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是不相信他……”路锡扬当然有留意到两人手上的戒指。

“那就行了啊。对了，你这次来，我妈有没有什么特别交代啊。”路千凝从旁敲击。

“当然有。她让你在别人家不要那么任性，要对他的家人和蔼一些。”

“呃……那我大闹天宫的事，你没告诉我妈吧。”

“我哪敢说。”

“谢谢爸。”路千凝露出达成共识的目光。

司从泰的手术当天，现场来了好些人。

除了由刘文砚带领的专家组以外，还有不少的记者。应该是司家有人走漏风声了。

司凛去带人把记者挡在外面。

路千凝和张凌然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张凌然摸摸下巴说:“你和司凛，有男主外女主内的那味了。”

路千凝没有接话，但张凌然的话让她心情轻松了许多。

没多久司凛就进来了。

“外面怎样了？”路千凝问他。

“毕竟是医院，会有人管。”司凛看了眼手术室的门，找了个地方坐下。

“哎，你真的就这样把东西都给人了？”张凌然之前一直没有逮到机会问司凛这个问题。

“我要来干嘛用？”司凛不以为然。

“嗯，可以，深得我的真传啊。”

司凛白了他一眼。

“古人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殊不知多少人为了这身外之物穷尽一生，又殊不知有人真的把那些别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当成身外之物。”张凌然似在自己跟自己感叹。

“你认识的是哪门子古人？”司凛吐槽了一句。

尽管当前气氛不对，路千凝还是忍不住笑了。

“是嘛，你看看，多聊几句多笑一会，时间就过去了，像你这样坐着干等，多难受。”张凌然又说。

“您老能不能静静？”司凛终于受不了了。

虽然路千凝也认为张凌然说得有些道理，但当前这个状态，正常人应该是像司凛那样静静地等待。

路锡扬忙完自己的事情赶了过来，被楼层的管理给拦住了，又打电话让路千凝带了他进去。

司凛礼貌地叫了声:“路叔叔。”

“孩子，你叫人家什么？”张凌然拍了拍司凛的肩膀。

“……爸。”司凛低头。

路千凝在一旁捂嘴笑。

“医生有没有说手术要多久？”路锡扬放下手上的东西。

几人面面相觑。

张凌然首先开口:“不知道，里面的人都认识，没问。”

路千凝:……

司凛:……

漫长的等待总是充斥着一些愁苦，但因为张凌然的存在，气氛缓和了不少。

路锡扬之前就有和张凌然谈过合作，没想到他私下作为一个朋友是这样的人，显然有些不太习惯。

两个小时之后甘沛出来了一趟。

路千凝和司凛马上起身走过去。

“现在看来情况还好，正在准备缝合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甘沛拍拍司凛以示安慰。

“那就好。”路千凝提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你们看看出去搞点饭吃。我方便一下就要进去了。这溜出来的理由怎么也得把它给完善一下。”

有了甘沛的玩笑话，路千凝就更加放心:“我去买饭吧，你们要吃什么？”

路千凝想着叫外卖还是一样要到楼下拿，不如自己出去买，反正医院外面就有不少的饭店。

“随便。”司凛笑笑。

“爸，你呢？”

“你决定就好。”

路千凝转身就走。

张凌然招了招手:“我呢？你不问我吗？”

“随便，我决定，三比一，所以就我决定啊。”路千凝指指司凛，又指指路锡扬，对张凌然说。

张凌然:……

司凛邪魅一笑。

路锡扬有些惊讶，他又看到了他家女儿的另一面。

接着路锡扬心里暗叹了一声，这孩子的多变他早就习惯了。但现在看来她比以前要开心得多。

路千凝从消防通道出去的，在医院里找消防通道好像成为了她的过人之处。

虽然那些记者未必认得她，但还是小心为上。不然有些人火眼金睛的。

出去的时候她谁也没遇到。

提着盒饭回来，在门口看到了司文忠。

路千凝假装不认识这个人，直接从他身侧绕过去。

“弟妹，这么快就不认得哥哥了？我是你二哥啊。”司文忠拦住了路千凝的去路。

路千凝转身准备从另一个门口进去。

司文忠叫住了她:“你要是不站住，我在这吼一声，相信不少人都想来问问你这个司家孙媳妇是怎么上位的？”

