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韩元恺对于江二提出的疑问并不意外,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江叔我……”
不理会他似乎被自己问住了的窘迫,江二又继续说道:“之后我还细细替你把了脉,除了那几处新伤,似乎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你的身上并无暗症,怎么身手却差了这么许多?但方才你又……真是奇怪,这毒这般厉害的么?后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韩元恺迟疑道:“额……江叔,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自从醒来之后,总觉得忘了好多事,所以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在了你家,直到在山上看到了那些人手里拿着我和这块令牌的画像,才想起一些来,所以我这才急忙赶回来,一是为了找回令牌,二是想提醒江叔你们一声,也好能对那些人有个防备。”
江二听得有些失落,随后又长舒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我说你这人这么捉摸不透,看来这毒,我还是未能完全解透,那些人的势力看来是越来越强大了,后生,把你的手给我。”
韩元恺怔了一下,随即把手伸了过去。
江二手指搭在他的脉上,好一会儿,却是一脸不解的盯着韩元恺说道:“奇怪!你虽因毒受损颇多却也不至于如此,身体里那股气息还算刚猛有力,对付一个王铁豹易如反掌,可如今看来你却只会用蛮力,怪不得!”
“江叔……”
“看来你或许真的忘了如何去使用,若真如你所说,瞧见了那些人手中画像便想起一些东西,或许假以时日便能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然如今时间紧迫,后生,如若不嫌弃,我倒是可以托大一回教你些呼吸吐纳的入门功夫,或许也能帮你想起些什么来也说不定。”
“这……”韩元恺一时之间有些懵。
收回手,江二似笑非笑的瞧着韩元恺说道:“怎么?锦衣卫的大人是看不上我这个乡野郎中的微末功夫?”
乡野郎中?若真是普通的乡野郎中岂有这般身手,只是他不开口自己也不好相问,而且他的态度怎么一反常态,先前明明是想对自己下杀手的,如今怎么却又对自己如此亲近?难道与方才庄子进贼一事有关?不管了,还是小心为妙!
这般想着,韩元恺忙下了炕躬身行了个大礼,说道:“不是的,晚辈……谢过江叔!”
江二板起面孔,将一套基本的吐纳调息功法细细说了一遍,见他一下就背了下来,心中暗道此子果然资质不凡,震惊赞赏之下又有些惺惺相惜,就又对他加以点拨了一番。
如今前路凶险万分,多一点傍身技便多一线生机,韩元恺自然用心去记,经历这么多事,他对在后世这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东西再也不敢小觑,毕竟他自己还莫名其妙穿越到了明朝,加上亲眼目睹过江二的那如鬼魅般的身手,韩元恺对这些自然深信不疑。
虽一时未能理解其意,可背书对他这个读史无数的人来说本就是基本功夫,韩元恺就这般一边仔细听着一边默默在心中默读,便把江二教的功法全都记了下来。
见江二示意自己按着功法调息一遍,韩元恺有些忐忑的脱鞋上了炕,盘腿闭目,在脑海中将方才江二说的口诀快速过了一遍,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做出了动作,他自己也不由有些吃惊。
按照江二说的口诀功法,韩元恺竟真的很快入了定,看着他一下子就领会了,江二在一旁看得暗暗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韩元恺从入定中醒来,第一感觉便是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比泡了个热水澡还要舒服!
前两日与那武师打斗受的伤,导致胸腹中常常有股气乱窜,此时也都再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韩元恺兴奋的看着江二说道:“晚辈多谢江叔指点!”
轻轻摇了摇头,坐在对面的江二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跟方才有了些变化,心中也暗暗点头,出声说道:“你我不必拘礼!说起来……有用就好,你再试试发力如何。”
想起江二方才教授自己的那套发劲方法,韩元恺比划着打出一拳,确实与以往大不相同!
江二见他果然上道,假以时日恢复过来大有希望,也去了心中那份纠结,暗道:“我成功了!当年为夫未能救你,苦心十几年,此次研究出了这解毒的方子,我终于可以报仇雪恨!”
韩元恺收起拳,想到如今对付那些杀手或许也有了些自保之力,正要对江二道谢,却见江二似乎望着窗外有些失神,留意到江二先前言辞之间对那些追杀自己的人似乎十分熟悉,他不由抱拳问道:“江叔,晚辈有件事想请教一下,江叔您是不是知道追杀我的那些人?”
江二收回目光,只道他似乎真的忘了,此情此景也不再隐瞒,没有多加犹豫便径直回答道:“可以这么说吧!想必你也好奇,我好端端的明明偷听到了杀手之间的谈话,为什么还要救你这个会惹来祸事的陌生人吧?我现如今可以告诉你的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能否把你身上的毒解掉,对我来说很重要!”
果然如此!对此韩元恺并不觉得意外,他早有猜测,只是才明白江二隐藏自己的身手,还带着女儿跑到这僻静的村落安身,再从他对自己所中之毒的重视程度,难不成是他的亲朋有中此毒而死的?此人会不会便是他的妻子?
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韩元恺没有再继续揣测下去,如今担心自己的处境才是正经,借着气氛熟络亲近了些,忙趁热打铁道:“原来如此,晚辈斗胆一问,不知江叔能否把那些人的底细再告知晚辈一二?”
看着对面这年轻男子,竟然有那么点自己当年的风采,隐藏了十多年的江二此时似乎心里有说不完的话,他不由接着说道:“那是自然!不管此次闹贼之事到底为何,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才青山脚下林子里那两人吗?”
“难道他们就是?”韩元恺皱眉问道。
江二郑重点头,想起那两人的手段,还有那夜从他们口中听到的公子,也不禁有些心惊的说道:“正是!他们应该就是那夜追杀你的四人其中两个,不过他们已然死了,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背后的势力比起十几年前强了许多,恐怕现在陇西地界都有不少他们的人了。”
韩元恺此时只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蝼蚁,可以随意被那些人捏死,心重重的沉了下去,闷声说道:“呼江叔,看来王家庄真的不太平了,一旦王家庄发生的事被传出去,只怕他们就会杀到,况且才青山离王家庄路程并不太远,他们虽暂未现身,可镇上的张大户却已经盯上了这里,况且你我还得罪了王青,这王家庄绝非久留之地!这一切都因我而起,我拖累了你们,江叔您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江二揣测道:“你说的我都想过了,至于那些人还没来,除了有我故意留下痕迹将人引开之外,或许也正是因为你与王青的事闹得纷纷扬扬的,反而让他们以为你不可能在这里。他们就算听到了这些消息,也只当做山野趣闻,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跟他们熟悉,但毕竟以你的身份地位和如今的处境,恐怕在他们心里是做不来这等自爆身份的蠢事的。”
“灯下黑?”话虽如此,可问题是韩元恺如今对此是一无所知,就连如今的身份他也是刚刚才从那块令牌知道的。
韩元恺仔细认真的想了想,倒也不排除有灯下黑的可能,若真如此,说不定自己还真的与那些人极为熟络,莫非是锦衣卫的人在追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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