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凝之前见唐岚岚,无论她做什么奇怪的事情都面不改色,还以为她三观有点缺陷。
“我……我这不是作为你最好的朋友,全力支持你所有的行动吗?”唐岚岚拍拍手上的枕头。
“嗯,谢谢你。”
唐岚岚推了推她:“说什么谢呢。你也帮过我很多。我家里条件不好,躲一边吃青菜白饭,被你发现了,是你天天请我吃饭。又送我衣服。”
“……”
“我甚至怀疑过,你那莫名其妙转换风格了,是不是为了找借口把你之前那些衣服全部送给我。”
路千凝发誓,她绝对没有这个想法,但原主……就不一定了。
“直到后来,你又回归了简单朴素的样子,也没见你把那些非主流的衣服送我,我才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出现了偏差。”
“你这个坏蛋!那些辣眼睛的衣服你要来做什么?要不我现在给你下单一批,直接快递到你宿舍?”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
路千凝打开手机购物,递给唐岚岚:“来,自己挑。”
“哈哈哈,不要。”唐岚岚躲开。
路千凝睡到自然醒。看看身侧的唐岚岚。
原来这就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她有幸得以重新体会了一次。她还是非常感谢唐岚岚对她的不离不弃。
路千凝小心地从床上下来,进了卫生间洗漱,出来看到唐岚岚醒了:“吵醒你了?”
“没有。昨晚聊到哪里了?我们继续聊。”
“你有毒吗?起床吃早餐啦。”
路千凝留唐岚岚在屋里洗漱,出去厨房做了两份餐蛋面。
她有多久没吃过鸡蛋了?因为司凛不吃鸡蛋,她也不可能只给自己做。
这几只鸡蛋在冰箱里都放得蛋黄都散开了。
路千凝和唐岚岚悠哉悠哉地吃着面。
“那我现在过来。”司凛拿着手机从房间里出来,语气似乎有点紧张。
两个女生都吓了一跳。她们都以为司凛早就出去上班了。
“怎么了?”路千凝见他神色慌张。司凛向来都是淡淡定定的,他出现这种表情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司凛看到她们也是一怔。
路千凝才想起昨晚忘记告诉司凛,唐岚岚在这过夜。
“甘沛那边出了点事。”司凛对着路千凝说完,马上出门。
路千凝和唐岚岚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站起来。
“我们也去。”路千凝开口说。
司凛犹豫。
“人多好办事,走吧!”唐岚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司凛赶时间,那就去到再说。
三人一起打车去了市医院,司凛带着她们直奔五楼的胸外科。
科室门口挤了一堆人,在哪里吵吵闹闹的,有两三个人还在那呼天抢地。
司凛径直走向甘沛。
“发生什么事了?”路千凝和唐岚岚也跟了过去。
“你们什么人?”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赶他们。
“他们是我朋友。”甘沛没想到司凛会带着两个女生过来。
“甘医生,你还嫌现场不够乱吗?你的朋友来做什么?”赶人的医生说。
甘沛沉默。
路千凝看了一下四周,哭得呼天抢地的人嘴里喃喃自语,身旁有人在低声劝说,但没法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现场除了甘沛和赶人的那个医生,还有一个穿着深绿色医生服的人站在角落。几个护士在努力地维持秩序。
一时间路千凝无法整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过来的途中司凛也是什么都没说。
突然,哭得最凶的那个女人跳起来,直奔绿衣服的医生,拽着他不停摇晃:“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
“刘文砚呢?”司凛问甘沛。
“在手术室里给人做手术,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出来。”甘沛除了司凛,谁都不理。
赶人的医生听到这个清瘦的男生一口说出刘主任的名字,有些诧异,开始猜测来人的身份。
刘主任对这个甘沛特别与众不同,是整个科室都看在眼里的事情,偏偏两人都高调行事。
甘沛仗着刘主任成为最不守规矩的实习医生,而刘主任也经常当着其他医护人员的面袒护甘沛。
没人知道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但所有人都知道,甘沛不好得罪。现在又来几个说是他朋友的人,其中一个看着特别清冷,还直呼了刘主任的全名。
在场的医护人员一个个都在打量司凛,忘记了还要拉开那个扯着别的医生让偿命的女人。
“这个时候找刘主任也没用。房是甘医生巡的,医嘱是甘医生下的,病人没有遵循医嘱,这件事还需要调查之后才能定夺。”
路千凝看了眼这个医生的胸牌,他叫秦湛。
甘沛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拉开那个女人,对绿衣服的医生点点头,说:“病人家属,方才秦医生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会负责到底,你们先带孩子回家吧。”
“不行!我们带了回去,你们回头不承认怎么办?”一个男人过来甩开甘沛。
这一下甘沛默默受了。
“这么大家医院在这里,今天那么多人看见,还怕谁不承认呢。听着像是你们的错。”唐岚岚最看不得有些人仗势欺人。
她走到甘沛身边:“你没事吧。”
路千凝挑眉,过去拉住唐岚岚:“我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别……乱说话。”
司凛走到那个男人面前。
路千凝不淡定了:“司凛你别过来。”
司凛对路千凝勾了勾嘴角,面向那个男人的时候,目光变得清冷且凌厉:“你是孩子的父亲?”