路千凝想起甘沛的话，说手术马上要做完，就不要打扰到手术的过程，于是一脸不耐烦地说:“二哥找我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本来嘛，伯爷手术，我们这些后辈应该来关心一下的。哪知你家哪位找人围了个密不透风。这不正好看到你，问问里头什么情况嘛。”司文忠越靠越近。

路千凝后退了几步，说了句场面话:“外公很好，多谢关心。”

“哦，那我就放心了。”司文忠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这个时间点该吃午饭了，弟妹，要不赏脸跟哥哥去吃顿饭？”

路千凝闻言直觉得恶心，他没看到她手上的盒饭吗？

路千凝提起塑料袋晃了晃:“不用了，已经买饭了。”

“吃这种东西哪有营养，又脏又不好吃，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路千凝看了眼手上的盒饭:“是吗？我觉得这个还挺好吃的。”

司凛在楼上等了好一阵也不见路千凝回来。要是平常，她慢一点也正常。

可是以她的性格，这种状态下，她肯定会很迫切地赶回来，而且她是步行出去的，也差不多应该到了。

司凛想了想:“路叔叔，我去找一下凝凝。”

“好，去吧，这里我看着。”路锡扬知道，手术室里都是司凛认识的医生，其实也没有要看着的意思，但这样的话总能让人放心。

“嗯。”

司凛带上口罩，走到楼下就被不少的记者围上了。他一阵不耐烦，冷眼扫了一圈。

所有人像是被全部冻结了一般，没多久就有保安上来为司凛开了条路。

司凛明白现在他不应该跑出去，但一想到路千凝可能会遇到什么事情，他就按耐不住。

“你们有看到少奶奶吗？”司凛逮了个人就问。

“好像在侧门见过。”负责巡视的人说。

司凛转身往侧门那边过去:“你们不用跟来。”

“弟妹，你怕我吗？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司文忠挡着门口，又对路千凝步步逼近。

“既然你没别的意思，那我就走了，麻烦您让开一下。”

“你等在手术室外面也是等，在这里和我聊天也是等，干等着多无聊啊。”

突然一道身影闪过，一拳将司文忠打进了室内。

“司凛！”路千凝连忙上前拉着他，四周看了一下。万一这一幕被人拍到了就麻烦。

“司凛你什么意思？！”司文忠摸着被打痛的脸走上来，怒目而视。

“应该问什么意思的是我们吧！”路千凝上前把司凛挡在身后。

她是不想惹事，不代表她不会惹事。

既然司凛都给了他一拳，那路千凝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

司文忠还没来得及说话，路千凝已经认真地在检查司凛的手:“你没受伤吧，别下手那么重，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

司文忠:……

“走吧。”司凛目光像是碜着寒冰一样，他也不忘伸手接过路千凝受伤的盒饭。

路千凝没看司文忠，扣着司凛的手臂跟了他进去。

“你走着瞧！”司文忠在门口放了个狠话。

两人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你为什么要打他？这样不好吧？”路千凝始终害怕会被狗仔拍到什么。

“一时没忍住。”

“噗。”路千凝把头埋在司凛臂间。

“下次遇到这种人，说不过就直接打，有什么问题我负责。”司凛换换地说。

“哈哈哈，你怎么越来越有霸道总裁的范了。”路千凝是真的觉得好笑。

“你先放开我一下。”

“怎么了？”路千凝放开司凛。

“先下手为强。”司凛掏出手机。

“啊？那要不你给我拿吧。”路千凝虽然不知道他可能要做些什么，但还是会尽可能地给他提供方便。

“不用。”

司凛左手拿着手机，依旧按得飞快。

他们从消防通道回到手术室门外，路千凝把饭分给了路锡扬和张凌然，然后才过去帮司凛打开盒饭。

“你先吃。”司凛看了路千凝一眼，视线又放回手机上。

张凌然托着盒饭走过来，瞄了眼司凛的手机屏幕，问路千凝:“他又做什么？”

路千凝耸耸肩。

“你查医院监控做什么？”张凌然看到了手机上的代码。

司凛没理他。

路千凝瞬间明白过来，他那先下手为强是什么意思。

如果刚才司凛打人的片段被人拍到，他们肯定不会那么直接发出去的，他们还在外面等待司从泰手术的结果，要是司凛先把司文忠对她做的那些事发出去，那后面他打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司凛看到了医院的监控，目光越来越冷。

路千凝明显感觉到司凛周遭的气温都降低了好几度的样子，她不想看到他这样。

于是路千凝挪了挪，贴着司凛坐，小声在他耳边说:“他没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