一步轻轻帮他打落,带出他一缕发丝,柳溪枫帮他把发束在金冠中。
沈风洛紧皱着眉峰看着他,抿起的嘴角带着几许颤抖,柳溪枫看了眸子里划过一抹心疼。有些话当真不说,这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吧,倘若再如那日般病倒,忧心的还是自己。柳溪枫心中苦笑了下。
“皇上,柳妃殿下,微臣先行告退。”允容看着二人躬身行礼道。
沈风洛没有吭声,柳溪枫也未言语,允容轻然转身而离。白衣随风轻动,如若天人。
临走允容看了眼二人,心中带着一抹隐然的羡慕,两人间缝隙虽有,可是除了清风当真不知谁还能插的进去……
沈风洛看着柳溪枫定定的看着,允容的萧还在他修长白皙的手中。沈风洛垂下眼勾起嘴角冷笑道:“这曲子当真是极好。”
“信王十六岁所作,的确堪称极品。”柳溪枫淡淡道。
沈风洛抬眼看他微微眯了眯狭长漂亮的眸子道:“你倒是记性好的很,这么多年了这曲子还吹得一字不差。”
柳溪枫嘆了口气道:“自然是记得。皇上那天不得已失手打碎了先皇的九龙杯。”
沈风洛听了心中一愣,当年不知世事,失手造成错事,而后被父皇责骂,原以为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知其中委屈,不曾想这些这人还记得……
“我若是对他有意,也不会入宫做你的妃子,也不会在这宫中吹奏他写的曲子。只因没有他意我才吹得安心,曲子是好曲子,谁来吹都是极好的。我知你心中有结,只是不想,不想这些东西再存在你我之间。”柳溪枫看着远处一字一句道。这些话很轻,但字字敲打在沈风洛心上,让他的心忍不住的颤抖。
柳溪枫并未看他,此刻他却觉得这人眼中满满的都是自己,。就在这一剎那,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挤压掉了其他莫名的情绪,心突然安了下来。
沈风洛走至他身侧同样靠在桃木树干上,许久开口到:“听说你曾出游一年。”
柳溪枫斜眼看他淡淡的嗯了声而后讲起自己在那一年中的所见所闻,讲到兴致时举手而化,脸上表情精彩万分,沈风洛看的有些失神。就这么淡淡的一句问话,两人之间那分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沈风洛笑了笑,柳溪枫看着他的容颜心安了下来。
情这东西当真是由不得自己控制,算计不得,控制不住,倒不如顺其自然,慢慢而来。
只不过看着柳溪枫这般表情,沈风洛心中隐隐带着几抹难受,这人似乎被自己束缚在这宫殿里了,如同金丝雀般,他虽未言语,但目光所及,是自己无法到达的地方。
这辈子自己终是帝王,给不了他想要的畅游山水,红尘相伴的田园生活。
想到这里,沈风洛敛下眼帘,遮盖住眸中的潋滟低声道:“今日天气极好,你我出宫走走可好。”
柳溪枫听了有些讶异的看着他,随即恍然大悟,而后摇头轻笑道:“皇上,所谓此心安处是吾乡,这样就好。”
他说这些,神色朗朗昭昭如日月,眸子碧空如洗。沈风洛看的真切,眼睛微微疼了下。
而此刻柳府中,柳溪然和沈风信对弈,自古宫闱之事最为隐秘,传的也最开。
沈风信手执黑子许久没有落下,柳溪然端起茶盏静坐等待。
“……你可知当年他为何给我吹一天《鸳鸯衣》?”沈风信低声道。
柳溪然扬起眉峰而后缓缓平复道:“为何?”
沈风信眯着眼睛笑了笑道:“当年行冠礼,知人事,我心中自是中意溪枫。于是写了这曲子,《鸳鸯衣》他自懂的。溪枫看了,许久朝我笑了笑道我为你吹萧可好。”
想到这里沈风信心如若针扎了下,想要寻觅那方疼痛之处,辗转却不得而寻。当年的柳溪枫站在他面前那般笑着问道。他心冷了下,说好,而后他坐在软椅上,看着青衫少年衣袂飘然的吹着洞箫……
“就这样,吹了一天。”沈风信笑着道:“我就坐在那里听着,一动也不动。直到后来他嗓子都哑了。”嗓子都哑了,却还是没有改口,自己却再也忍不住了,折磨着他也是折磨着自己,到最终心疼的还是自己。
于是把那人抱在怀里道,若是不愿不会逼迫他。那时想着他还年幼,心中有所牴触,只盼他行冠礼后在做打算。只是不曾想到,世事难料。
“说来也是自己太过自信了,当时正逢七弟被大哥他们陷害打破了父皇的九龙杯。箫声停后溪枫对我说,兄弟隔阂自古被帝王不喜,七皇子毕竟是父皇七子,我若求情,皇上大抵对我不同。”说道这里沈风信苦笑了下,当时真以为这人是对自己有心,现在想来当真好笑。怪不得当时求情时父皇言语他人嫁衣。
“王爷,往事已过,何必追寻。”柳溪然放下白玉茶盏淡淡道。
沈风信抬眼看向他,微微牵动嘴角道:“这些话憋在心里久了,如今道出,当真觉得十分痛快。”柳溪然不动声色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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