“你是谁?”
“可以代表刘主任说话的人。”司凛一句话声音不大,但却有砸地有声的气势。
秦湛大吃一惊,这个少年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怕孩子带回家了,我们不承认。那好,我问,你答。”司凛的语气毋庸置疑。
唐岚岚摇摇路千凝是手臂:“我去,司凛好帅。”
路千凝看着司凛的背影,心存疑虑。她深知司凛可能拥有很多秘密,可现在看来,这些秘密很可能是她高攀不起的。
发现这一点,一直在司凛身边充满了优越感的路千凝,忽然开始心慌。
那个男人被司凛的眼神惊住了,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司凛。”甘沛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路千凝她们一眼。
司凛没理甘沛,开始问话:“昨晚是哪位医生查房?”
男人看了甘沛一眼。
司凛了然:“甘医生有没有跟你们说手术前要禁食?”
男人和那个女人对视了一下,开始耍泼:“我们哪里懂什么叫禁食。孩子昨晚很早就睡了,早上起来饿得哇哇叫,我们给她喝口奶怎么了?”
司凛和甘沛交换了一个眼神。
甘沛递给司凛一个文件夹。
司凛翻了两页,递过去指给男人看,然后又指指右下角的签字:“名是你们签的。”
唐岚岚也走了过去:“一般医生说完禁食,肯定会解释一下说明天几点手术,晚上几点之后不能吃东西。禁食听不懂,人话还听不懂?”
路千凝赶紧把唐岚岚扯了回去。
司凛的表情出现细微的裂痕,就那么一瞬,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甘医生,你有说过吗?”
“当然说过,我还特意跟孩子说了,孩子答应了我,她会忍着,病好了吃大餐的。”甘沛说着眼眶红了一圈。
“我……我们……”男人开始吞吞吐吐,“我都说了,我们看孩子饿惨了……”
“邝医生。”司凛回头看向那个绿衣服的医生。
他这才走上前来:“孩子出事,我难辞其咎,但我麻醉之前,家属隐瞒了给孩子喂过奶的事情。”
“那……那又怎样,孩子就是死在你手上的,你还当什么医生,你是杀人犯!”女人上来跟着她老公一起闹。
“死……死了?”唐岚岚打了个寒颤,满眼恐惧地看向路千凝。
路千凝早就从他们的对话当中听出来了。
“孩子是死在你们手上的。”司凛声音变得空洞,仿若脱离了人间。
“你胡说什么!”那个看着像是孩子奶奶的老人冲向司凛。
司凛错身躲开,漠然地陈述着事实:“孩子麻醉后吐奶窒息,是因为你们给她喂奶了。”
“一岁多的孩子吐奶不是很正常吗?她……她以前也经常吐奶。”孩子的奶奶咬定不放。
邝医生开口:“全麻后人体所有机能会暂时丧失,中枢神经系统暂时抑制,孩子胃里的东西会反流到呼吸道。幼儿气管尚未发育完全,是很细的一根,稍有一点不慎就堵住引起窒息,并且无法缓解。”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喊:“院长来了,院长来了。”
“谁对谁错,大家心知肚明。”司凛走到一旁。
院长先看了司凛一眼,才走到家属那边:“事情我大概了解了,我们院方可以说是没有责任……”
“你什么意思?就是说没得赔了?你们害死了孩子,还不赔偿?”
“家属请稍安勿躁,即使我们赔偿,也是出于人道主义。要是走上法庭,你们非但得不到赔偿,甚至还要付相应的费用。”院长向着某个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家属进里面详谈。”
有护士过来给家属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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